大火已经烧了三天。  眼看着一座豪奢的府第化为灰烬,一个男人在熊熊烈焰旁始终注视。  金碧辉煌转而化为灰烬,正如这世上人们称颂的英雄们一样始终将被遗忘。  火光照耀着那男人轮廓分明的脸。  从这张脸我们大致可以看出这男人大概四十五岁上下,坚毅的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从微微眯起的的眼睛可以看出——这是个行事绝对自我的男人。  这个这男人的名字叫做董卓。  西凉董卓。  围立在他身边的是得力的下属们——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哪一个都是威镇西北的豪杰。  他们还不很明白主人举动的意思——突然的召唤和二话不说的放火……  难道……  董卓转过头来,缓慢的扫视面面相觊的下属们。良久,才平静地说道:  “你们都看到了——我们的楣坞已经没有了。耗资三百万铢、花了西凉最好的工匠两年时间建成的楣坞已经被烈火吞没了。”他忽然抬起右手戟指东方,声音变得雄壮起来,“可是在洛阳,有更加雄伟的的皇宫在等着我们!有一个把楣坞建在首都的机会在等着我们!错过这个机会,也许不得不再花三百万铢、再等上两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我们才有地方纵情喝酒!”  董卓将手放下,拔出佩剑,声音又变得低沉:  “进军!目标是洛阳!”  楞了一刹后,属下们开始发出激情的吼声。  原本宁静的只有大火剥落楣坞身体的废墟旁充满了激情的吼叫。  象是一群饥渴的狼群找到猎物后欢快的叫喊。  整整一夜……  翌日,三千西凉铁骑出征。  并州,刺史府。  “是否要出兵呢?”丁原有些举棋不定。  虽说在担任并州刺史这几年努力培养了一部分自己的力量,但一下子全拿出去豪赌一场,还真是很难做出决定。  也许失败就要失去一切——可是成功的诱惑更大。  丁原转头吩咐左右道:  “闭门,这几天我不见任何人!”  吕布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大将军何进谋诛阉人,太后不许,遂令各州府拥军入都,以壮其威——得到先发令的是兵力最过雄厚的西凉董卓和并州丁原。  朝廷任命义父为武猛都尉的诏令已经到了并州。  吕布感到这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对丁原是,对自己也是。  这几年来,丁原最拿手的战术、骑术、枪法、剑法和礼法等都让吕布学得差不多了,现在正是一个考验的时候。  但是丁原始终把自己关在宅院里。  吕布恼怒,从内心深处鄙视义父的优柔寡断。  他纵马在城外狂奔,用速度来发泄心中怨愤。  一辆马车,一辆不走运的马车被突然出现在吕布前方,成为疾进的障碍。  马车是那时代很普通的交通工具。  如果你能花上几千铢的话,就可以拥有一部不算太好的马车。  你可以用它赚几个钱糊口或者做点运输客人之类的小买卖。  这辆马车的主人显然已经要失去他的营生了——吕布已经决心把阻挡自己前进的障碍踏个粉碎。  坐骑前蹄已经纵起,准备对车辕踏下。  吕布脸色铁青,握住缰绳的手却异常稳重。  这时,车帘揭开了。  一张吕布无法忘却的脸,带着几分惊恐出现在吕布眼中。  尽管岁月把这张曾经带有稚嫩的脸孔雕琢成还有几分青涩、却充满了少女魅力的美丽面庞,吕布还是能够随时唤起自己的回忆。  “你头上脸上都是血!快擦擦吧!”  “你还要去吗?会被打死的!”  的确是当年的少女,长着一张新月儿脸庞的少女。  现在已然风华绝代。  吕布勒住坐骑,未等胯下畜生前蹄完全落下自己就一跃而下,扶住已经倾斜的马车,问道:  “你要去哪里?”  少女片刻即镇定,望着吕布良久,忽然咯咯笑了起来:  “你是那黄头发的孩子?”  吕布脸上露出了带有羞涩的笑容,道:  “你自己也不怎么大……”  少女收起笑容,故作老成的样子,道:  “现在我要去洛阳了,你自己多保重吧!”  吕布让开路,呆望着马车远去,忽然大叫道:  “别走好吗?”  少女回头望望,笑道:  “你来洛阳找我吧!我名字叫——貂禅!”  马车已经看不见了,夕阳也彻底丧失了光彩,只有吕布还怔怔的呆在原地。  “我要去洛阳。”吕布喃喃说道。    丁原还在犹豫。  他已经知道了急不可耐的吕布在做些什么。  吕布已经集合了自己麾下的一千二百人,从府库拨出了粮食和武器,看来是有擅自行动的打算。  而丁原的幕僚们无一敢于阻拦,只因为他们自己也把入都勤王当作是乱世中一个难得的机会。  谁希望永远寄人篱下?谁不想在战争中获取些什么?  一些人甚至打定主意,要跟随吕布而去。  丁原终于下定决心。  “ 我要赌一赌,赌一赌……”黑暗的卧室里,丁原在喃喃自语。  经过三天斟酌,并州军终于向首都进发。  吕布担任先锋部队指挥,统率并州军最精悍的三千铁骑和自己麾下的私人武装,合计四千二百人。他把四千二百人分成两队,一队命名为“ 破敌”,一队命名为“ 陷阵”,分别由张辽和高顺指挥。  我来了,洛阳!  我来了,貂禅!  忽然,一队人马挡在道上。  是臧霸,带着一帮衣着褴褛的武装盗匪。  “ 你想阻拦我吗?”吕布已经握紧了枪——挡我者死!  张辽和高顺等臧霸的老朋友们也不禁捏了把汗。  “ 臧霸幼年无知,冒犯了将军,今天特来请求宽恕!”话音未落,臧霸已双膝跪倒。  “ 我和你没有恩怨,腿不过是我自己踢断而已,与你无干。”吕布唯一想做的,就是快些结束对话,好继续行军。  “臧霸恳请将军准许我和这些弟兄跟随将军左右!”臧霸的一番话顿时让张辽、高顺等人松了口气,纷纷露出欣慰的笑容。  就这样,吕布的先遣部队增加到了五千人。  后面,是并州军全部班底——武猛都尉丁原亲自率领的三万步军。  正当吕布日夜兼程行军到了距离洛阳不到二百里的时候,首都正酝酿着一场风暴……    洛阳,汉皇宫。  何进踏入大殿的脚步异常轻松——皆因他知道西凉、并州军已经距离首都不远。  “今外兵入都,皆欲诛阉人耳!伏请太后以社稷为重,万勿偏庇阉党。”何进已经想好了面对太后时的说辞。  “口气会不会太生硬了?”何进对于当今太后、自己的亲妹妹还是有些敬畏的——毕竟何进能从一个闹市里杀狗的屠夫爬到今天统管天下兵马的大将军一职,可以说是用妹妹身体换来的。  对于自己的出身,何进非常忌讳提起。  “杀狗屠夫!”先帝在世时,每当张让一伙私下对何进的讽刺性的称谓传到他耳中,他便要在自己府中咆哮不已——那时候他还没有军权。  大殿上空荡荡的,只有些须微风的声音簌簌作响。  何进感觉有些不对——但随即安下心来。  的确,宫外有自己的兄弟何苗率领的禁军守护,加上少年才俊袁氏兄弟、曹操等一大批年轻武士,自己难道还畏惧几个连男人都不是的阉人么?  何进不由笑了——可是笑容转瞬即逝。  一把短刀已经插进何进喉咙,他睁圆了双眼,不敢相信这些阉人居然敢对自己痛下杀手。  一大队早已埋伏好的宦官手持兵刃象饿狼一样冲进大殿,尾随着张让对何进砍、劈、刺……  倒在地上,何进的眼睛和思维都随着鲜血不断并出变得模糊起来……  “何进被杀?宦官挟持少帝出逃?皇宫大屠杀?”董卓的瞳孔因为极端兴奋变得张大起来。  “恭喜主上,不用主上动手了!”董卓的女婿——西凉军头号谋士李儒在阿谀奉承上也是个能手。  “知道宦官们挟持少帝往哪个方向去了吗?”董卓没有回应李儒的喜悦。  事情还没有成!董卓心道,他对李儒故做欢欣的表现感到厌恶,但脸上毫无表露。  “回禀主上,是往北邙一带而去。”负责情报的是徐荣,一个干练的壮年军人。  “北邙……”董卓翻身上马,“全军进发!目标——北邙!”  “什么!?大将军遇害?”捧着刚刚送来的执金吾的委任状,丁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需要我率骑兵抢先入洛阳吗?”吕布问道。  “全军原地待命,扎营!”丁原的命令让吕布胸中的热火顿时熄灭。  “父亲,这……”  “方今京师大乱,我们还是在这里静观其变,莫轻举妄动为好!”  吕布沉默了。  天色一片昏暗。  北邙,月影婆娑。  两个人影蹒跚跌撞。  池塘里传来的蛙鸣今晚格外凄惨——至少,在刘辩的耳中是这样的。  皇帝的生涯就是这样的?年轻的天子想道。  堂兄刘协紧紧牵着他的手,不让夜色成为隔断两人的迷障。  他们是张让带出来宫的,可是那宦官已经绝望的自杀。  从没出过深宫大内的刘辩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未知的恐惧。  陈留王刘协在身旁的守护,让少年天子有少许欣慰。  忽然,前方烟尘大作——这是大队人马来到的标志。  刘辩全身打抖,他紧紧簇拥着刘协:  “协,我怕!”  “请皇兄毋惊!臣且前往询之!”刘协将皇帝扶坐在地,自己抢身出去。  “人马且慢行!”刘协大声喝道。  急速前来的正是董卓的军团。  董卓希望能尽快找到圣驾,尽管他对腐朽的皇室早已丧失了尊敬,但挟天子号令天下却绝对是个美差。  也是董卓上京的目的。  眼前的小子估计就是那可怜的皇帝了吧?董卓决定给没落皇室的继承人一些威风瞧瞧。  “天子何在?”董卓厉声喝道。  “来者何人?”这少年居然毫无畏惧,董卓暗暗称奇。  “西凉刺史董卓。”董卓的口气已是缓和了许多。  “尔欲劫驾耶?尔欲保驾耶?”那少年的口气居然变得厉声,还用的是标准的,文绉绉的官方术语。  “臣……特来保驾!”董卓走下马来,他已准备拜伏。  “既来保驾,当今天子在此,何不参拜?”少年的呼声愈加雄壮,充满了天子的威严。  董卓一惊,已是跪倒在路旁,口中呼道:  “臣保驾来迟,罪在不赦!”  登时,野地里黑压压跪倒一大片,都异口同声呼喊:  “臣保驾来迟,罪在不赦!”  “董爱卿请起,汝不畏艰险,率众入京,其功大焉!请正衣着,参见当今天子!”刘协扶出被众人喊声吓得瑟瑟打抖的刘辩。  原来不是皇帝!这个小子真不错……  董卓顾不得自己发展太多的想象,已再度山呼:  “臣参见陛下!”  立刻便有无数声音跟着响起:  “臣参见陛下!”    “什么?董卓已扶少帝入京!!!”丁原听到探子的禀报,不由失去了往常镇定的神态,一屁股跌坐在帅营中的虎皮坐椅里。  “父亲,我们是否立即杀入京都?”吕布问道,他的手已经紧紧攥住了佩剑。  “这时候更不能轻举妄动!”丁原瘫坐在椅子上,额上已渗出点点汗珠。  “为什么?我们大可以杀入京都,赶走董卓,然后把朝廷的控制抢过来!”吕布对义父的优柔寡断感到失望。  “董卓在西凉多年,拥有大批精锐;现在又有保驾之功,而且我们不清楚他的虚实,所以还是先观望为好!”丁原清楚吕布的想法,他接下来道,“何进虽死,其部众尚掌握在其弟何苗之手。相信何苗不会把到手的肥鹿让给董卓。双方一旦发生争执,我们就可以乘机发难!到那时……”  丁原又恢复往日的气定神闲,开始微笑起来。  “孩儿告退!”吕布知道再说也毫无用处。  洛阳,大将军府。  何苗望着手上信笺,冷汗不断从额头流下。  ”说我和那帮鸡巴都没有的家伙合谋害死大哥?这简直是他娘的胡说八道!!!“情急之下,何苗顾不得自己身份,市井无赖的脏话已是脱口而出。  李肃用讥讽的眼神冷冷看着坐立不安的何苗,心中骂道:  ”废物!“  但他随即换上温和的笑容,道:  “我家主公感怀令兄生前提携之德,愿倾力救将军于水火。”  “你们……你们真的能救……救我?”何苗亲身参与了屠杀宦官的行动,对于失去节制的禁军的残酷记忆犹新——虽然他有号令禁军的令符在手,却对自己能否统帅这十万虎狼没有丝毫把握。  “只要您将军权转移,我们西凉军马有十足把握能够弹压乱军,保您和京师百官安全。”李肃敛容严肃答道。  “那么……”何苗还有些犹豫——十万禁军哪!就这样交出去吗?“我想了解一下西凉军的实力。”  “敢问,禁军有骑兵几何?”李肃问道。  “这个嘛,约占一停。”何苗略微思索后,报了个虚数。  “请跟我来。”李肃转身时忍不住轻蔑的微哼一声。  一万?至多不过六千人罢了!  李肃对于禁军数目早已了如指掌。  二人来到洛阳城门。  “将军请看!”李肃用手一指。  何苗顺势望去——装束齐整、军容肃穆的大队西凉铁骑正缓缓进城。  “这是我们三天内第六批入城的骑兵。”李肃言语中不无得色。  何苗在询问了城门校尉后证实了李肃所言非虚。  每队三千人,董卓的先发骑兵部队竟然达到近两万人!  何苗虽然在军事上毫无建树,却也知道骑兵在战争中的重要性。  他不知道的是——每三千人进城后,随即在最快的时间内便装出城,马匹则由数名贩马商人分头牵出,然后在城外数里整装再度进城……  就这样,西凉军先发部队变成了“一万八千铁骑”。  这是西凉第一军师李儒的计谋。    “请把我全家送到绝对安全的地方去!”何苗已经交出了兵符。  “绝对没问题。”李肃接过兵符,嘴角上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之色。  绝对安全的地方,早已为你们准备好了!  那就是——地狱!  两个时辰后,何苗全家已经被送到了“绝对安全的地方”。  的确,也只有那个地方,才能避开乱世的纷争。  望着何苗全家三百余口的尸体,李肃不禁微微叹息。  你实在不该那么怕死的。  “如果他稍微有点脑子,躺在这里的,也许就是我们了。”一同来给何苗全家“送行”的李儒似乎看穿了李肃心中所想。  “回去禀告主公吧。”李肃脸色微变。  “下一个,该是那并州的老狐狸——丁原了。”仿佛根本听不到李肃说话般,李儒自顾自说道。  “是啊!丁原好像就不那么容易对付了!”李肃尽管在心里讨厌这个阴险的胖子,但碍于对方是自己主子女婿的身份,还是不得不迎合他。  “李肃,听说你以前在丁建阳手下当过小吏?你应该很清楚并州军的实力吧?据说丁原有个义子,此人是并州军先锋大将,你可熟悉?”李儒的胖脸上堆起匪夷所思的微笑。  李肃的胃开始收缩,他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少年。  一个黄发黄眉、无所畏惧的少年,在暴雨中踢倒大树的少年!  “李将军?吓呆了么?”李儒对于听到自己问题不做回答的人非常反感。  李肃从回忆中醒来,他一字一顿对李儒说道:  “不错!我是认识他,他的名字叫做——吕布!”    洛阳,董卓临时幕府。  “你们干得很好,辛苦了。”董卓并不特别惊喜,他已经开始准备对付并州军的方略。  “主公是否在考虑并州军之事?”李儒很善于察言观色。  董卓眼中流露出赞许之色。  如果完全没有用处,象李儒这样的阿谀奉承之辈董卓身边并不缺乏。  李儒知道自己可以继续了,道:  “以属下观之,今日之势,丁建阳有三败。”  “哦?试言之。”  “行事犹豫,未能乘我军立足未稳时先入洛阳,此其败一;心存妄想,我军已入洛阳、拥汉帝后犹驻军畿内,此其败二;不自量力,我军尽得禁军觽十万——牛辅将军刻日内将率我军主力抵京,如此悬殊之比,无论并州军发难与否都难逃覆灭下场……”李儒滔滔不绝。  “主公,属下与并州军先锋大将吕布有数面之缘,此人骁勇无敌,恐怕是丁建阳有恃无恐的倚重……”李肃打断李儒话题,抢上一步禀报。  李儒不满的斜瞥了李肃一眼——李肃装做浑然不觉。  正在此时,堂下传来高声禀报:  “报~~~~~~~!并州军先锋吕布搦战!”  为什么?为什么提到这个无名小辈的时候自己有那么兴奋?  董卓胸中燃起一股战意,或者说是冲动。  “牵赤兔,抬日月冲天来!我要亲自会一会那并州小子!”董卓决意出战。  李肃暗自叹息,李儒却拈须微笑。
阅读全文

