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桂阳的事情比我想象的要轻松的多。赵范主动献城,我不损一兵一将,顺利占领了桂阳。太守府的后花园,我与赵范相对小酌。后花园并不大,但却美的玲珑剔透:山径水廊起伏曲折,白玉小桥,亭台楼阁点缀于池水,山石,草木之间。四周景色呈现眼前,一重池水一重天,景随步移,布局紧凑,构思精巧。一点一滴无不透出主人的高雅不凡。特别是山石深处错落有序的几簇桃花,那若隐若现的花影,芬芳馥郁的花香,轻飘如丝的花雨,落红满地的花瓣,这似曾相识的桃花啊!让我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清晨那香雾弥漫的世外桃源……“好清幽的园子啊!”我由衷的赞道。赵范笑道:“将军想不想见见这园子的主人?”主人?我一愣:“这里的主人不是你吗?”“哈哈,”赵范大笑:“我怎么能布置出如此清雅脱俗的园子呢?”说着,他轻轻拍了拍手。我大惑不解。恍惚间,我看见从不远处的桃花丛中走出一位仙子:熟悉的白衣,飘渺的轻纱,婀娜的体态,绝世的容姿……是她!我大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不知道自己是喝多了,还是在做梦!眼前的景象让我迷惑,彷徨,迷茫……可是,隐隐的,在我内心深处,却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她轻轻的走到我的面前,浅笑吟吟,为我斟了一杯酒。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敢正面看她一眼,我怕自己真的会醉倒在那笑容里!赵范似乎看出了我的紧张,朝她使了个眼色,她会意,拜了个万福,转身而去。她走了,我暗自松了口气,不自觉的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心里竟有些后悔刚才为什么不敢看看她!赵范早有准备,他不慌不忙的向我介绍了她的情况和请她出来的目的。现在想起来,当时的一字一句依然历历在心:“她是我的寡嫂樊氏,寡居三年,我常劝她改嫁,她却有三个条件,一要文武双全,名扬天下,二要相貌堂堂,三要与家兄同姓。今将军正好符合家嫂的条件,不如与家嫂结为秦晋之好……”美人计!赵范的话没说完,我迅速想到了这个计策。一瞬间,我的脑子在几秒钟内飞轮般的旋转:王允当年献貂禅,赵范的主动献城,公孙瓒给我上的第一课,死去的雪儿,还有那世外桃源,落花中隐藏的绢子,飘渺的仙子,敬酒的美人……圈套!我在心中告诉自己。最终,理智战胜了一切!我强行压制住自己内心隐隐的遗憾和失落,意正言辞的说出了一番话,怒斥赵范这种小人行为!后来,这番话引来了别人的赞赏和崇拜,我成了直正的大丈夫的楷模。可是有谁知道,在冲天豪气的背后,我竟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当我回到大帐时,疲惫的我倒头便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被角湿了一大块……后来的故事很简单。赵范果然是以其嫂为诱饵引诱我,被我识破了。而她呢,她没有想到赵范居然如此卑鄙,居然利用了自己,又羞又悔,于当晚自尽于桃花源……她的死除了让人感叹世间少了个绝色美人以外,没有引起任何波澜。战争还在继续,逃亡还在继续,杀戮还在继续……关于她的死我是从士兵那里听说的。那名士兵是赵范手下的降将,他给我带来了她的死讯,也顺便带给我一件她的遗物——那块曾经快要被花瓣湮没的绢子,绢子还是那样光洁柔软,几点桃花依旧清晰,右下角“婉馨”两个字更是夺目。与先前不同的是,绢子上多了一首诗,正是因为这首诗,士兵才知道绢子是她要送给我的。我强忍住悲痛,默念那首诗:我本飘零人,薄命历苦辛。离乱得遇君,感君萍水恩。妾为失意女,君是得意臣。君志在四海,妾敢望永亲。天下正忧攘,四野多逃奔。须臾刀兵起,君恩何处寻。生死在一瞬,荣耀等浮云。当君凯旋归,能忆花前人。我想,她真的就是位仙子,不属于尘世,也不属于我。桃源本就是虚幻的,和她向遇更是一场梦,梦醒后,我还要继续自己无休止的刀枪生活。