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马岱,论弓箭术,与煮酒君赏

关于马岱和庞德的武力,其实也不难比较。君将庞列于准超一流;我心目中庞德在准超一流和一流之间摇摆、马岱于一流和准一流之间摇摆。也就是说,两人状态相同时,差一筹;庞状态好岱状态差时,差两筹。不过在君文中,似乎差距远大于此,在下不得不再顶马岱一下。马岱战例,我已说过,那么现在来看庞德。1.钟进急来救时,城边转过一人,举刀纵马大喝曰:"庞德在此!"钟进措手不及,被庞德一刀斩于马下2.庞德步行救之。正遇着曹仁部将曹永,被庞德一刀砍于马下,夺其马3."……汝等须皆与缓斗,使其力乏,然后擒之。"张郃先出,战了数合便退。夏侯渊也战数合退了。徐晃又战三五合也退了。临后许褚战五十余合亦退。庞德力战四将,并无惧怯。4.却说陈武与庞德大战,后面又无应兵,被庞德赶到峪口,树林丛密;陈武再欲回身交战,被树株抓往袍袖,不能迎敌,为庞德所杀。5.忽一彪军撞至面前,大叫:"魏延在此!"拈弓搭箭,射中曹操。操翻身落马。延弃弓绰刀,骤马上山坡来杀曹操。刺斜里闪出一将,大叫:"休伤吾主!"视之,乃庞德也。德奋力向前,战退魏延,保操前行。6.平大怒,纵马舞刀,来取庞德。德横刀来迎。战三十合,不分胜负,两家各歇。7.(羽)纵马舞刀,来取庞德。德轮刀来迎。二将战有百余合,精神倍长。8.两阵对圆,二将齐出,更不打话,出马交锋。斗至五十余合,庞德拨回马,拖刀而走。关公随后追赶。关平恐有疏失,亦随后赶去。关公口中大骂:"庞贼!欲使拖刀计,吾岂惧汝?"原来庞德虚作拖刀势,却把刀就鞍鞒挂住,偷拽雕弓,搭上箭,射将来。关平眼快,见庞德拽弓,大叫:"贼将休放冷箭!"关公急睁眼看时,弓弦响处,箭早到来;躲闪不及,正中左臂。以上可以是说是庞将军单挑的主要事迹了,试逐条分析之:1.斩钟进,属措手不及,依君言,当于关斩颜、岱擒获等同;2.斩曹永,即君所言之“以步胜骑”,当时庞夺马救人,所斩虽为一般武将,但确实武勇;3.车轮大战曹营四将,四将应该皆未尽力,而并非君言之“被车轮战后依然可以坦坦地跟许褚50合战平”,许和前三人一样听了曹操的话,目的是使其力乏;4.杀陈武,因陈后无应兵,本就属且战且退,而且陈被树株抓往袍袖,不能迎敌,庞有趁人之嫌;5.战退魏延,当时曹操中箭,性命攸关,庞力保主公,此战应该和典韦的“贼来十步乃呼我”“犹死拒寨门”、许褚的“两腿夹舵摇撼,一手使篙撑船,一手举鞍遮护曹操”、周泰的“左右遮护,身被数枪,箭透重铠,救得孙权”有些相象,属于超水平发挥;6.三十合战平关平,实属一般,甚至应看作失败7.接下来就是庞德的最大亮点,大战关羽了,不过我倒觉得,这和姜维赵云一战有些相似之处,当时庞关二人年龄、身份、战意均有较大差距,和姜赵当时有一定的可比性,我记得君也有言曰“但要说姜维武艺足可匹敌暮年赵云,这个我也是无法认可的”,在下深以为然,不过庞关差距远小于姜赵;8.箭中关羽,依君言,系“不公平因素”,不过在我看来,这倒是亮点,下面再说。综上,庞德发挥如是,和马岱相比:所斩之人等级类似,即对一般武将战绩相同;对阵超一流庞德远强;你我分歧在于他们对一流武将,关键就是对魏延的一战,其实这就是对弓箭看法的不同造成的。君在文中指出,不将箭术暗器排除掉,就会不公平,这里君把两人一碰面的弓箭术和单挑中的弓箭术混为一谈了。我谈弓箭在单挑中的加分,绝对仅指单挑过程中的,从未说是一碰面、未单挑时就使用的弓箭术;而君所举例子,绝大多数都是见面就射的,在下一一列之:1.丕慌忙上马。岸上一彪军杀来;为首一将,乃丁奉也。张辽急拍马来迎,被奉一箭射中其腰,却得徐晃救了,同保魏主而走,折军无数(未单挑,迎面射)2.孟达登城视之,只见一彪军,打着"右将军徐晃"旗号,飞奔城下。达大惊,急扯起吊桥。徐晃坐下马收拾不住,直来到壕边,高叫曰:"反贼孟达,早早受降!"达大怒,急开弓射之,正中徐晃头额,魏将救去。(未单挑,城上射)3.忽然狂风大起,忠急退时,山坡上马忠引一军出,一箭射中黄忠肩窝,险些儿落马。(未单挑,背后射)4.城上一声炮响,乱箭射下,太史慈急退,身中数箭。(未单挑,城上射)5.策勒马问曰:"汝等何人?"答曰:"乃韩当军士也。在此射鹿。"策方举辔欲行,一人拈枪望策左腿便刺。策大惊,急取佩剑从马上砍去,剑刃忽坠,止存剑靶在手。一人早拈弓搭箭射来,正中孙策面颊。(射箭之人未单挑,正面射)6.玄德望见"地公将军"旗号,飞马赶来,张宝落荒而走。玄德发箭,中其左臂。(未单挑,背后射)7.