  蒙古,五原郡九原。  一些杂乱的、临时搭建的帐篷在暴雨的冲涤下摇摇欲坠。  嘈杂的呼喊、妇女们手中的水盆和痛苦的呻吟告诉我们——一个生命即将诞生。  这是一帮匈奴人,逃窜的匈奴人。  夜幕尽头,汉人军队悄然逼近。  匈奴的首领叫奉也达,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彪悍男子,此刻他心急如焚。  一方面是爱妻临盆,一方面是敌人逼近。  族里只剩下这么百十号人了。作为族长,奉也达觉得自己有必要带领他们走向生存之道。  匈奴人的生存,五原九原的生存。  可是,那顽劣的孩子似乎在和父亲作对,迟迟不肯降临人间。  远处的人头攒动已映在奉也达深邃的目光当中,他挥手喝道:  “女人和孩子,走!”  族长的命令代表一切,可是仍有助产的女人不肯离去。  奉也达来到妻子栖身的帐篷,咬咬牙,道:  “我们不能不走了!”  妻子先娜虽然被生产的痛楚折磨的汗如雨下,但从她紧咬的牙关勾勒出的五官还是不难看出——这是一个妩媚动人的美妇。  她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把幽怨强自咽下,道:  “留下你的……刀,我不会落在他……他们手里。”  他来了,我却不能和他相聚了。  正在这时,一声骄傲的啼声搅乱了所有人的思维。  孩子终于降生了!  同时汉军业已杀到,帐外开始了混战。金属撞击声和叫喊几乎同时奏响了这令长夜不眠的幽曲。  奉也达扔下自己随身配刀,吼道:  “带他走!若活着,再取名!”  是啊,在这个乱世当中作为一个受到排斥的民族,确实应该把“活着”当作首要选择。  可是汉人的部队实在太多,饶是奉也达勇武过人,也难当围攻——一阵无谓的抵抗后,他带着残存的匈奴人开始逃窜。  夜色中这个年轻的酋长回首望去,妻子的帐篷已经陷入汉军重重包围……      吕懿从军是为了不被饿死。  老实说,单纯以武艺而言,这个男人理当在随时都在流血的乱世里过得无忧无屡。  可是,吕懿从未想过该用这一身的武艺去得到或换取些什么——父亲的孜孜教诲总是在他心里时刻警醒。  吕懿的父亲是不得志的茂才,本着孔孟的教义终老。  在作为读书人的角色登上乱世的舞台后,吕懿遭遇了无数的冷落和鄙夷,于是他成为一个武人。  战场上的搏杀不断地厉炼吕懿,他的武艺也百尺竿头。  但是杀人不可避免——当然,是敌人。    忠实就是天职,遵循孔孟的教义的吕懿,从不对统帅的命令犹豫或者置疑,无论对手是手无寸铁的匈奴还是全副武装的同胞。  他的手上沾满了血,可是心中却积累了无数的悔意。  这个夜晚,吕懿背叛了自己的忠诚准则,因为一个女人和一个婴儿。   那是一个美丽的匈奴女人,身边躺着一个刚出世的婴儿。  婴儿见到吕懿杀气腾腾的目光后,却停止了哭泣,发出了稚嫩的笑声。  吕懿顿时停止了自己一切行为,并阻止部下们入帐。  女人笑了笑,抽出一把短刀,割下在吕懿看来是奇异的裙子的一角,抱住那孩子,双手递给了他。  女人道:“养大这个孩子,我一定会报答你!”  女人说的大概是在阴间报答吕懿——因为话音未落,短刀就和她美丽的脖颈深深亲吻,她自杀了。  吕懿选择作了逃兵,带着那孩子。  吕懿给那命运多厄的孩子取名为——吕布。  因为吕布的母亲留给自己儿子的,除了一把短刀,便是裹在孩子赤裸身体的裙布了。  时间过得很快,从逃亡到并州算起已过了十三年,吕布从面对屠刀只会笑意盈然的婴孩变成了英姿挺拔的少年。  吕懿却老了。他开始担忧自己死后吕布会成为怎么样的人。  在乱世里,人随时可能变成活着的厉鬼,或是恶狼。  贫苦中长大的吕布很听话,甚至吕懿的一个眼神也能命令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可是吕懿还是很不安。  他觉得在这孩子的内心深处,隐藏着一种无法制压的野性。  这并不能从吕布的外表、行为上看得出来。  吕布只有十三岁,却长就了一副无可挑剔的五官。  而且他的身材十分健硕,几乎超过某些二十五、六岁的青年。  美中不足的是,吕布的头发和眉毛天生就是金黄色的。  这是匈奴的特征。  吕懿不得不编出“这孩子阴阳失调”、“这孩子幼时大病”之类的谎言来掩饰。  吕布却不以为然,他总是对周遭的质疑报以冷漠的微笑。  吕懿觉得这孩子成熟的过早了!  他从吕布懂事开始,就把自己仅能记住的一点点父亲的教诲全部灌输给了吕布,之后才教导吕布武艺。  吕布用了三年时间才勉强能读懂《春秋》,可是学习武艺却只用了十五天!  十五天后吕懿就感觉自己已经没有教导吕布武艺的资格了!  但是吕布从不用学来的武艺做些什么坏事,让吕懿感到欣慰。  每当想起十五年前那个瓢泼雨夜中那对闪闪的眸子,吕懿就感觉自己必须把这个孩子教育成人。  还有那个让自己刹那心簇摇动的女人。  为什么?让我瞬间爱上你的同时撒手人寰?  吕懿常常思念那个女人最后的笑容。  但是,现在吕懿知道自己快不行了。  自从吕布十二岁零九个月吐出第一口血开始,吕懿就知道自己时间已不多。  现在该是把一切都告诉吕布的时候了!    吕布很喜欢一个人去城西的荒山练武。  一个人呆到天黑。  吕布喜欢这种山上的感觉,孤独、荒凉。  有时候还能遇见狼。  但现在狼已很少出现——都已被吕布杀光。  狼肉虽粗,但是父亲和自己常年也吃不上肉,这已算不错的野味。  生活贫困,但是又不能像臧霸、高顺他们一样去偷去抢。  父亲很慈祥,吕布不愿看见他皱一下眉头。  天快黑了,狼没有出现,自己该走了。吕布想。  这时,臧霸一伙又出现在他面前。  “黄毛小子!今天看你如何应付!”臧霸很有把握——这次他带来了二十个人,决不至于像上次一样被打得整月下不了床。  当初,在看过吕布杀狼之后,臧霸就很想把这黄毛小子招揽到自己手下来,可是遭到了拒绝——于是爆发了殴斗。结果是臧霸、高顺整整一个月无法“做生意”。  他们的“生意”,当然就是抢劫和盗窃。  他们是一伙平均年纪在十五、六岁的少年盗贼。  在这个乱世里,如果不做盗贼,就只有入太平道了。  可惜他们太小,还无法领略教义,于是只有做贼。  贼当然有贼的尊严,所以臧霸要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黄毛小子。  斗殴,再度开始了。  …………  天已经完全黑了,臧霸一伙的影子横七竖八的倒映着,间中还夹杂着惨叫。  吕布开始准备回家。  因为只有一个人还勉强能站稳了。但是他显然无力再对安然无恙的吕布做些什么。  吕布离去。  臧霸呻吟着召唤还能站稳的那个同伴:  “张辽,快,快来扶我一把……”             “布儿,想知道你母亲的样子吗?”吕懿吐出当着吕布的面的第一口血后,终于下定决心。  吕布的眼睛里已闪出光彩——哪一个少年不想知道自己母亲的事情?又有哪一个少年不想知道自己母亲的下落?  吕懿不说,吕布不问。  整整八年。  吕布想知道关于母亲的一切,却不愿却询问自己的父亲。  父亲操劳的实在太多,保持沉默是对他的尊重。  岁月无情,对待穷困而善良的人更加无情。  吕懿开始陈述……  吕布眼睛里的光芒已化为乌有。  自己的诞生造成母亲的死和族人的离散。  自己的血统是几乎接触过的所有人提起来就厌恶的匈奴血统!  残暴、无礼、野蛮、粗俗的蛮族!  汉人的渲传早已把“匈奴”这两个字变成了魔鬼、禽兽、下贱的代名词。  吕布崩溃。  等到吕布从惊愕、悲痛、耻辱中清醒过来,父亲已奄奄一息。  吕懿强撑起身子,一字一顿的对吕布说:  “布……布儿,你切记,我死后你不得为贼,我……我知道你内心深藏着野性,可……可是我……我希望你能成为一个……一个有用的人。你记住,即……即使算为贼,也不能做个……鸡鸣狗盗……之徒!记……记……住!窃勾者诛,窃……窃国者王……王……侯!”  这历经苦难的中年人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死不瞑目!  也许他想睁着眼睛看到吕布的将来吧!  天,忽变阴了,雷声和暴雨开始合奏哀悼的乐章。  吕布轻轻合上父亲的双目,跪下行礼。  然后他冲出破屋,在暴雨中狂奔。    翌日,吕布来到主营丧仪的店铺。  “最好的葬礼要多少钱?”  “你拿不出的!”丧仪店老板蒋机傲慢的看着这个衣着褴褛的少年。  “这个够不够?”吕布掏出父亲留给他的匈奴短刀。  “不够!顶多换一口棺材。”  “差多少?”  “五千铢。”  “我给你一万铢!先把我父亲装殓好。”  “钱呢?”  “很快!”  吕布向闹市奔去。  臧霸一伙正在“做生意”。  看来他们也实在是困窘了,居然带伤出来。  吕布的出现让臧霸一伙顿做鸟兽散。  吕布忧郁了一下,没有拦住臧霸——他想起父亲临终的话语。  “我不能和小贼们混在一起,我要做也要做个大贼!向这世上讨回欠我的、欠父亲的、欠母亲和所有匈奴人的一切,一切!”吕布暗下决心。他来到并州刺史丁原的府邸,大喊:  “我要见刺史大人!”  门卫自然不能让一个乞丐进去——并州刺史岂是什么人大喊几声就能见到的?可是这倔强的孩子没有接受劝告,老实的离去。  于是门卫们围殴吕布,拳打脚踢。  吕布没有还手。  门卫们也累了,他们将吕布扔在大街上。  吕布挣扎着爬起来,准备再次努力。  一个小姑娘忽然出现在吕布面前,递给他一块手巾:  “你头上脸上都是血!快擦擦吧!”  吕布抬头望着她,一股亲切感涌上心头。  亲人的感觉。  “你还要去吗?会被打死的!”小姑娘皱着眉,新月般的脸庞满是关切。  吕布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刺史府前的喧哗打断。  是丁原,他出门了。  吕布没有再理这个小姑娘,他向丁原庞大的队伍冲去!      丁原每当遇到自己觉得比较有趣的事情的时候,总是喜欢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轻轻的捏住自己的胡子,然后用唇角发一个令人感觉诡异的微笑出来。现在,他的脸上正是这种表情。  丁原很想问一问这个少年,如果没有钱的百姓们都到他这里来卖身葬父,那么自己这个并州刺史还能不能干得下去?  虽然并州刺史绝对支付得起大多数百姓们的葬礼费用,可是丁原倒宁愿把府库里的钱用来扩充军备。  乱世里,只要有军队,那么随时都不必畏惧什么,府库里的钱币和统辖的土地也会越来越多。  这些远比开家殡葬馆有趣的多。  但是丁原没有这么问。刺史大人收起笑容,喝令左右:  “给这个孝顺的孩子几个钱,我们走!”  “大人,这个穷小子要一万铢啊!否则就不肯走。”侍从有些为难。  丁原又捏住胡子微笑起来,他觉得事情越发变得有趣了。  “把那小子带到我这里来!”丁原道。  很快,他就看到了这个表情坚决、黄发黄眉的少年。  吕布用带些碧色的眼睛盯着同样在注视自己的刺史。  丁原忽然感到一阵寒意——下意识的、从脊梁升起的寒意。  他再次收起笑容,问道:  “为什么要办那么大的葬仪?”  确实,耗费一万铢的葬礼,已相当于一个郡守的级别了。  这少年看上去明明穷的连饭也吃不饱,却为什么还要那么多钱埋葬自己的父亲呢?  “因为一个王侯的父亲,无论怎么样,都不该草草安葬的。”吕布说话的语气犹如成熟男子般。  “哦?那么,王侯在哪里呢?”丁原已忍不住要大笑出来。  吕布看出了丁原的藐视,他神色不改,伸出中指对着自己,大声说道:  “在这里!”吕布随即又加上一句,“不过不是现在!”  周遭的士兵、校官们已笑作一团。  丁原下马,仔细的打量着吕布,他忽道:  “你要把自己卖给我?”  “是的。”  “你能干什么?”  “杀人,还有很多事情我都能干。”  “你能证明一下自己杀人的能力吗?”  “怎么证明?”  “城北山上有一伙盗贼,头目很骁悍。你能帮我把那家伙的首级取来吗?”  “能!”  吕布掉头就走。  “慢着!把这个带去!”丁原严肃的说,然后拔出自己的佩剑。  吕布摇摇头,向跑来看热闹的丧仪商人蒋机走去,道:  “把短刀还给我!”  “可是……那是抵押,你父亲还躺在属于我的棺材里。”  “给他!”丁原忽然喝道。  “可是……刺史大人……”蒋机肥胖的脸上露出了几许不满。  准备上马离去的丁原转过身来,脸上再一次露出了那诡异的微笑。  “你违抗我的命令?”丁原轻声问道。  看热闹的人群顿时静了下来,诺大的刺史府前一片死寂。  军人出身的刺史丁原,最痛恨任何人违抗自己。  蒋机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已经扑通跪倒。  “大……大人,小人无知,求大人宽恕……”蒋机几乎发出了哭声——因为他看到丁原已经拔出了佩剑,开始用手指轻轻拭擦剑锋——据说这是刺史大人杀人前的习惯动作。  一道寒光闪过!  人群惊呼,蒋机仆地,却没有死——他被吓晕了。  吕布居然生生用手掌握住了自己的剑锋!丁原也诧异的皱起眉头。  “让他活吧。”吕布只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后便从蒋机身上搜出生父的遗物,昂首离去。  丁原挥挥手,喝道:  “看热闹的人群散开!”  随后,刺史大人带着满腹心事离去。  只剩下吓晕的蒋机还躺在刺史府门口,风刮来几片落叶,贴在他肥胖的身躯和脸上,象在慰籍这利欲熏心的可怜人。  暗巷,臧霸一伙正在交谈议论,话题当然是刚才刺史府门前的那一幕。  高顺:“张辽,吕布该是死定了吧?”  被唤作张辽的少年摇了摇头,道:  “不一定,这家伙太强了!”  …………  日薄西山,秋风萧杀。  吕布望着满山的苍郁,毅然向峰顶而去。  他很快找到了盗贼们的巢穴,开始杀人。  魁梧的首领,面对部下被纷纷屠戮却始终不动手,他怔怔的盯着吕布手上的短刀。  盗贼不多,约莫一、二十人,很快变成了尸体。  吕布带着满身血污,望望有着自己一样黄色头发、碧绿眼睛的头目,平静的说:  “拔刀吧,我该杀你了。”  然后吕布就出手。  那首领并不在意,很轻松就躲过吕布第一击。  “你在哪里出生的?”首领一边躲过吕布第二击,一边问道。  “这里!”吕布再度出手。  首领用快得让吕布看不见的手法一把抓住吕布执刀的手腕,厉声喝道:  “这刀哪来的?”  “父亲的遗物!”吕布沉静的回答,全身动作静止下来。  “啊!?难道……难道你是……”首领的握住吕布的手忽然放松,眼睛里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  吕布当然不肯放过这样的机会,他忽然双手抓住刀柄,浑身发力向前一纵——刀尖已经刺入首领的小腹,直至没柄。  首领浑然不觉,长叹道:  “苍天啊!奉也达竟然……竟然死在自己……的儿子手上!”  吕布怔住——父亲告诉过他亲身父母的名字。他松开刀柄,颤声问道:  “我……我的母亲叫什么?”  “先……先娜……”奉也达脸上露出一丝惨笑。  吕布仔细端详这男人的面目,明白了这个人的确是自己的生身父亲!  为了埋葬自己的养父,居然亲手杀死自己的生父!  苍天的确残酷!!!  吕布仰望苍天,将嘴角咬破。一丝泛着腥味的鲜血从他嘴角流下。  “儿……儿子呀!我还没见过你呢!”奉也达话音出口,一股鲜血立时跟着流出。  父子都在流血!吕布跪倒在地,低下了头。  “为了你的出生,很……很多人……死了,所……所以……你……你一定要记……记住——为……为了生存,为了五原九原……的生存,为……为了父亲面前的……生存,无论怎……怎么样也……也要……努力啊!”奉也达费力的说完遗言,喷出一大口鲜血,仰面倒下。  这个历经沧桑的匈奴人告别了乱世。他,和吕懿一样死不瞑目!  大雨就象不幸时便降临般,又开始倾泻。难道苍天也不忍看到这一幕幕悲剧,想要用雨水来洗刷?  吕布在雨中疯狂叫喊亲人们的名字,直到嗓子嘶哑。    翌日,雨过天晴。  吕布提着奉也达的首级来到丁原的府邸,迎来了无数惊诧的目光和肉麻的称赞。  “我要收你作义子!”丁原当然不肯放过这样的人才。  “可以!但,我绝不改姓!我的名字叫——吕布!表字奉先!”  吕布抬头眺望晴朗的蓝色天空,心中有一团不断燃烧的烈火沸腾着要焚毁这个世界。  窃勾者诛,窃国者王侯。  为了五原九原的生存,为了父亲面前的生存,为了无数死亡换来的生存,一定要努力!  一定要生存下去!
阅读全文

