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禁(三)

于禁盯着空壳似的左手,模模糊糊看了很久。慢慢地,这手竟渐如充入鲜血液般,变成只年轻人的强壮的手。这年轻的手忽地提起了柄配剑,周围混沌的一切也随之变成了营帐。寿张(今山东东平西南) 军营中的于禁,三十四岁,身长八尺,虎背熊腰,相貌壮伟,英姿勃发,唇上,两颊,腮下均有油亮的胡须,左手提着配剑,寻找着腰际挂剑的搭扣,右手整理着头盔,脚踩碎步,匆匆忙忙走出帐外。身前疾走一人,一直对他招手还喋喋地说着什么。周身整理完毕,于禁的步伐大了起来。身前那人是曹操的将领王朗(不是会稽的王朗),于禁的上司。于禁此时任王朗军的都伯。'脚下紧些。曹公在中军帐等候许久了。'于禁声音很低沉,呼吸均匀:'禁殁齿难忘将军举荐之恩。'王朗认为于禁才能出众,向曹操推荐他,将来可为大将军。走到中军帐前,王朗撩开布帘:帐内有两人,曹操居中坐马轧,三十岁左右,额宽大,头发浓密,二目明亮,有乌黑漂亮的胡须;另一人跪坐在旁边。于禁侧身入帐,紧走两步抱拳施礼。王朗在后面向二人引见:'此人便是于文则。'曹操走上前来,打量着,双手拍打于禁的肩膀,点头称是。于禁巍然不动,低眉抱拳而立。跟着,曹操双手握住于禁肩膀肩膀:'气宇不凡,有大将之风。王朗也算个识人之人了。'声音低沉清亮。而后向于禁引见了身边的司马荀域彧。四人分别落座,曹操发问。'青州黄巾裹协西侵,大军压境,号称百万之众。你怎么看待当前的战事?'于禁答道:'他们在寿张东面结草为营,这是用兵的大忌,如此便离败忘亡不远了。'曹操向前平滩开右掌,示意于禁继续说下去。'黄巾徒众都是种田的庄稼人,起事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白天虽死命奋战,但夜晚就酣睡如泥了;加之没有甲胄、马匹、与长兵器,对弓矢无法防御。所以,我军当在白天以弓弩坚守,在夜晚用偷袭和火攻战胜他们。' 曹操问:'我军没有石头砌的营垒,只有临时搭砌的木砦,倘贼众冒死冲锋,又当如何呢?'于禁答道:'可把当前八百人一营的大营,编成三百人一营的小营,由五营分成十营,以东西为轴围成拱形,便于结成箭网。每营各配强弩弓角数十,另一千人为游击军,策应各营。如此,我们的四千人,足以抵挡他们万人的冲锋。'荀彧问到:'黄巾一路裹协而来,军中夹杂了大量的饥民,倘攻破一阵,便作鸟兽散,而后再招回徒众,难以尽除。你认为应当怎么办呢?'于禁答道:'我军如能整肃军纪,严惩奸淫虏掠的官兵,善待、收编俘虏的黄巾贼和饥民,他们便会携带兵器,自动投奔我们。'王朗说:'我的部队中,于禁的小队军纪最严明,处罚最严厉,他的兵也是纪律最好的。' 曹操对荀彧和王朗称赞道:'今后,让他带领数万人的军队,看来没有问题。'于禁是有自知之明的,火攻,是多年前皇甫嵩在颖川郡同黄巾主力决是的战法。他说的不过是些理所当然的事。曹操与黄巾相持了半个月,终于在夜里烧掉了他们简陋的营寨。于禁以都伯的身份同王朗留守大营,曹操亲自引军追击向东平湖(在山东)北方溃散的黄巾,一连追击十天,又延黄河一直追到济北,黄巾兵投降。曹操将其中三十万饥民与流寇收编,选出其中万精锐,号称青州兵,成为了曹操的嫡系部队。在曹操追击黄巾的期间,于禁被升任为军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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