孙仲引贼突出北门,正迎玄德,无心恋战,只待奔逃。玄德张弓一箭,正中孙仲,翻身落马。(未单挑,欲逃,正面射)8.张辽出马,与鹄交锋。战不三合,鹄大败,辽从后追赶。两马相离不远,辽急取弓射之,应弦落马。(单挑中,追击中射)9.云在中央独战三将。少时,韩琪中枪落马,韩阵中偏将急出救去。云拖枪便走。韩琼按戟,急取弓箭射之,连放三箭,皆被云用枪拨落。琼大怒,仍绰方天戟纵马赶来;却被云一箭射中面门,落马而死,韩瑶纵马举宝刀便砍赵云。云弃枪于地,闪过宝刀,生擒韩瑶归阵,复纵马取枪杀过阵来。(单挑中,拨落来箭,直接射)10.天色微明,只见李堪领一军从桥下过,超挺枪纵马逐之。李堪拖枪而走。恰好于禁从马超背后赶来。禁开弓射马超。超听得背后弦响,急闪过,却射中前面李堪,落马而死。(未单挑,追击中,背后射,闪过)上面列的应该比较清楚了吧,除了上面有的,书中单挑中弓箭术的战例并不多,找到如下:1.两骑相交,不三合,尚拨马刺斜而走。史涣赶来,袁尚拈弓搭箭,翻身背射,正中史涣左目,坠马而死。(单挑中,佯败反射)2.魏延只道是马超,舞刀跃马迎之。与岱战不十合,岱败走。延赶去,被岱回身一箭,中了魏延左臂。(单挑中,真败反射)3.庞德虚作拖刀势,却把刀就鞍鞒挂住,偷拽雕弓,搭上箭,射将来。即庞射关。(单挑中,佯败反射)在下只找到这些了,如有疏漏在所难免。而其他的著名射箭事例,均是未单挑时便射的,我也不认为这和武力有关。可以看出,单挑中的射箭,除赵云外,余皆中;赵云不但拨落来箭,还反射一箭中敌。那么,单挑中的射箭是不是暗算呢?是,但又不是。在下认为可用“明算”一词。君所言之两个情况:通常情况下两个箭术差不多的武将相遇,谁先用暗器谁就占便宜,这就不公平;单挑落败后回身施射这种做法,其实是利用了对方不愿暗箭伤人的做法。首先,如果是见面就射的,不在我所言之列。如果是单挑中的,就完全是能力也就是武力的一部分了,不管是佯败反射、还是真败反射、还是将对手招式挡开后趁隙射之,都是在单挑时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也许有的武将箭术高超,但在单挑之中根本用不出,那这种箭术就加不了武力分了;其次,从书中来看,武将骑马上阵,多带弓箭的,为什么呢,应该就是准备瞅空射箭吧;还有,书中单挑,除了佯败射箭外,有佯败拖刀,佯败擒敌等等,而且佯败诱敌入包围圈也很常见,在对敌上,并无高下之分;还有,在很多追击中,追击者不射箭是否就是他们不愿意暗箭伤人呢?我看也不是的,如果追击中射箭都算暗箭伤人,那见面就射、阵中射箭应该更暗箭伤人了吧,而且具体到魏延,也有箭射曹操之举。那他们为什么追击时不使用他们高超的弓箭术呢?其实我觉得很明显,即静止射箭和动中射箭、射静止目标和运动目标、想没想到赶紧射箭和继续追击的优劣!第一,骑在马上单挑、追敌、逃命,马始终在运动中,如果有曾经策马奔跑的朋友,应该感受过那种起伏、颠簸和动荡吧,那种感觉,和站在城上,立于阵前,御马站定能比吗?静止能射中目标的人,运动中就一定能命中吗,恐怕不一定吧。第二,曹操大宴铜雀台时,众将也曾纵马引弓,不过那些所射的是固定靶,和单挑时移动中逃命中追击中的敌手相比,也要简单的多。第三,武将单挑,关乎胜败生死,气氛紧张,根本容不得多加思考、迟疑,追击时如果引弓搭箭,势必要影响追击速度,是拈弓射之好,还是快速追上来个一枪或一刀好,这是武将追击时必需立刻作出的决定,来不及决定,就只好先追着。多数武将追击时不射箭,非不为也,实不能也。单挑过程里的,决定在移动中射移动目标,绝对是武将的能力,是胜求完胜,平中求胜,败中求平、求胜的能力,是单挑武力的一部分,应该于以正视。我所言的高下,非常稳定,并非依赖于外界因素和依赖于对方的做法,也不是那种带有强烈机会主义色彩和不公平因素的,而是武将自身的武力的一部分,是武将个人的天赋或苦练所得,在武评时应占一席之地。具体到某两个人、某一场单挑,则需要和其他武评一样,综合考虑。我以为:拨落来箭,武力差距极大,如赵云拨落韩琼箭;直接射中,射箭者此战完胜,如赵云射韩琼;佯败反射,此战佯败者虽胜实平,佯败者占上风,如袁尚射史涣、庞德射关羽;真败反射,真败者此战虽败实平,真败者处下风,如马岱射魏延;真败被射,被射者此战完败,如张辽射沮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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