正方的主要理由有以下:(一)荆州地理位置的战略意义。地理位置再重要,在战略上两面树敌都是可怕的。(二)维护战略平衡对吴的重要性。没有维护战略平衡,相反是削弱了吴蜀(起码是蜀)的实力,而原本强大的魏反而更强大。(三)北伐和西征对于扬长避短的考虑。笑话!北伐?西征?所谓北伐即消灭曹魏,所谓西征即拿下刘蜀,孙权无论怎么看都是纯粹为荆州而已。何况此战后面临的是:西有复仇心切的蜀,北有虎视耽耽的魏。是人都知道,曹魏不会放慢统一天下的脚步,所以吴始终是敌人。(四)吴对荆州的领土要求有道义上的优势。道义?似乎战略意义远高于道义。在战略上说,蜀吴各占荆州一半,双方就都有从便利地形进入魏的可能,而即使蜀和平交出荆州,也不可能冒着危险从邻国土地上出征。(五)吴在蜀灭后又延续了十多年,可见其依靠的是地利而不是联盟。倘若双方联盟在,吴的生命力将不至于被逐步蚕食。反方理由受到了我们的迎头痛击,我们反驳的主要依据是:(一)虽然破坏了原有的联盟,但原有的联盟本身就是不可靠的。不可靠?那么为什么双方从小势力分别成为割据西南和吴地的大诸侯?(二)联刘抗曹对吴有利,联刘破曹却未必有利。当时局势仍然是抗,说破曹还为时过早。(三)破坏联盟后对蜀损失惨重,对吴并没有不利之处。即便破坏联盟后立即灭蜀,吴除了加速灭亡还会有什么别的结果?(四)吴不仅成功地袭取了荆州,成功地保卫了荆州,还战胜了曹丕的背后偷袭,结果是最好的证明。之后无数次的进攻和防守,疲于奔命;而且荆州之后吴国再无法通过战争扩大领土——而之前吴2/3的领土靠战争逐渐取得。(五)刘备本人是不可靠的这。。。似乎刘备并没有背叛过联盟,而且为了联盟付出了一半荆州。
阅读全文

