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杀向青州自从因为军队作风问题跟公孙瓒吵了一次后，我和公孙瓒见面的时候明显少了，许多时候我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翻弄着一些半懂不懂的兵法或者其他诗文，要么就是推开窗户，站在窗口发呆。我也想自己是否太激烈了，因为我下来问过身边比较亲近的伙伴，他们好多人年龄比我大，军旅生涯比我长，但他们比我看得开。“你们许多人出身贫寒，家乡父老如果受这样的苦，你们怎么想？”我想激起他们的亲情。“都尉，如果这事情真的发生在我们家里，自然要好一阵子狂躁，但只要不惹上还是不要管的好，我们能管住自己，已经很不错了。”“那你们加入军队是为了什么？”我又问。“还能为了什么？最初都是被逼无奈，家里收入不高，当兵可以补贴家用，可以混到吃穿而已。现在有个小官，回去已经可以很风光了，父母在家乡也少被欺负了。”于是我无语了。那天下午，亲兵说有个特殊客人要见我，已经让到待客厅了，我问是谁，回答我说是田楷。我觉得有点奇怪，因为田楷贵为青州刺史，官阶比我高了很多，和我又没什么交情，怎么会跑到我的营地来找我呢？急忙忙赶到客厅，田楷正在悠闲的喝茶，看见我来，先呵呵一笑：“老弟啊，冒昧来访，没打扰你吧。”“没呢，青州屈驾，怎么敢说打扰呢？”田楷在军中的口碑还不错，有能力也有魄力，是公孙瓒手底下首屈一指的人物，我可不想就这样把他给得罪了。“最近和主公闹情绪了吧？”他倒是很直接：“看来你最近也闷得慌，正好主公安排我去青州，我跟主公说要带你去，不知道老弟愿意不？”“主公的军队多次收编黄巾黑山，成份杂了点，但我的部队里面，军队的纪律还不错，老弟来了，正好在帮我看着点。”“我这个青州刺史目前只是遥领，此去青州还不知道要遇到多大阻力呢，加上目前主公和袁绍交恶，袁绍的冀州又横亘在青幽之间，知道我去了青州，肯定会派大军争夺的。如果有颜良文丑这样的高手出现，非老弟之能，不能制衡啊。”听到后来，我知道没办法拒绝了，反正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那就往青州走一趟吧。经过一些天的准备，于是我跟着田楷出发了，这是一支一万人的部队，骑兵三千，其中只有我率领的八百人为白马义，其余为步兵。上次的大战损失了大量马匹，这几个月时间还没补充过来呢。部队预计穿过渤海先到平原，渤海郡属于冀州，本来是袁绍发家的地方，但上次大战之前，袁绍想缓和和公孙瓒的关系，把它让给了公孙范，公孙范是公孙瓒的亲兄弟，一上任就反水了，所以现在的渤海郡，还在我们自己的地盘，放心通过。平原郡靠近青州北端，现今在刘备手里，刘备的平原相本来就是公孙瓒任命的，以两人的历史渊源，肯定将成为田楷进入青州的桥头堡。虽然一路平安，但这个时节正是三伏天，穿行在河北平原上，酷暑骄阳考验着每个人的意志，为了避免中暑，一般我们都会在正午休息两个时辰，这样一天行军不超过六十里。至于穿过平原上那一条条东西走向正在涨水的河流，更是让大家吃尽了苦头，不说别的，蚊子都喂饱了。在公孙范的渤海，我们只小歇了一天，由田楷出面去交涉了一些事情，给我们的好处是饱餐了一顿，然后我们继续向平原进发，在平原的边境，张飞早早的已经等在那里。“各位，大哥让我老张来等你们，可等了两天了，你们走得真慢。”田楷带着我和其他几个中层军官越众而出：“感谢玄德兄盛德，张兄弟辛苦了。”“嘿嘿，我老张皮粗肉厚，不怕蚊子咬，不辛苦。倒是你们大热天大老远的才辛苦。我大哥已经在郡府给大家准备好一切，不过今天肯定是享受不上了，咱们紧赶慢赶，从这里过去也要三天呢。”“一切听张兄弟安排。”田楷很知情知趣。“那请大家继续前进。”张飞的大嗓门和公孙瓒有得一拼：“再走二十里有个小镇，我在那里都安排好了。”然后他一带马靠近我的身边：“子龙，哈哈，又见到你了，我一听说你要来，就给大哥领了这次的接待任务。待会宿营的时候，咱俩喝几杯如何？我保证不灌你。”一听他的这股热情，我几天来的疲倦一下子烟消云散，不由豪气大增：“翼德兄，喝酒我喝不过你，不过好久不见，倒很想向你请教下杀猪的枪法。”“屁！”张飞的声音更大了：“我那枪法是杀猪的呀？我可以用它来杀死牛马，杀死老虎。