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对着绢子,我的眼角会有泪水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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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向把你当做论坛的家长所以,看在您的面子上昨天的事情我不追究了我只是想申明一点我绝对没有反对删帖子的意思帖子可以删,这是他的权利但是,发贴是我的自由他删帖子,应该在论坛说一声这是他对坛友最起码的尊重他一句话不说,把我们都当死人吗而且他删的许多不是什么完全的水贴是一些网友跟在我的帖子后面的帖子多数是“支持”二字不明白他删它有什么用另外,有坛友说我昨天的帖子是“骂人”我不这样认为,也许我和你们对“骂人”二字的理解有误在我的字典里,骂人就是说脏话而我昨天的帖子没有一句脏话我这个人别的不敢保证就是保证能作到一点,不说脏话,不骂人现实中和网上我昨天只是发泄我的不满其实,这种不满并不是我一个人的许多坛友对新浪早有微词原因大家都知道我也不想说了如果有人觉得我是捣乱那就错了我从一开始就把这里当成家我网上的家我如果想捣乱,也应该到别的地方闹不会在自己家折腾我不希望家里有这样一个“黑暗斑竹”他的做法很卑鄙,阴险,也很无耻(也许言重了,失敬,如果这算骂人,我只有无言)我爱三国论坛,这里就是我的家包括昨天,今天和明天还是那句话不是反对删帖而是反对这种暗中做事的行为!!!!也许又会得罪人,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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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印象中,三国论坛是一块乐土。这里的斑竹兢兢业业,留给广告的时间最多不超过五分钟;这里的人们真诚热情,如果谁有什么问题,大家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他解决;这里的民风淳厚质朴,遇到许久不 来的朋友,一声声亲切的问候会让他感到回家的温暖;这里的精品颇具水准,许多砖头可以与艺术长廊,金庸客栈等地的文章相媲美。这里曾经有过太多太多的欢声笑语;这里就是让我梦萦魂牵的三国论坛。     我最难忘的是今年的除夕夜。那一晚,坛子里的人很多。一声声真挚的祝福让我感动。我们这些从未谋面的人在那一刻仿佛没有了距离,心与心交融在三国论坛中,那种感觉没来过论坛的人是不能体会到的,也是从那时起,我把这里当成了我在网上的家。     三国论坛记载了我的欢乐和痛苦。我喜欢这里,也喜欢这里的每一个人。我的QQ和MSN上的好友几乎都是三国论坛的,陌生人我是从来不加的。每一次上网,我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来三国论坛潜水,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什么貂禅杯,院士题,体现出三国论坛特有的学术氛围。如果遇到比较有争议的问题,会一下子激活十几个甚至几十个马甲,个个唇枪舌剑,舌战群儒,语不惊人誓不休,忙的不亦乐乎。当然了,争论过后,一切恢复平静,大家还都是好朋友,一起快乐的造砖灌水。捣乱和骂人的人在三国论坛是活不下去的。为了维护论坛的良好风气,所有的坛友都会团结起来将他们赶走。我相信,这里永远是最亲切,最可爱,最优秀的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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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意再翻看过去的照片,不愿意再想起如烟的往事,我怕泪水会模糊了我的双眼,让我看不清你带笑的脸。静静的听着临别时你的嘱托,一字一句刻在我心底。你象往常一样轻轻的吻着我的面颊,我知道,从那一刻起,我的爱,已为你上锁。我把你送我的五瓶香水藏在了柜子的最深处,还记得你说的话,每年的情人节,你都要送我一瓶。等到你我老去时,它们成为我们爱的印证。五年,整整五年,我拥有了五瓶。每一瓶的地点都不同,它们跟随着你的脚印,从你去过的地方带给我爱的甜蜜……如果说分手是我们最后的结局,我不希望再见成为你最后的消息。如果说缘尽是我们分手的理由,我不希望眼泪成为我最后的告别。你说过我在你心底一直是完美的,我想留给你一个最美的笑容。你是我的初恋,也曾是我生活中的全部。