  今夜的月亮让我无端端觉得惊愕无比。那浸透了淫亵的黄色圆盘在地平线上  冷冷注视着我,让蹒跚的身影拖在峭壁上,显得那样孤单。  我不住回头张望,似乎害怕有人跟在后面。  十米、五米……距离在坚持和渴望下慢慢缩短。  崖边瑟瑟的野草已是依稀可见,我额头的冷汗也在风中干化。那一丝恐惧和叹息早已消失在奋力攀岩时保持的思维真空中消散。  终于上来了!我不禁有些激动和欣喜。  向谷底的死亡投去最后一瞥,我镇定的开始检查自己在车祸中受伤的身体是否还能支持多久。我至少应该从这条荒芜的山道上下去才行。  这该死的司机!终于尝到节省汽油的后果了吧?我甚至有点沾沾自喜——就我一个人活着,这是天意呀!遗憾的是我从来对宗教信仰保持距离,因为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客观主义者。这个社会也只适合客观主义者生存。  右肩还疼的要命,我找不到任何减轻的办法。手机没有拿,钱夹还在屁股兜里,我那包因颠簸已经褶皱的香烟居然还在!  生活总是那么美好!我又听到了熟悉的汽车引擎的声音!  来的居然是个的士,看来我也不用费什么太多事去解释我的处境了。我只想先下了山再考虑通知交警部门环山路上骇人的车祸一事了。  我迎着微弱的车灯,张开我麻木的手臂。  
阅读全文

  王允大吃一惊!  这就是吕布吗?令天下武人闻之丧胆的飞将军吕布?  眼前这个胡乱披着件袍子、打着赤脚、胡子拉渣的男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和王允心里那个英气逼人的吕布联系起来。  吕布睁着惺忪的眼睛,问道:  “司……司徒大人有什么事吗?”  好疲惫的声音!  “奉先哪!”王允颤巍巍跪倒在地。  “使不得!使不得!!!”张辽、臧霸等人匆忙劝阻--在官职上,王允是没有向吕布行此大礼的必要的。  吕布默然,他的目光投向远方的一只孤雁。  没有人注意到吕布眼神里的孤独和寂寞,那是一种悲哀的沉默。  张辽等人竟也齐刷刷跪下!  “恳请温侯重振威武!拯长安乃至天下万民于水火!!!”  一旁的小吏见这阵势,也慌张的跪下了。  气氛就这样凝固着。  王允大声的咳嗽打破了死寂,血溅在吕布白色的袍子上,印出朵朵小花。  “好吧,我出战!”吕布丢下一句话,转身走进内室。  王允老泪纵横。    “什么?吕布来袭???”四天王和贾诩听到探子报告没有一个不是大吃一惊。  “这回完了!”郭汜喃喃自语。  几个时辰之前还在叫嚷要正面迎击吕布的樊稠也开始了沉默--毕竟,当期望的强敌真正要面对的时候,没有人能够不惊恐。  更何况这敌人名字叫做--吕布!!!  “逃……逃么?”郭汜非常讨厌这种情况--一旦真有困难发生,没有人去面对和解决。  “我赞成!”张济说道。  “那就……逃?”李傕征求似的目光盯着一直沉思的贾诩,那意思是告诉他——是你唆使我们来犯长安的,你必须帮我们决定如何收场!  “我不赞成逃跑!”贾诩象下定主义般深吸了一口气才说出这句话来。  “现在逃跑,士气必乱,假设吕布追击,我们好不容易聚集的几十万人就要做鸟兽散。那时候一个地方上的小小亭长带几百个人就可以把我们当猎物抓住!而现在吕布兵寡且长安民心不稳,如果我们拼死一搏,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贾诩说话一向很有道理。  “明白了!那就试试吧!”四天王之首--李傕发了话,别人基本上就没什么异议了。  战场,就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寒风把战旗刮得左右飞舞,士兵们茫然的目光中透出对战争的厌恶和不理解。可是也许再有不到半个时辰,他们的目光只能看到死亡和恐惧。  “吕布!给我滚出来!让我樊稠试试你的日月冲天!”樊稠头上戴着董卓赏赐的用犀牛角制成的桶型战盔,身上穿着熊皮铜甲;他的武器是一柄刀背刻着董卓亲笔题字“武狂”的长刀。因为这两个字,他便把这刀唤做“武狂刀”。  “张文远来会会你!!!”一个赤毡铁甲的年轻小将杀出,是张辽。  “无名的小子,杀你只怕玷污俺的宝刀!!!”樊稠怪叫,但手中刀不含糊,一个扫斩已经向张辽马头挥去。  这一刀力道极大,刀风竟揭起了一片尘埃!  张辽完全笼罩在迷雾当中。
阅读全文

  正当王允等人正在绞尽脑汁为吕布的重新振作时,一群西北的恶狼已经逼近了长安。  在长安西门五十里外,这支庞大的队伍停下了脚步。  除了中军帐里的少数几个人外,几乎所有士卒都认为自己无法与威镇天下的吕奉先抗衡。  “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我们怕了那个黄毛小子!!!”号称董卓麾下四天王之一的张济是四个人中唯一显得儒雅斯文的,一身墨绿色的青铜战甲使他感到极不舒服。如果不是这场战争实在太重要了,张济是死也不愿意批着这沉重的劳什子的。  重要到决定了这里几十万人的生死!  “根据我的密探的报告,董卓死后吕布终日沉醉,甚至连为他举办的庆典他也无心参加……根据这个,我们就完全有把握击败长安为数不多的驻军。”沉稳而又不失风采的贾诩年纪很轻就已经是西凉和李儒齐名的阴谋家--可是李儒因为妻子的原因得以在政治上出人头地,而他则因为董卓个人的好恶始终无法得到赏识。在这一点上,贾诩耿耿与怀,所以他不象四天王一样称呼董卓为“恩相”或“太师”,而是直呼其名。  “我到是很想与这个天下第一的勇者面对面的交手,看看我的刀,能不能胜过他的戟!”樊稠和战死在汜水关的华雄一样,都是武勇长于谋略的大将,故此对与吕布正面交锋的渴望远超过四天王中的任何一个。  “哼哼!吕布的头,是我的!我要把他英俊的脑袋挂在我的行辕做饰品!”李傕是一个长相俊美、非常懂得修饰的男人,他的皮肤似乎比女人的还要光滑。但是英俊的脸上稍微有一些阴恻之气,如果你多看他两眼,就会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象炎热夏天的冰窖。另外,就是在这样艰苦的急行军里,他也念念不忘每日一次的热水澡。  郭汜照例在李傕发言后保持沉默--这是多年的习惯。  “明日午时,如果长安还没有什么动静,我们就可以开始攻城了。”贾诩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吕布有斗志的话,一定会主动进攻我们的!”  “如果他主动来,怎么办?”张济眉头一动。  “那样的话……”贾诩的笑容消失,“我们可能只有死路一条了!”  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天下没有人能挡得住恢复了斗志的吕-奉-先!”  “我可不怕!!!”樊稠神色激昂。  “不过以我的估计,明天我们杀入长安的时候,看到的吕布绝对是一条没有杀气的狗!”贾诩又恢复了自信。  就这样,会议结束了。    长安,温侯府。  “各位大人!吕大人宿醉未醒!”面对焦急的王允、张辽一干人,门吏的回答显得慌慌张张。  他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从昨天开始,已经有很多人收拾行李向东都洛阳逃去,而不顾那昔日的首都早已是一片废墟。  “叫!!!就说我王允有急事求见!!!”王允正好朝服,决定一定要把沉睡的吕布唤醒。  毕竟,是王允的计谋让吕布失去了一直以来的目标。  “吕大人出来了!”
阅读全文

