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随章侃 第六十七章 建安二十年

三国随章侃 第六十七章 建安二十年(演义第六十七回 曹操平定汉中地 张辽威震逍遥津)从整个历史看来,建安二十年并非一个很特殊的年份,即便在汉末诸侯混战的建安中,也是如此,在此之前,官渡的建安五年,赤壁的建安十三年,在此之后,关羽兵败荆州的建安二十四年,都远比此一年重要显眼的多。但是,在这一年中,发生的两件事,对之后三国鼎立的局面也有着极其深远的影响,这便是在本回演义中提到的曹操平定汉中和孙权兵败逍遥津。曹操早有夺汉中之心,当时天下,北方为曹操所控制,而南方则是孙刘联盟之天下,而在上一年刘备得蜀之后,不在曹刘孙三家控制之下的惟有汉中和辽东公孙两处了,而辽东地处边远,对当时的战局影响不大,所以实际上唯一游离在三家势力之外的只有汉中张鲁了,而在当时的局势下,欲想在三家之外独立求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汉中的地理形势更是如此。汉中与蜀地本同属益州管辖,刘焉任益州牧时心怀不轨,遣张鲁入汉中,断绝谷阁,杀害汉使。而在刘焉死后,张鲁坐大,刘璋与张鲁反目,杀张鲁母亲与弟弟,于是蜀地与汉中分成两地相互攻伐,刘璋请刘备入蜀的一大目的便是请刘备攻打张鲁。从地理形势上看,汉中与蜀地唇齿相依,孙权欲攻蜀遣使于刘备时便谈到:“今欲先攻取璋,次取张鲁,一统南方,虽有十操,无所忧也。”而在曹操攻打汉中时,黄权便对刘备言道:“若失汉中,则三巴不振,此为割蜀之股臂也。”而在曹操获取汉中后,司马懿与刘晔都进言乘势再取蜀中,(曹操回之:“人苦无足,既得陇,复望蜀邪!”这便是之后得陇望蜀这个成语的源头。)在刘备与曹操争夺汉中之事,益州杨洪也谈到:“汉中,益州咽喉,存亡之机会,若无汉中,则无蜀矣。若想要蜀中安全,汉中必然要得于手,反之亦然。曹操攻汉中并不顺利,在阳平关下他几度生起退兵之意,最后破阳平关之敌也是意外之胜。史栽:“及往临履,不如所闻,乃叹曰:“他人商度,少如人意。”攻阳平山上诸屯,山峻难登,既不时拔,士卒伤夷者多,军食且尽,操意沮,便欲拔军截山而还,遣大将军夏侯惇、将军许褚呼山上兵还。会前军夜迷惑,误入张卫别营,营中大惊退散。侍中辛毘、主簿刘晔等在兵后,语惇、褚,言“官兵已据得贼要屯,贼已散走”,犹不信之。”应当说,此时的曹操已经失却了活力,曹操的智谋还如以往一般,凡战事也是亲历亲为,但是却日渐暮气,身边重要的谋士一个个逝去的缘故,往日为之镇守后方的荀彧已经在建安十七年离世了,而向为军前谋主的荀攸也在之前一年的建安十九年逝世,现在的曹操也已经过了花甲之年了,已成老翁了。这次攻阳平关,三年后与刘备争汉中,曹操都是在战不多时便起了退兵之心,当年还有荀彧进书劝阻,如今还有谁呢?“人苦无足,既得陇,复望蜀邪!”在曹操年少时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更别提说出口了。此时的曹操已经老了,智力虽还未消退,但是战意雄心却日渐淡薄,此时的他或许也已经明白,在他有生之年,击败孙刘,一统天下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然而,此时发生的夺取汉中就成为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这不单是曹操亲征获取的最后一次大胜利,也是奠定日后三国基础的一次大事件。曹操攻取汉中虽然在阳平关遇到了波折,但是总体来说可以是一场异常辉煌的顺利,甚至可以与当年不战而得荆州相比,阳平关一破,张鲁随即逃亡,而宝货仓库并不销毁,尽归曹操之手,不久张鲁便举家归降。汉中可以说以及完整的落入曹操之手。当时天下大乱,诸多人为避祸而迁徙,其中刘表的荆州,刘璋的益州,张鲁的汉中相对比较稳定,就成为了迁徙的重点地区,比之荆州益州来说,汉中虽然不及,但是也相当的富庶,关中之民迁入极多。若是刘备先得汉中,则可利用汉中之资以谋关中之地。