我们共同走过年少时的浪漫,当我们要面对现实时,分手成为了最无奈的选择。难忘上海滩的甜蜜;难忘西湖边的美景;难忘青岛共赏明月时的温馨;难忘泰山同观日出时的幸福。你说不要让我忘了你,我又怎能忘掉你留下的一切,它们在我的心里已经烙下了深深的痕迹,将陪我一生,伴我一世。我从车窗外看着挥手告别的你,我眼底的泪水抹干了还在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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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快成了一剑的批斗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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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一年,我们在敲敲打打中度过了一天一天,在谈古论今中认识了许多朋友,虽然从未谋面,但是,每次在论坛上相遇,总是象老熟人一样亲切,不知电脑前的你是不是也有同感?回首论坛,走了许多人,也来了许多人,真不知我们在一起能聊多久……也许,在今天这样的日子,说这些话有些伤感,刚才看了夏景的帖子,有感而发。还是说些俗的吧,祝大家马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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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新春佳节即将到来,春节联欢会也要在除夕之夜召开。此次联欢会与往年不同,云集了众多明星大腕。被媒体抄的沸沸扬扬。票价最低250元,最高2500元,仍然被一抢而空。晚会8点在三国大演播厅举行,观众4点就到齐了,其中还有不少自带板凳的,现场气氛颇为热烈。   8点整,晚会在滚滚长江东逝水的音乐声中拉开序幕,紧接着,本次晚会的主持人——著名音乐家周瑜上场。风流倜傥,儒雅不凡的周瑜一直是晚会主持人的热门人选,今天果然不负众望,观众兴奋的又喊又叫。周瑜身穿皮尔卡丹高档黑色西服,面带笑容,说道:“大家晚上好。”说着还来了个90度的日本躬。待现场安静一些,周瑜又道:“大家一定很想知道今天和我一起主持晚会的女主持人是谁吧?”话音未落,台下齐声叫道:“貂禅,貂禅。”其中以著名表演艺术家董卓声音最大。周瑜笑道:“很遗憾,今天晚上貂禅小姐将有更重要的节目,不能担任晚会司仪。不过大家不要失望,下面我向大家隆重介绍此次晚会的女主持人——娇小玲珑,楚楚动人的著名演员糜夫人!”音乐响起,糜夫人一身红色旗袍,款款走来。“唉”观众大为失望。只有著名歌星刘备和当红偶像明星赵云颇为激动,拼命鼓掌欢迎。   糜夫人说道:“下面我宣布:三国春节晚会现在开始。第一个节目是诗朗诵——铜雀台。表演者是著名词作家曹操先生。曹操先生一生作了大量优秀诗歌,在民间流传甚广。铜雀台是他的最新作品。有请——曹操先生。”曹操缓步走上台来,不时向观众招手示意。他接过糜夫人的麦克风说道:“今天我还想邀请著名姐妹影星大乔,小乔为我伴舞。大家掌声欢迎。”“好好好”观众们又是一阵欢呼。大乔小乔穿着比基尼来到台上,引起一阵骚动。   曹操的诗朗诵刚刚结束,台下一彪形大汉抱着酒坛跑了上来,原来是武打明星张飞。周瑜忙介绍:“张飞先生是著名的打星,他今天要为我们表演……”周瑜话还没说完,张飞已经唱了起来:“喝了咱的酒呀……”声音洪亮,震耳欲聋。观众们跟着一起唱,顿时形成了台上台下大合唱的局面。声音之大,震坏了三个音箱。张飞见自己的歌如此受欢迎,非常兴奋,激动的将手中的酒坛抛向了观众席,朝一MM身上直砸过去。“啊”MM吓的花容失色。就在这时,影星赵云以一个优美的空中逾越加前滚翻三周半加转体三百六十度的高难动作接住了酒坛,再现了他在电视剧《长坂坡》中勇接阿斗的英姿。   糜夫人笑意盈盈的走上台,说道:“接下来将由有歌坛第一神算之称的诸葛亮先生为我们表演他的拿手好戏——节奏感颇强的RAP。”“小猪哥,亮哥哥”诸葛亮在台下观众的叫好声中登台。戴着墨镜,穿着黑色紧身皮衣,时髦之及。随着音乐声响起,诸葛亮连说带唱:“呜呼公谨呀,不幸夭亡呀。修短顾天呀,人岂不伤呀……。”诸葛亮唱的越来越快,观众只见他嘴在动,却听不出他在唱什麽。   