雨洗无名峰,空山陷黄昏。小径人独立,豪情自相吞。
阅读全文

  秋意浓,黄叶纷飞。  长安的街头已经逐渐淡忘了洛阳的繁华,只有入夜的几分喧嚣,还能证明这是昔日横扫天下的汉帝国的首都。  战争、纷乱的政治已经磨灭了百姓安宁的想念。随之滋生的,只有乱世不安分的气氛还时时笼罩在野心家的窗头,提醒机会的到来要格外珍惜。  机会的确可以说是到来了。  天下的实际主宰---董卓为了避开父子围绕一个女人的争执,不惜抛开军政要务,远迁至楣坞。  他开始和他的爱人享受着生活。  受痛苦煎熬的吕布,则每日与司徒王允等人聚在一起,商讨着人所不知的某些细节。  吕布是痛苦的,然而此刻彷徨更胜于他的痛苦和思念。  董卓是幸福的,可是此刻他又怎么知道自己待之如己出的义子正在谋划一场打倒他然后夺走他的爱人的革命?  貂禅是幸福而彷徨的,她不知道,在这两个男人当中,究竟谁是自己最爱的?谁又是最爱自己的?谁又该是自己爱的?  惆怅增添了她的美丽,忧郁使她的思念也随之倍增。  一方面,拥有的不想失去;一方面却想得到想要拥有的。  终于,貂禅悄悄的回到了长安。  “你只是来见我一面?”吕布忍住狂喜,故做深沉。  “想来看看你。”貂禅盯着这个被自己称为“黄毛小子”的昔日的小男孩。  “他不管?”  “没有人可以禁锢我的自由!”  “我爱着你!”吕布忽然一把抱住面前的丽人。  “别……别这样!我是你父亲的女人!”貂禅想要反抗,可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力量让她很喜欢这种强烈的拥抱。  他的唇已经印上了她的唇,他的手也开始在她的身体上探索。  “不……不……”她含糊不清的表示自己的热情。  轻罗细纱已经开始脱落,两个人的呼吸开始沉重。  凤仪亭下的秋水不时被风和他们声音混成的乐章诱惑,屡屡翻起波纹。  不远处的隐秘处,一个男人在同样沉重的呼吸。  他的眉头深锁,他的眼睛发出愤怒的光芒。  吕布!我最深信的儿子呀!  貂禅!我从未象现在般深爱的女子呀!  你们居然都背叛了我!  董卓想要狂怒的冲出去杀死这对快乐的男女,可是他只是紧攥着手心。  任凭激动的汗水从手间涌出,董卓抑住了自己翻腾的杀意。  夜,阑珊。一对情人依依离别。  “我把该给你的给你了,以后把我忘了吧!”貂禅说完掉头便走。  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  吕布没有看到,他陷入了更深的沉思。    
阅读全文