不对，我那明明是纵横天下无敌的枪法，你小子弯我。”“哈哈哈哈”，大家在笑声中继续前进。在平原境内，渐渐的就感受出不同来。在这战火纷飞的岁月，河北各处州县都不能幸免，平原甚至是曾经的重灾区，但现在人们安居乐业，看到大军经过的时候，田间地头的人们只是抬头看看，又自顾自的做事去了，完全不像其他地方的人那种惊惶的样子。进入平原城已经是第三天傍晚了，刘备带了一大票人在城门口等我们，除开他自己和关羽外，还介绍了其他一些人，当然都是平原郡有头脸的，其中有简雍，后来一直跟随他到了四川，另外有个年轻人叫田豫的，高高瘦瘦的，挺精神。闲话总是要说的，但首要的是安顿下来，刘备让田豫去安排了军队的住宿，却把田楷和我以及其他军队的主官都拉到了郡府。美其名曰：“闲杂事情就不劳你们这些大鱼操心了，他们自然有好吃的好喝的好睡的，你们还是跟我去聊天叙旧吧。”于是一群人嘻嘻哈哈拥进了郡府，多半都没了身处高位的自觉。酒过三巡，刘备站起来，郑重其事的说：“嗯，各位，我现在要向大家介绍一个人，这可是个英雄，东莱太史慈。”他身边一个英俊的小伙子站起来：“大家好，我是东莱太史慈，请多关照。”眉宇之间一股英气，显然是身怀绝学的高手，想不到刘备属下又收拢了这样的人物，真不简单啊。由于他是入席的时候才来的，好像刘备是有意没有介绍，所以大家都是在猜测他是什么人。“田兄及诸位，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们可真算来对时候了。”看我们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又说：“这位太史小兄下午刚从北海过来，带来了孔北海孔文举的一封信，说是北海突发黄巾，人数数万，已经把北海城团团围困。让我刘备帮忙想点办法。我想田兄刚好要去青州上任，否则凭平原郡这点兵马，不够填黄巾军牙缝呢。”“哦。”大家这才恍然，原来太史慈并不是刘备的秘密武器，而是来求救的，不过能够从数万人围困的孤城里面杀出来，还真要点本事，看他年龄不过和我差不多，想不到竟然也拥有如此高超的武艺。“诸位，”太史慈端着酒杯站了起来：“我太史慈本是东莱人，流浪于辽东，老母在家多得孔北海照顾，近日刚好回家探母，听说北海城被围，混进城去想帮忙做点什么，孔北海当世大儒，惜不晓军事，当不得黄巾军猛攻，只有闭门不出。”“眼看如果没有救兵，城池迟早被破，所以让我出城找刘平原救助，说是刘平原义气名满天下，肯定不会置邻州安危于不顾。现在青州亲率大军而来，我处百姓安危，亦当仰仗州主神威。”“哦，”田楷微一沉吟：“玄德兄，你怎么说？”“我已经于下午答应了太史兄弟，并且让郡兵集合，但是我一郡兵力总共不足两千，最多只能出动一千五百人，现在你大军到来，所以我说是来得巧呢。”“那好，我们明天就出发去救援孔北海。别让人说我这个青州刺史是吃白饭的。”于是接风酒宴变成了军事会议，由于平原与北海中间隔了济南、齐两个郡，路途还远，因此决定由刘备的一千三百人（其中五百人为骑兵），田楷的六千人（其中三千人为骑兵，包括我的八百白马义）组成快速部队，保证每天行军至少九十里，其余部队（都是步兵）作为后队，继续以六十里的日速前进。同时，田楷还派出亲兵，向青州北部的济南、齐、乐安等郡国发布命令，要求各郡郡守组织好防御，既要防备北海的黄巾过境，也要防备地方上的盗贼乘机作乱。至于青州东南，现在的命令传不过去，暂时就只能算了。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作为前部的我们就在星月交辉下出发了，我们计划一天之内走出平原到达济南郡边境，昨晚上田楷连夜派出的亲兵会通知济南郡的长官接应的，不管他是否服从这个突然降临的州主领导，至少在大兵过境之时，相信他不敢随便得罪人。等我们穿过济南，一场战争就要打响了。秦风按：田楷其人，在后汉末年也算得不错的将领了，不过他的青州刺史是公孙瓒搞出来的，权威性不高。此时的赵老将军正经历着军纪风波，跟随田楷转战青州，一定程度上可以躲开他已经反感的公孙瓒，也可以和刘备等人加深关系，对日后老将军成为蜀汉政权的开拓者之一是有帮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