诸葛亮刚刚下台,周瑜说道:“下面出场的这位演员,MM一定喜欢,他就是在影坛最具人气的当红偶像赵云先生。”周瑜话音刚落,台下的MM早已将准备好的横幅打了出来,什麽“赵云,I  love  you  ” “小赵,我心只有你。”等等,五花八门。小帅哥赵云飞身上台,动作潇洒。一袭白衣的赵云向观众说道:“今天我将为大家献上电视剧《截江夺斗》的插曲《长江的爱》,与我合唱这首歌的是在剧中扮演女主角的孙尚香小姐。”孙尚香在电视剧中将女主角对赵云又爱又恨的感情把握的十分到位,表演的淋漓尽致。荣获了当年“三国杯”最佳女主角的称号。只听赵云唱道:“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恩恩爱爱江水荡悠悠。孙尚香接着唱道:“小妹妹我坐船头,哥哥你在岸上走,我俩的情,我俩的爱,在长江上荡悠悠,荡悠悠。”   赵云的歌刚刚唱完,糜夫人说道:“下面有请著名悲情歌星刘备先生闪亮登场。他今天为我们带来了他登上歌坛的成名作《男人哭吧,不是罪》,大家欢迎。”随着糜夫人的话音,刘备手拿麦克风,两腿叉开,头偏向左边,双目微闭。摆好了一个自认为很帅的造型。音乐响起,刘备唱道:“在我年少的时候,身边的人说不可以流泪……”唱到高潮时,刘备挤眉弄眼,咬牙切齿:“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直把台下观众看的不停做呕。       好不容易盼到刘备下台,周瑜上来说道:“不知大家还记不记得我在晚会一开始说过今天貂禅小姐将有重要的节目。”“貂禅,貂禅”一听到貂禅的名字,台下男观众起哄般的叫好。周瑜接着道:“今天晚会的最后一个节目就是由貂禅小姐和吕布先生为大家表演舞蹈《吕布戏貂禅》。”在大家的欢呼声中,身着紧身衣的吕布和穿着露背装的貂禅走上台来。貂禅风姿卓越,不停的向台下的董卓挑逗,直把吕布气的火冒三丈。舞蹈还没跳完,吕布和董卓就快打起来了。   周瑜和糜夫人生怕出事,连忙上来宣布:“晚会到此结束。祝大家新春快乐!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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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说到刘备从隆中请来了商界奇才诸葛亮,使刘氏草业有限公起死回生,销售额连连上涨,很快便站住了荆洲的市场,成为荆洲十大品牌之一,刘氏草鞋也被评为消费者最信的过的产品。但是刘备并不满足,他要将自己的公司发展为世界级的大型集团,他要开数家分公司,他想做商界的比尔盖茨,他要挤跨曹魏公司和东吴公司,他梦想成为商界的老大!诸葛亮看出了刘备的心思,对刘备说到:“刘总,我们现在就要开发西川的市场,在西川开第一家分公司。”刘备大喜,说道:“诸葛副总说的不错,我早有此意了。”诸葛亮又道:“要扩大规模,我们的人手还不够,必须先招纳贤士,下周六在荆洲展览中心将有一场大型人才招聘会,我写了一份招聘启事。”说着,将启事递给刘备,只见上面写道“本公司因发展业务需要,经荆洲劳动局批准,拟招中高层管理人员数名,要求25岁以上,大学本科以上学历,5年以上相关管理经验,熟悉西川市场者优先考虑。同时拟招一线员工若干,能长驻西川者优先。以上人员一经录用,待遇从优。”刘备看完,叫秘书孙尚香打印了数份,准备在招聘会上招兵买马。在招聘会上刘氏草业有限公司收到的简历最多,竟达一万多份,经过初试,面试,笔试,刘备招得马超,黄忠,魏延,张松等人为自己公司的管理人员。张松原是西川稻草公司的业务员,因该公司总经理刘漳迟迟不提拔他,张松颇为恼怒,一气之下来到了刘备的公司,他见刘备求贤若渴,还让自己当了业务部经理,非常高兴,便告诉刘备如今西川人民急需各种草衣,西川稻草公司上层领导贪污腐败,他们所生产的草衣多为劣质稻草所制,及不结实。如果此时将刘氏草衣打进西川市场,产品一定脱销。刘备得到这个重要商业情报,欣喜若狂。当日便赶做了五万件草衣,销往西川。果然不出张松所料,西川人民听说荆洲名牌刘氏草衣入川热卖,连夜疯抢,不到一天,五万件草衣便销售一空。这样一来,西川草衣再也无人问竟,很快西川稻草公司就宣布破产。刘备稳稳的占据了西川的市场,在西川开了第一家分公司。同时诸葛亮发现西川附近的少数民族同胞生活贫困,至今还以树叶裹体,便向他们捐赠了一千件刘氏草衣,又生产了一批特价草衣,以五折优惠价格专供少数民族同胞购买。不久这第二家分公司就在少数民族居住区成立了,命孟获为分公司经理。