  这就是世人梦寐以求的宫殿?  为什么到了夜晚,它是这样荒凉?  董卓,天下权势最高的人,终于住进了皇宫。  三天前,刚登基不久的皇帝被“请”出了这座从住进来就让他成日战战兢兢的宫殿。   新主人,刘辩的兄弟陈留王协,字伯和。  刘协必须在进行一系列诸如祭天、拜祖等活动后才能住进来——于是,刚刚喝得酩酊大醉的董卓在李儒、李肃等下属们怂恿下住进了皇宫。  让我也来体会一下身为天下之主的感觉吧!董卓想。  董卓已经迫不及待的翻身躺倒在龙床上。  “没有特别的感觉……”董卓喃喃自语。  宫女点燃的熏香让董卓彻夜难眠,他辗转反侧,感到浑身发烫,小腹中有股不可抗拒的原始欲望在升腾翻滚。  “鬼地方……即使露宿荒野也比这里好上百倍……”董卓翻身坐起,忍不住拔出随身配佩剑。  宫女见到这男子拔剑,个个惊慌失措,四散逃去。  董卓在偌大的宫殿里四处游走,宛如夜色中的孤魂,一种到达顶端的空虚寂寞随着某种不知名的躁动弥漫在他神经里。  “看来,药性是发作了……”黑暗中,有个身影似乎在观察着一切。  董卓双目迷离,神智已经有些不甚清楚,忽然视线中出现一个身影!那身影婀娜多姿、风情万种,竟是董卓多少年来魂牵梦萦之人!董卓张开双臂欲要拥抱面前身影,脚下却一个踉跄,仆倒在地。  董卓昏了过去。    汜水关外五十里,讨董联军大寨,中军帐。  帐内坐的便是十八路诸侯中业已抵达的渤海袁绍、南阳袁术、冀州韩馥、东郡乔瑁、河内王匡、北平公孙瓒、上党张扬、长沙孙坚、陈留张邈、广陵张超、豫州孔伷、山阳袁遗、徐州陶谦、济北鲍信、上党张杨、兖州刘岱和此次大规模军事行动的发起人曹操——西凉马腾负责在西线牵制董卓的后方。这些人平时有的毫无来往,有的互相为敌,也有的是兄弟和好朋友,现在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来到这里,虽然脸上挂着严肃而谨慎的神情,但心中想法各异。  “诸位,前面就是洛阳的第一道门户——汜水关,也是我们的第一个目标。现在请诸位来就是要讨论一下进军汜水的战略。”说话的人是曹操,年纪只有三十三岁的壮年男子,一身轻便装甲,外裹大红披风,蓄着很时髦的三绺短须,显得英武异常。他说话时目光炯炯有神,仿佛世间一切都难不住他一般挥动着右手指往汜水关方向。  “老朽想听听孟德有什么良策攻克汜水?”陶谦轻捏胡子的样子象极了丁原,只是他须发皆白,年纪也在丁原之上,此刻虽然心中对曹操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感到不屑和轻蔑,脸上却堆满不耻下问的谦逊表情。  “讨论什么?我们有大军四十万,只要大哥令旗挥动,踏也踏平那小小的汜水关!”袁术年纪不过二十七岁已经身居要职,说话自然显得莽撞而无礼。他这次率领的军队数量仅次于其兄袁绍的五万人马,达到了四万之众,所以对于其他将领似乎有种优越感。  坐在袁术身边的长沙太守孙坚忍不住斜眼瞥了身边这个狂妄的家伙,发出一声轻蔑的鼻音,皱皱眉头,没有说话。  “公路不要急噪,我军兵力虽强,董卓却也不可小视……十万禁军加上数目不明的精锐西凉部众……我们还是听听大家的意见为好!”坐在首席的就是公推的盟主袁绍——一个出身豪门的贵公子,虽然有着显赫的家庭背景但是却显得老成持重。袁绍深得人心,部下对他也是拥戴之至——不是没有理由的。  “可知道汜水关守将是什么人吗?”北平的公孙瓒算得上是职业军人,从十六岁起就在蓟燕一带与乌恒作战,是被称为“白马将军”的猛将。他对于联军势力之间的明争暗斗似乎并不感兴趣,而把了解敌情作为至关重要的环节。在公孙瓒身后,直立着三名装束几乎一模一样的年轻人,但是身高、长相却各不相同——中间的稍矮,无须,五官端正,眉宇间透出一股亲切;左首之人个头最高,有着一对当时是美男子特征的丹凤眼和一把长及腰腹的美髯,神色倨傲,对任何人似乎都漠不关心;右首之人膀大腰圆,一双豹眼怒睁,对于诸将的谈话也非常关心,不时有想要发言的举动——却被中间那人频频用眼色制止。  曹操忽然严肃起来,先走到帐中空地,向围坐的诸将环视,然后一字一顿道:  “刚刚探明,汜水关新调来的守将是——董-卓-义-子——华雄!”  他说到“董卓义子”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将领都屏住了呼吸,紧张的等待随后出现的那个名字,一些人甚至在心中默念“千万别是他!”。当“华雄”两字读出时,虽然有差不多一半将领仍然为之一怔,但是先前的那种紧张气氛却是轻松了许多。  “华雄……所谓的西凉第一猛将……不足为虑……”孙坚把这句话埋进心底,装做若无其事的挺着胸膛。  “那么,明日约定华雄于汜水关外一战,不知谁愿意统帅本部兵马前去与之一战?”袁绍问道。  曹操忽然轻微地叹了口气。  虽然号称四十万人,但是没有统一指挥的联军战斗力大打折扣。虽然有公孙瓒、孙坚和自己的精锐部队,却没有办法集中起来指挥。的确,谁愿意轻率交出自己的部队呢?曹操入神地想着,已经忘却自己请战的决心了。  孙坚不紧不慢地酌了口酒,正要说话,旁边济北相鲍信已经站了起来:  “鲍信愿意一战!”  孙坚略微笑了笑,收起了请战的话语。  “好!明日鲍将军为先锋,烦请公路、文节为后援,争取一鼓作气,拿下汜水关!”袁绍也知道自己不足以节制诸将,所以只能用半命令、半请求的语气派出了自己的兄弟袁术和冀州太守韩馥一并出战。  袁绍知道——对付华雄,光凭一个鲍信是远远不够的。    董卓缓缓睁开双眼。  阳光透过宫墙,照射在董卓脸上,射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血,四处都是鲜血。  董卓定下神,仔细看看,四周横七竖八的横陈着宫女们衣履不整的尸体,自己手里紧握着的佩剑上血迹已经干涸。  “难道是我?”董卓失声惊呼——他发现自己竟然近乎赤裸!  夜宿龙床!?奸杀宫女!?大逆不道!?  董卓忽然嘶声长啸,声音悲苦而无奈。          “来人!来人哪!”  董卓的亲兵们已经忙不迭出现——他们看到自己的主人已经口吐鲜血,再度昏厥。      汜水关外,鲍信的麾下和袁术、韩馥的部队合计三万人已经列阵以待。  华雄,就在他们的面前!  乌黑的战甲,不戴头盔只用一条书有“西凉华雄”字样的白布缠头的猛将,正在阵前向联军挑战。  “西凉华雄在此,谁敢出阵一战?!”声音低沉却带着威武,显然华雄伤仍未痊愈。  感到伤患隐隐作痛,华雄就情不自禁想到一个人——吕布,吕奉先!  待我坚守汜水退敌成功后,定要与你再战!  华雄斗志不禁昂扬,挥挥手中长刀,喝道:  “关东诸将,谁来与我一战!?”  鲍信的弟弟鲍忠已经跃马而出,他扬扬手中长枪,二话不说就向华雄施以突刺。  的确,对待一个自己没有把握战胜的敌人,废话毫无用处。  华雄轻松勒马躲过这一枪,右手斩马长刀已经挥落——鲍忠立时身首异处!好快的刀!鲍信从目睹兄弟出阵到鲍忠被斩杀,可以说是转瞬的事情——待他反应过来,华雄亲兵已经将鲍忠首级取走。  “华雄!还我兄弟命来!!!”鲍忠歇斯底里的叫喊,挥动长剑发起了攻击。三万人向华雄的骑兵发起了进攻。由于命令来得太快,袁术和韩馥的指挥一时失调,顿时联军部队的队形变得混乱起来,一时间互相践踏、人马冲突的不计其数。  华雄冷冷看着讨董联军混乱的局面,手中长刀一挥,汜水关上已经出现无数弓弩手——一时箭雨纷飞,联军死伤无数。  袁术见士兵纷纷混乱,而关上弓矢又十分猛烈,不得不高喊道:  “后退!后退!”  当大队联军乱哄哄的向后退到汜水关上弓箭射程以外时,华雄和他的骑兵开始了突击……    洛阳,太尉府。  “什么人擅做主张,把华雄派去守卫汜水关的!?”刚刚苏醒的董卓得到华雄五百骑大破联军三万,斩首三千余级的消息非但没有丝毫欣喜,却怒声嘶吼,让前来报喜的胡轸浑身为之一颤。  “禀告主公,是李儒大人的命令……”  “滚!李儒!叫李儒来!”大概昨夜宫廷事件的阴影还笼罩在董卓心里,这个一向对部下恩威分明的男人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李儒肥胖的身躯很快出现在病榻前。  “为什么把勇而无谋、只擅野战的华雄派去守关!?为什么不让李肃或者张济去!?”董卓怒视自己的女婿,“跪下说话!”  李儒惶恐不安,已经双膝着地,道:  “小婿考虑欠佳,现在已经做出弥补,已经火速调拨李肃将军率军驰援汜水关。本欲进一步探听敌情,但侦察将军徐荣不知去向……”  董卓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怒气,费劲的支起半个身体,道:  “起来吧……徐荣……我派去并州了……”  并州?!还跪在地下的李儒脸上浮现出令人捉摸不透的表情。  这时,门卫的声音已经响起:  “徐荣将军求见~~~”  “你下去吧!传令华雄不得出战,死守关隘以待援军。”董卓无力的挥挥手,李儒应声而下。  穿过中庭的徐荣正与外出的李儒遇上,后者诡异的目光让他感到心里一阵阵不舒服,只好低下头急步走入董卓卧室。    汜水关外,梁东屯,讨董联军大寨。  孙坚嘴角挂着微笑,看着垂头丧气的袁术、鲍信和韩馥灰头土脸的回寨,对自己年仅十三岁就从军的大儿子孙策说道:  “打仗啊,就不能这样轻敌冒进啊。”  孙策是一个身材欣长的少年,尽管嘴边还只有一圈象征幼稚的绒毛,却有着不合乎年龄的老成。他听着父亲教诲,眼睛却不时瞟向败归的兵卒,嘴里模糊不清的念叨着什么。  袁术听到孙坚对自己的揶揄,停步狠狠的瞪着那江东豪杰,想说什么却终于忍住,跺跺脚回自己大帐去了。  此时,孙坚的部将程普匆匆前来,对孙坚耳语几句。孙坚点头道:  “明白了,我随后就来。策儿,你多在军营中行走,仔细看看各营武备……父亲有事商议。”  “孩儿遵命!”少年的声音无法改变,一种稚气明显的表露了出来。  半柱香工夫,孙坚回到自己的大帐,早已守侯的部下黄盖忙递上一封信笺,道:  “今天一早用飞鸽送来的,是他……”  孙坚没有回话,挥手示意部下们退下,自己慢慢的拆开了信笺。  ——申时二刻,斩将夺关,挟击。  细细包扎的布条上,只有这么短短的一行字。  孙坚脸上的微笑变得灿烂起来。  在白马将军公孙瓒的大帐里,一干人正在议论。  “袁术那个草包,据说是部下俞涉舍命保护才能活着回来的呢!”说话的,正是当日军议时站在公孙瓒身后右侧的黑脸大汉。黑脸大汉脸上写着轻蔑和幸灾乐祸的神色。  “双枪俞涉也死了……可惜……”军议时频频用眼色制止黑脸大汉发言的年纪稍长的白面男子叹道。  “可惜什么?连韩馥的大将潘凤也死在华雄那家伙手里呢!啧啧!想不到董卓帐下有如此人物!”黑脸汉子说话时附带强烈手舞足蹈的成分,显现出性格中的急噪。  当天一直不做声的红脸汉子忽然闷声道:  “据说华雄在吕布手下还走不到十合就败北,而且吕布还是手下留情才让他保住了性命。”  这话一出,三人都沉默了下来——那是一个怎么样的对手呵!?  这时,他们的上司公孙瓒走了进来。刚刚参加秘密军议的公孙瓒显得疲惫不堪,他把头盔摘下随手一丢,之后任由那白面男子替他解下披风,往自己大椅里一坐,出了一口长气,然后不无愤慨的骂道:  “他妈的,这帮酒囊饭袋,个个只知道打进洛阳如何论功行赏……真是后悔应诏前来!”  “嘘!”白脸男子慌忙做了一个小心说话的手势,“兄长说话小心,既已来此,后悔也无用了。我们当竭尽所能,剿灭奸党,匡扶汉室。”  公孙瓒翕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帐外亲兵禀告声打断:  “乌程侯、长沙太守孙文台请将军过帐一叙!”      “主公,我看的清清楚楚,墓碑上的确是吕懿的名字。”徐荣正在报告此次并州之行的收获,“父子俩据说是二十多年前从西而来。”  听到这句话,本来躺在榻上的董卓腾身坐起,匆忙问道:  “吕懿!?果然是吕懿么?”  “回主公的话,千真万确,墓碑上写着吕懿的名字。”虽然不知道吕布的生父是否值得自己风尘仆仆跑一趟,但是徐荣从未置疑过自己主人的命令。  “你且退下……”董卓在病榻上颓然的挥了挥手。  徐荣躬身而退。  当真是他?那么吕布岂不就可能是……董卓思绪顿时回到二十八年前 ……  五原郡,汉军营地。  那个时候的董卓,远没有今天的声势,只不过是左将军皇甫嵩手下一员偏将。虽有雄心壮志,奈何朝野上下盛行买官——董卓虽屡有战功,苦于无钱贿赂上司,一直郁郁不得志。  这一天,皇甫嵩召集部下,商讨如何对付日益壮大的匈奴分支——奉也达部。  董卓作为骑兵统领,也列席参与——虽然是末席。  “诸位,我军即将迎战鲜卑、乌恒与匈奴叛党,而目前有奉也达部约万余人挡住我军去路。诸位以为当如何处之?”皇甫嵩身着便服,在首席的座位上不紧不慢的提出军议的主题。  “昔,北匈奴为我朝合乌恒、鲜卑及南匈奴之力一举灭之,今彼等复叛,窃以为仍照旧法,以敌之力清剿敌自身,是为上策!”董卓的声音嘹亮而急促,几乎连基本的军营礼节都没有,让帐中的诸将纷纷侧目。  “嗯……诸将以为仲颖的建议如何?”皇甫嵩眼含喜色但面无表情地说道。他随后补充一句:“董仲颖今后有何建议切记先禀告上峰……不可如此性急……我等是大汉之臣,凡事当遵守礼制。不要学那些野蛮的夷人。”  “末将知道了。”董卓心中觉得自己的上司过于迂腐,嘴上却不得不唯唯诺诺。  “对于仲颖的建议,诸位怎么看?”皇甫嵩问道。  一些人虽然觉得董卓的提议很有道理,但厌恶他这种毫无礼貌的莽撞,故此既不表示反对也不表示支持;另一些人求战心切,加之己方兵力数十倍于奉也达部,正想借剿灭这一支弱旅向朝廷邀功,自然对董卓意见不屑一顾。  皇甫嵩何等人物,自然明白下属们的心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小声地咳嗽几声,给自己的幕僚使了个眼色。  幕僚见了,赶紧说道:  “董将军之言,其实并非毫无道理。只是谁来担当这使者一任?须知匈奴人野蛮无礼,这使者可得要一个智勇双全之人担当才行……”  董卓明白幕僚话里意思,赶紧跪下必恭必敬说道:  “末将愿孤身前往逢也达部,必不辱使命!”  顿时大帐内鸦雀无声——是啊,谁还能说些什么呢?  说是孤身,其实不然。董卓在自己麾下武士中反复筛选,最后决定让武艺最为高强的小校吕懿作为自己的随从一同前往匈奴人的大寨。      “父亲!有紧急军情!”吕布焦急的声音惊醒了沉浸在往事中的董卓,他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自己勇猛的义子,轻声问道:“出什么事了?奉先。”  吕布没有注意到义父有别于往日的、异常温柔的眼神,跪下禀报:  “汜水关被攻破,华雄战死!孩儿请求率兵前往虎牢关为洛阳把守门户!”  “啊!?”
阅读全文

1、用单挑逼迫对手投降D方法比较危险,推荐不用;2、用战斗、计谋等方法把目标武将兵力消耗光,并使之体力降为15以下;3、以智力不低于80、武力不低于80的满兵力武将与目标武将发生战斗;4、在战场时注意随时切换战场命令菜单,随时用“咒缚”定住对手,并且把所有战斗单位指令更改为“包围”;当然也可以在消耗目标武将体力的同时切换命令菜单改“前进”为“包围”,但这样容易因为不慎造成目标武将死亡,不推荐;5、最好的办法是逼迫所有目标武将至无退路城,然后拿下太守……另外,夺取武器D方法只要和目标君主单挑获胜即可,无任何其他要求(我用荀彧都拿了七星剑)~此外,西凉战场D武器店可以买到赵云专用之狼牙枪(反正是专用设备,记不清是不是了。。。)、另外几个城里分别可以买到关、张、诸葛专用武器或防具,大家自己摸索八~
阅读全文