然而和当年的荆州一样,曹操先得汉中,并尽取其资其民,这一来曹操尽可以汉中之力威胁益州,二来曹操迁汉中之民,“百姓自乐出徙洛、鄴者八万馀口。”(这其中应该不乏五斗米道的信徒,日后五斗米道在魏晋流传甚广应该是有这些人的功劳,这可是日后道教的正宗。或许建安二十二年的大瘟疫也为了五斗米道的传播立了大功,毕竟治病是宗教传播的一大途径,有点扯远了。)之后刘备虽取汉中,但是得到的汉中已经不是完整的汉中,就好象当年荆州一样。周群称刘备与曹操争汉中:“当得其地,不得其民也。”虽然有些夸张,但是倒也不甚为太过。这使得日后蜀汉欲出汉中北伐在物力人力缺欠了许多。(尤其在不久便失去荆州的情况下,影响更大。)从某种意义上说,汉中在建安二十年的归属是日后蜀汉不得出川其中的一根稻草。当然,刘备并不是看不到这点,只是他也有自己头疼的事,建安十九年他才得到益州,而之后孙权便来索要荆州了,甚至大军压境,刘备不得不回到荆州以敌孙权,所以在得到汉中被曹操攻取的消息后他虽然派黄权去迎接张鲁,但是毕竟已经太晚了。而刘备回荆州做的一件事则和我们要说的本回的另一大事件有关。这就是孙权兵败逍遥津我们在之前借荆州一章的最后曾经说到,孙权借江陵给刘备的最终结果是两家重分荆州,这一次重分孙权是利用了刘备后方有曹操这个大患而达到了目的。而另一方面看,曹操在刘备的后方汉中,这也意味着曹操的后方大为空虚,这使得孙权再度起了攻合肥之心。两淮之地的重要性,我们在好几章中都谈到了,江东要安全,获取两淮是极其必要的,建安十九年孙权便派吕蒙攻取皖城。(演义中将取皖城和攻打合肥混为同一时期先后发生的事,但是实际上这是两年发生的两个事件。)而建安二十年孙权与刘备重分荆州,获取三郡,势力大张,而曹操远征,合肥在短时间内得不到曹操的支援,这使得孙权取合肥之心又起。于是纠集大军北进,然而结局是极其悲惨的。孙权大军先是被张辽李典八百人杀的大乱,演义在此段尚不及史书精彩,演义中有两次孙权与张辽之战,除本回外,便是五十三回,但是实际上只有建安二十年的这次而已,而且尚还缺少了下面史书中所谈到的八百人破吴军之事,我们看史书中载:“李典亦与辽同。於是辽夜募敢从之士,得八百人,椎牛飨将士,明日大战。平旦,辽被甲持戟,先登陷陈,杀数十人,斩二将,大呼自名,冲垒入,至权麾下。权大惊,众不知所为,走登高冢,以长戟自守。辽叱权下战,权不敢动,望见辽所将众少,乃聚围辽数重。辽左右麾围,直前急击,围开,辽将麾下数十人得出,余众号呼曰:“将军弃我乎!”辽复还突围,拔出余众。权人马皆披靡,无敢当者。”而后在逍遥津被张辽偷袭,演义中主要写便是逍遥津之战,演义中和史书中的记述相差无几,这战在战事上远不及那八百人破吴军精彩,不过却是险些捉住孙权,孙权在逍遥津当真可称得上落荒而逃。合肥之役,曹魏军以少战多,却战果辉煌,这对于吴军的打击甚大,演义中说闻张辽大名,小儿也不敢夜啼,虽然是小说家言,也不能不说孙权军在此战后,对于驻守合肥地区的曹魏军有了恐惧心理。在之后许多年,孙权尤称:“张辽虽病,不可当也,慎之!”可见此战对于孙权本人与吴军的影响有多大,在这种心理阴影下,吴军对两淮地区的攻伐很长时期内陷入了无心也无力的状况之中,再之后曹操南下,虽然没有获取大的战果,(这是在建安二十一年冬天发生的事,但是演义中却写成紧随合肥战役之后,这明显有误,那时曹操还在汉中呢,插上翅膀也飞不回来。更别说曹操自汉中回来军队休养整顿了好一段时间才再次出征了。)但是孙权在次年却遣使求和,这不能不说是在赤壁之后孙权作出的一大转变,而这一转变很大程度上与合肥战役中张辽所部的表现大有干系,原本孙权一直希望能获取两淮之地,以保障江东安全,而且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进展尚还算顺利,但是合肥一役却让他感受到了挫折,对于北方的曹魏,他暂时不敢动兵了。疆土既然不得北进,那就要另寻出路,如此一来,西面的刘备军便成了目标,四年之后孙权破盟攻打关羽,不能不说与建安二十年的合肥大败有着某种程度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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