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评水浒：话一话牛二的短长    萝伏    牛二出场，作者介绍他身份，说他是“是京师有名的破落户泼皮”，好像丫除了胡搅蛮缠其他什么都不懂，其实牛二还是有他自身的长处的。    牛二的第一个长处是精通法学，对《民事诉讼法》和《民法通则》烂熟于胸。尽管他每天“在街上撒泼，行凶，撞闹”，小事不断，但大事一个没有，没有谁能拿得出准确的证据说他触犯了哪条法律和政令，所以连“开封府也治他不下”。    牛二的另一个长处是具有勤勤恳恳、求真务实的作风。    东京城过去也曾出现过“买刀”事件，禁军教头林冲买刀时，只是凭着过去的经验，粗略的把刀接在手里相了相，就买下了。刀虽然没买错，但这种观察不细、马马虎虎作风却给自己留下了隐患，殿帅府军机重地白虎节堂，就是因为自己没看清门牌误闯进去的。牛二是绝对不会犯这样低级错误的。    不论是宝刀还是家用刀，牛二首先关注的是刀的实用性。当他询问刀的价格，杨志报出三千贯的黑市价时，牛二认为这一报价远远超出了东京普通百姓的承受能力，当即奋力予以反击：“甚么鸟刀！要卖许多钱！我三十文买一把，也切得肉，切得豆腐！”    杨志依然固执的强调自己的是宝刀，牛二又详细询问了宝刀与白铁刀有哪些具体的不同。当听到宝刀有种种好处时，牛二并没有轻信一面之词，而是逐一进行细致的考核论证，最后还涉及到生物学方面的问题：狗血和人血究竟有没有不同。    牛二纵有许多不是的地方，但若说他是社会公害，那又有些过了。起码跟真正的强盗比起来，他表现得就斯文多了。    每年京城的权贵过寿辰，全国各地都有重金送礼的，但牛二从未起过半路打劫运钞车的念头。    牛二是素食主义者，每天只是顺手在农贸市场上拣几个水果饱腹，并没象梁山好汉那样吃过人肉，更没有开过人肉小吃铺。    牛二外表更像李逵，但他没有像李鬼那样乔装打扮在野外公然抢劫。    牛二手上没有人命官司。虽然看上了杨志的宝刀，也只是用语言软磨硬泡，若换作李逵，早就不耐鸟烦，一斧头砍将过去了。    其实牛二若有机会活下去，一辈子未必都是泼皮身份。讲一个真实的故事，我亲眼所见的，是大约七八年前的事了。    那时我家所在的小区靠马路的地方有一家菜市场。当时经常见一蓬头垢面打赤膊的好汉，买一斤西红柿黄瓜什么的，非说人家秤不准，每次都坚持要再饶上几个。人家不肯，好汉就劈面一大嘴巴抽过去，穿制服的上来也禁他不住。最后把警察招来了，吓唬他说要把他收进局子里，他便躺在警车前混着菜叶垃圾的泥地里打滚，说老子就不吝这套，你丫警察牛掰就从我身上轧过去，临了警察也拿他没辙。时间长了，大家都躲着他。    后来我搬家了。最近回到当地找派出所户籍办公室办一些遗留的事情，居然又见到了那条好汉。他比前已是大有不同了，头发梳得亮光光的背过去，穿着浅灰的西服，还扎了一条红色的领带，好像在路边开了一家门脸。我路过时依稀听到他正跟小厮们吆喝：“……知法懂法啊，注意可别漏了税啊，咱是有身份的人，可丢不起那人！”     我狂晕，一路摇摇晃晃，脑子里尽想着那条好汉当年的往事。后来听人说好像他在一个什么协会挂了一个委员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