  一个无懈可击的黑社会大哥,一个仁至义尽的地方官和一个算得上伟大的父亲。  这就是我给袁绍的全部结论。  遗憾的是他恰恰不是一个成功的政治家。  袁绍出自名门,象所有贵公子一样充满了贵族优雅、懂礼和孝顺等人格魅力,年纪很轻的时候就将养了许多人才,颇有春秋战国时代诸公子的势头。然而他忘记了这是在后汉,一个几乎道德沦丧的乱世,忠义信仰早有区分的时代。  袁绍胆子不小,但是却也不是最大——因为他的出身高贵,大概“冒险”这样词汇不是他的字典里所拥有的。所以当鲍信劝他称早除掉董卓的时候才会有“绍畏卓,不敢发”这样的举动;然而他也不是完全的懦夫,当董卓跋扈的说出“竖子敢然!天下之事,岂不在我?我欲为之,谁敢不从!”这样赤裸裸威胁的话语时,他还能说出“天下健者,岂惟董公”这样充满豪气的应对来,之所以袁绍能占据华北大部,我想和他的性格是分不开的。  性格即命运,在暴虐的董卓面前忧郁不决没有遭到厄运,袁绍却在从小便为友的曹孟德面前载了大跟头,甚至举族被灭。  在地方上,袁绍以宽政行之,故河北、山西等地民众生活在那个乱世还相对稳定,而在对待部下上,袁绍也堪称是仁至义尽,抓到背叛的臧洪后,袁绍甚至还想给他一条活路……袁绍败北后,沮授、审配、郭图等主要谋士没有一个投降给曹操就是袁绍深得士人之心的明例。而代表下级武装力量的张合、高览却背叛了他,这也许就是后人评价他“性矜愎自高”的缘故吧!一个高等士族的公子,自然容易招到军人的反感。  袁绍对待儿子的态度很值得提倡,为了骨肉可以不顾江山的例子往往在好莱坞电影里才看得到。似乎中国人比较冷血,或者说,中国人顾全大局多些。  一个真实的人,有洋洋得意的时候,有自命不凡的时候,有胆怯的时候,有为了自由自在连皇帝都可以置若罔闻的时候,这就是袁绍。  莫以成败论英雄!  
阅读全文

  一朝哭,一夕笑,凭吊清风我自傲。  张角是一个奇怪的人,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  褴褛衣裳,鹿头铁杖,加上年纪轻轻就蓄起的扎髯,一阵风过,他的笑容带着几许沧桑、几分矜持,或许又有几束不羁。  我的身边围绕着城里的浮华公子、官宦名门,犹如郊外绿野中嗡嗡的蜂儿,除了让我想挥手赶走,无法给我带来一丝兴趣。  但是若果那追逐不息的是张角,又另当别论。  他没有这么做,从我正眼看他到细细窥他,他都没有正眼看过我。  多少人看我看的痴了?忘了乱世离歌,风云壮志?  竟有这么个人,整日价胡歌颠语,游行于市,却把美人等闲看。  可恶,真是可恶!  记得那日是腊月初七,天降大雪,我早围了裘领,披了绒衣,懒散不梳妆,独自凭栏赏雪。  他又在街头醉饮狂行,但似乎比往日里喝得多些,醉得急些。  我望着他,不知哪里的胆气,竟兀自呼喊起来。  张角!张角!何不上来一叙?  我知道这话出口,满楼的人都要对我侧目了。  绯红了面颊,我倒也无悔。  他终于正眼儿看我,打量的我愧羞不已,心头鹿撞。  我却没有避闪,也不知是哪个冥鬼相助,竟敢迎上他的目光。  那一刹,他的炙热撞击了我的羞涩。  那晚,张角便留在了我的闺中。  老鸨拿我也无奈何,况且张角虽形同乞儿,出手却是真珠黄金。  缠绵急迫,婉转莺歌,张角让我知道了什么是男儿汉,什么是女儿家。  那一夜过去,张角摘下我幼时便戴的发簪,留给我一面黄帕。  有缘再相见,黄天当立时。他说。  我默然无语,把那黄帕扎在胸前,几滴泪花溅在上面。  我等了许多年,可是巨鹿狂生张角却似已人间蒸发,再无半点讯息。  等待中,我迎来了第一个客人,享用我身体的客人。  等待中,我迎来了最后一个客人,为我赎身为自己找填房的客人。  黄帕儿我改做了头巾,皆因容颜不再,黑发生霜。  过来往去的客人啊,你是否见过他?  
阅读全文

破坏同盟造成的恶劣影响是直接导致两国经济、军事力量下降,这可以通过这几点反映。1,夷陵之战蜀国主力尽丧;东吴则不得不在徐州以南、荆州全线布防,以抵抗随时可能侵袭的魏蜀,丧失了机动作战能力。2,双方在防线上的耗资巨大,蜀和吴都是两线作战(荆州一线蜀自荆州之后一向重兵布置),弱势反而不如强势轻松,窘态可想而知。3,吴以杀羽献媚于魏,却不得欢心,魏仍然视吴蜀为大敌,在孙权破刘备的当年就派遣曹休、曹仁等四路大军包围南郡,迫使双方再度交恶。我想请问一下正方的同志们——带来这样连年陷于外交、战争上两面受敌的局势,难道是有利吗?附录:初权外托事魏,而诚心不款。魏欲遣待中辛毗、尚书桓阶往与盟誓,并征任子,权辞让不受。秋九月,魏乃命曹休、张辽、臧霸出洞口,曹仁出濡须,曹真、夏侯尚、张郃、徐晃围南郡。权遣吕范等督五军,以舟军拒休等,诸葛瑾、潘璋、杨粲救南郡,朱桓以濡须督拒仁。时扬、越蛮夷多未平集,内难未弭,故权卑辞上书,求自改厉,“若罪在难除,必不见置,当奉还土地民人。乞寄命交州,以终余年。”文帝报曰:“君生于扰攘之际,本有从横之志,降身奉国,以享兹祚。自君策名已来,贡献盈路。讨备之功,国朝仰成。埋而掘之,古人之所耻。朕之与君,大义已定,岂乐劳师远临江汉?廊庙之议,王者所不得专;三公上君过失,皆有本末、朕以不明。虽有曾母投杼之疑,犹冀言者不信,以为国福。故先遣使者犒劳,又遣尚书、侍中践修前言,以定任子。君遂设辞,不欲使进,议者怪之。又前都尉浩周劝君遣子,乃实朝臣交谋,以此卜君,君果有辞,外引隗嚣遣子不终,内喻窦融守忠而已。世殊时异,人各有心。浩周之还,口陈指麾,益令议者发明众嫌,终始之本,无所据杖,故遂俛仰从群臣议。今省上事,款诚深至,心用慨然,凄怆动容。即日下诏,敕诸军但深沟高垒,不得妄进。若君必效忠节,以解疑议,登身朝到,夕召兵还。此言之诚,有如大江!”权遂改年,临江拒守。
阅读全文

不顾及大局的孙权;短视的孙权;因此长年割据的混战;心里留下的阴影;曹魏得意的计策;后人的置评。东吴军队开拔进满目创痍的荆壤之地时,大概没有考虑过上述任何后果。于是,刘备夷陵折戟沉沙,郁郁死于白帝城,把一个未竟的恨意常留在心底。于是,诸葛亮鞠躬尽瘁,可是始终不能突破西北防线,眼睁睁看着占据中原的魏家日益强大。于是,孙权有生之年无法增大东吴版图,东西守敌,首尾不能兼顾。于是,蜀吴终于不得不重新结盟,然而此时心中早已失去当年的信任。终于,蝉食蜀地的司马家把目光投向偏居的东吴。唇亡齿寒,信义,啊信义!
阅读全文

话说联盟烟雨、讲武、翰林三大组织头目欢乐鹰熊、非议清风和遗疯留影聚集一堂~盟主飞将军绿布意欲考证三人能力,遂将狂妄D兔子赶进新孟辖区一片森林中,命三大组织将之寻出~好个讲武堂,立即效仿FBI战术,捉拿了森林中每一个无法逃跑D证人——也就是大树,经过三天三夜,鹰熊回来复命。“禀告盟主!森林里没有兔子!”鹰熊抱拳说道。“怎么说?”绿布顿时愤怒——明明把兔子放进去了!“你怎么办事D?”“所有证人保持沉默,所以兔子肯定不在!”鹰熊振振有辞。“晕倒!大树能不保持沉默吗?”绿布几乎崩溃。留影见鹰熊窘态,暗暗嘲笑。看我D!留影心道。好个留影,把CIA精神学到了家,他率领翰林员一干爪牙,放起一把大火,把个森林烧个七零八落,森林里动物死的死、伤的伤。留影抢先在煤体——不良煤体上发表此事看法:由于兔子D顽固,造成了森林D被焚毁,我代表新盟上下表示遗憾并谴责兔子D行为。绿布怒不可遏,只好把最好D希望寄托给非议清风。清风不慌不忙,率领烟雨楼D一干膘悍部下杀入烧D只剩断垣残木D森林。时间消逝。。。三天后,非议清风等数十人押着犯人浩荡走出森林,大家高唱着胜利歌曲。绿布大喜,迎上前去,要慰问清风。这时他看到了那犯人。那犯人竟是一只身上到处是烧伤D、被打D半死D可爱熊!可爱熊边走边用爪子做出一个OK的姿势,口中兀自叫道:“OK!OK!我就是兔子!我就是兔子!”绿布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阅读全文

  “你应该认识我吧?”  “你也知道我所效力的组织有多么庞大。”  “我每天都到这里来跟你聊,可是你却一语不发……有时候我真想一刀杀了你!”  “二十年前我加入这个组织时,武功并不好;现在我已经是这个组织里最危险的人。”  “可是我的武功到现在也没有增加半点--甚至现在的我还不如二十年前的我。组织里任何一个堂口的负责人可能都可以在十招内杀了我。”  “如果是那些只有一个或两个人的堂口负责人,我可能在他们手下还走不了三招。如果是风笑、萧杀或是雪漫天,那么一招就够了。”  “但是这三百六十四个堂口、一千六百五十三个武功或深不可测的、或初出茅庐的杀手们的命运全在我只手之间。”  “我喜欢这种感觉--掌握别人命运的感觉。”  “从我进入组织以来组织杀了身份各异的男男女女六千五百八十三人,我没有亲手杀过一个。”  “但是这六千多人的死全和我有关系。”  “杀一个人也许只要一刀,在他的要害上并不用力的一刀。这对杀手来说可以算件很简单的事情。可是要得到这个在对象要害上割那么一刀的机会却往往要筹备很久。而这些筹备工作便是我来完成。”  “你可知道杀镇南王我准备了多久?”  “七年,我整整等了七年。”  “七年里我安排四月初二的铁钉、五月十五的黑拐进入镇南王府做了四年的侍卫;让十一月初九的陈道在离镇南王府三条街的地方卖了两年菜;我甚至还调了三月初三的月光扮做歌妓辗转从西北唱到了江南。我把镇南王平常穿什么衣服、爱吃什么菜、喜欢什么样的女人、爱和什么人来往这些细节调查的清清楚楚,才在七年后的除夕投毒杀了他。而且没有留下任何可以找到的证据、也没有牺牲一个人。”  “只是陈道在卖菜的第二年暴病而死。”  “可是投毒的人却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  “哪怕是杀一个微不足道的人我也会把这些弄的一清二楚。”  “这就是我能在这个位置上待那么久的原因。”  “我还需要到处寻找可以挖掘的人才,把他们培养成最好的杀手。”  “因为培养一个杀手的艰难,轻易我是不愿意让他们冒险的。”  “正如明明杀孟子焦只要萧杀一个人就可以完成但还是派风笑去协助她一样--我害怕他们出半点差池。”  “可是在这个位置上我可以说什么也没有得到。”  “以前我很喜欢和几个人纵饮关东巨酿堂的烧刀子,我喝的还不少。”  “但现在我除了一种西域来的葡萄酒外什么也不喝。”  “尽管那西域的酒酸而无味,可是为了保持一种身份,我不能不喝。”  “我每天都对着你把衣服穿得整整齐齐,把指甲削剪的干干净净,也是为了保持这么一种形象。”  “我不是很好色,但男人最起码的需求和功能都还有。”  “可是我已经二十年没有碰过女人。”  “萧杀很美,而且在我面前总是象块冰。我很想扒下她的裤子用我的手指、我的嘴唇和我的另一样东西让她象火一样燃烧起来,可是我不能。”  “我最多只能对着你想象她燃烧的样子,然后自渎。”  “我不止一次在你面前痛哭流涕赌咒发誓要离开这个组织。“  “可是我不能。因为我知道那样做就得死。”  “而且我已经习惯了每天为了筹备别人的死亡而生存。”    “……”  “为了卫三后面的爷字,为了这个青龙会最可怕的堂口--除夕的负责人的位置,我几乎牺牲了一切。”  “我不知道值不值得,因为值得这个词我早已不用。”  “我该走了,这密室的空气实在太闷。”  “另外,我没有朋友,因为我不信任任何人。”  “如果实在要给我找一个朋友的话,那就是你——我的镜子。”   月已褪色,星渐散去。  密室。  一个人,一面镜子。   
阅读全文

  江南的春雨滋润过的田陌,总是让你觉得很清新。  可是我的心中只有杀气。  是的,我要杀一个人;杀一个占据着我梦寐以求的位置的人。  这个人的名字叫做十步。  据说他杀人的独门绝招就叫做“十步杀一人”。  而且每每死在他手上的人都可以选择--选择速死或是十步以后死。  我也许不得不面对这样的选择,可是我愿意。  当我找到卫三爷告诉他我想要取代十步的时候我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属于我的那个天空实在太小太贫乏,我需要用某些人的生命来换取一片新的天空,就象此刻的苍野一般有活力的,清新的天空。  所以我必须杀了十步!  这里,就是我和他约定生死的场地。  一个笑容可掬的中年人,一个钻进闹市决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中年人。  这就是十步?  这张脸,这神情,在卖笑的花街,肆酒的赌场,温馨的庭院中到处可见。  我终于明白越是平凡越是可怕的杀手的真理了。  顾不得真理,我已经出招!  我用的是刀,一种波斯产的弯刀。  我通常只攻击人的一个部位--咽喉。  当刀锋割破气管时,你还能不能对任何人构成威胁?  而且我的速度很快!  号称“追风剑”的张萧寒年少轻狂,七个月连杀江湖成名剑客三十二人,在我的刀下挣扎抽搐的场景我现在还记得。  所以我敢来挑战十步!  可是,现在我已经有些许悔意了。  波斯弯刀已经不在我的手上,胸前的疼痛也如撕裂般在我全身散开。  “你可以选择……”十步的笑容还是那么亲切。  “十步!我选十步!”我拼尽全力打断他的话。  十步无语。  我已迈出了第一步,一股热流从我的大腿根部渗出。  这是对死亡的恐惧么?难道坚强如我,到了真正濒临死亡的前夕也会有如斯的恐惧?  汗水在我的额前交汇成河,我迈出了第二步。  不知道为什么,抬起走向死亡的第二步时,我想到了她。  她不算是很美,却有股诱人犯罪的朝气。  她为什么爱上我的我不知道,那时侯我还是个不知明天的浪子。  第一次把她按倒的地方好象也是这样绿意悠然的郊外吧?从此她不但爱我,也跟我做爱。  很快我就遗弃了她,我不需要累赘也养不起累赘。  她在青楼接客的第一天我曾经混在买欢的人群中偷偷的注视过她,可是她不知道——她的眼神里只有漠然。  她的笑容从我的脑子里消逝的时候,我迈出了第三步。  我想起了我的父亲,一个懦弱的屠夫。  认识我父亲的人都不敢相信他居然是我出生的那个小镇刀法最好的屠夫——他实在太老实了!  老实的我的娘亲跟镇里大户胡善人通奸也不敢声张。  我却无法忍受娘亲赤裸裸与胡善人翻滚的场面——我杀了胡善人。  流亡五年后我从故乡来的人口中得知,我的父亲吊死在自家的门头上。  至于我的娘,我一点都不想念她的下落。  第四步迈出的时候我的恐惧感已经渐渐消失,我明白既然还能追忆些什么,又何苦颤抖着去回忆?  第五步、第六步……  朋友、女人、肮脏的小酒馆……  我停在了第七步。  “你终于胆怯了?”十步脸上的笑意更加浓密。  我笑了笑,道:“明白了。”  然后我几乎是跑着走完了剩下的三步。  其实我什么都没明白。  或者说,我明白“十步杀一人”是一种暗器;明白十步杀人最大的乐趣就是践踏背负不可抗知的命运的对手……  我的鲜血从嘴、鼻、耳涌出,我的意识变得模糊……  我最后看到的,是十步严肃的脸。  我最后听到的,是十步悠长的叹息。
阅读全文

  天色阴沉,一个人,一杆枪,矗立在卫三爷的面前。  枪是铁枪,锈迹斑斑。  人是凡人,衣着褴褛。  可是,就这么一缕夕阳折射出的身影,已让卫三爷惊愕不已。  “你,想做杀手?”  “不错。”  “为什么?”  “我要吃饭。”人,脸色肃穆;紧握铁枪的手粗厚而结实。  这决应该不是一个混迹江湖的无名小辈!  可是为什么,在卫三爷尽装天下高手的脑袋里却没有他的名字?  湖北铁枪门第一高手范擒天,多病不保,预计过不了三年。  陕西杨凛,七十二路杨家枪法高手,已归隐。  荆南王崇义,人称“双枪兽”,已列入五年册;五年之内必杀名册。  这个人他又是谁呢?  卫三爷沉吟。  “你不妨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枪法。”  “枪动,则人亡;枪法是杀人的枪法。”落魄的人声音全无颓唐之气。  “好!三个时辰内你把城西镇北镖局的‘消魂手’黎幻杀了,提头来见我!  五十两!”      半个时辰后,卫三爷已经见到了黎幻脸上还带着惊讶表情的头颅。  “带他去见萧杀。”卫三爷这次说的不多。  一条野狗,叼起被遗弃的头颅,发出几声欢快的吠喊,匆匆去了。  一直注视持枪人的乌云,默然无语。    你叫什么?  阴天。  这里是九月初三,我是萧杀。  明白。
阅读全文

  二月了,花儿也冻坏了吧?  大雪深埋着的微弱身躯,是梅花在微微的喘息吧?  坚石裸露的肩膀,好象在抗议这个冬天。  梅花似乎总是对天不恭,万物休歇的时候它偏要挣扎盛开。  怪不得年年只有结冻的断桥、沉迷的古道陪伴它。  春到了,梅却消耗了最后的力量,只好无奈的看着冬天的伙伴尽情地享受春晖——它自己黯淡了笑脸,静静的睡去。  我哈一口气,让手上凝结的风霜稍稍化开。  湖水也冻滞了,象一面明镜,照映出瑟缩的冬景。  梅儿,该回去了。声音好温柔,一点也不象在战场上的那个他。  战场上的那个他,是西凉的将军,天下闻名的勇士。  我又是什么?深藏在雪里梅花?     我望望他,用目光给他几分暖意。  他回给我的,也是旁人看不到的温柔。  上了辇,我其实怀念他的马背。  可是大将军的马上不该有一个纤纤弱女的,尤其是在他无数忠诚的下属簇拥他的时候。  撩开窗帘,我看到裹着铁甲的他身子在大雪里有些儿微微颤抖。  冷酷的铁甲又怎能抵御塞北的寒风?  我不能给他披上亲手缝制的棉袍,不能。  
阅读全文

  “你爱上了我?”  “是的。”  “为什么?”  “如果我知道,也许就不会爱上你。”  “因为你间接杀死的公主?”  “......也许吧!”  貂禅忽然觉得自己对这个说话象个孩子般腼腆的天下第一人有了丝丝的......动心?  不可能!我是为了毁灭他而来。  实现义父的悲愿,毁灭这个篡夺天下的人!  可是......  貂禅泪下。  董卓轻轻拭去貂禅的泪滴:“你为什么要跟我走?”  貂禅抬起头看着这张刚毅的、却不失关爱的脸:“我想要爱上你!”  董卓抬头望着满天繁星,叹了口气。  不要问我为什么叹息,我叹息自己没有乱世男子应有的勇气。  我不会问你为什么叹息,因为我以悄悄爱上了你。  吕布的影子忽然在星空中闪耀了一下,然后匆匆逝去。  貂禅伏在董卓怀中,闭上了眼睛。  长安城南,李儒府,议事厅。    “这狗娘养的...”李儒的部属们惊慌的看着上司少见的发火,个个手足无措。  李儒看看身边的部属,把岳父的名字咽下。  他又恢复冷静。  他居然微笑起来:“不错呀!也让黄毛小子去尝尝这滋味吧!”    “报~~~~~!温侯吕布求见!”  “不见!”董卓望着熟睡的貂禅,挥了挥手。  “今儿这是怎么了?”传令官有些诧异,“往日吕将军求见从没挡过驾。”  他不敢说出心中的质疑,只好向门口匆匆而去。  半个时辰过去了。  “报~~~~~!温侯吕布求见!”  “让他进来!”董卓有些愠怒。  传令官刚走出不到五步,忽又听到董卓的喝声:“回来!说我身体欠佳,不见!”  吕布决定闯进去,他一把推开门卫。  “吕将军!请借一步说话如何?”  王允拉住了愤怒的吕布。  “听说将军最喜欢城外的山景,不如和老朽一同观之若何?”王允对吕布使了个不易觉察的眼色。  吕布沉吟半晌,纵马狂奔。  王允也随之而去。  只留下传令官喃喃自语:“不知道吕将军有什么急事,偏要在这时候见董太师...”    
阅读全文

友情链接:演义细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