刘氏草业有限公司发展迅速,短短几年,就垄断了荆洲,西川以及少数民族地区的皮草市场,刘氏草业有限公司也改为蜀汉草业集团,与曹魏裘皮集团和东吴皮革集团形成了三足鼎立的格局,这就是当时著名的商界三国演义。蜀汉草业集团被财富杂志评为世界五百强之一,诸葛亮也被评为当年十大杰出青年之一,新闻报纸上有关蜀汉草业集团的报道漫天飞,人们对刘备诸葛亮等人的崇拜几乎疯狂,甚至出现了为抢一张蜀汉高层管理者全家福的照片而出了人命的事情…….当年街边的流浪小贩刘备的梦想终于实现了,蜀汉草业集团也赢来了最辉煌的时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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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阳光分外灼热,明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山间小路本就人烟稀少,此时更是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响。一小队山匪悄无声息的隐藏在密林中,十几双贼溜溜的眼睛紧张地盯着半山腰的羊肠小路。一个小个子眨了眨有些发酸的眼,对旁边一人道:“郑头儿,消息可靠吗?猫了快两个时辰了,连只鸟也没看见。”郑头儿瞟了他一眼,小声道:“陈猴子和张大虎亲眼看见的,还能有错?据说,”郑头儿压底了声音,笑得色色的:“那个小白脸长得比大姑娘还俊呢!”有人在后面接嘴:“该不会是让茶棚那只小狐狸精给拌住腿了吧。”话音刚落,引起一阵哄笑,疲惫的倦意被驱散了不少。便在这时,一阵轻微的马蹄声渐渐传入众人耳中。郑头儿马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来了。”十几个人立刻压低身子,匍匐在密林中,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条曲折蜿蜒的山路。很快,独行的一人一骑闪入他们的视线。白衣的少年牵着白色的马,走在阳光下,竟有几分不真实的感觉。马蹄声孤单而有节奏的响在寂静的午后,一声声敲入心坎。只这几声蹄响,就让人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孤寂。小个子看得有些发痴,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还真是个美人啊。”郑头儿似笑非笑地瞅了他一眼,小个子马上凑过去:“打个商量,和裴寨主说说,到时候把这个美人赏给我吧。”“开玩笑!”郑头儿捶他一拳:“人家是个男人,你瞎想什么呢?”“可是他长得……”小个子还要辩解,后面有人推了他一把:“别说了!过来了过来了!”小个子这才不甘心地闭了嘴。独行的少年走到密林前,忽然停住了脚步:“藏了这么久不累吗?都出来吧。”清冷的声音如碎冰相击,别有一番动人心魄的味道。躲在密林内的山匪听了这句话,险些没把手中刀扔出去,十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竟说不出话来。郑头儿定了定神,一挥手率先从林中跳出来:“小子!站住!”他身后,十几个人鱼贯而出,拦住了少年的去路。明晃晃的大刀在阳光下闪着阵阵杀气。少年静静地站在那里,白衣胜雪,却如海般凝定。一双深黑色眸子宛若寒潭,波澜不惊。郑头儿站在路中央,把手里大刀一横:“小子,今天碰上老子算你点儿背,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了!”少年只是安静地听着,阳光映上他苍白的侧脸,轮廓之精致,让人移不开眼睛。“小子,你听到没有?”按理说象这样的白面书生听到自己要被杀以后都应该跪下哀求或拔腿就跑才对,而眼前这个少年却平静如水,让人搞不清他在想什么。“你们,”少年开了口,问得却是个不相干且毫无必要的问题:“为什么要做山匪?”“……”郑头儿一愣,随即叫道:“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老子没功夫跟你瞎扯!”说着他一挥手:“弟兄们,给我上!”少年冷冷一笑,微一侧身,让过两个张牙舞爪的家伙,同时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扔过去:“下山做些小买卖吧,别再干这种营生了,家里的亲人还惦记着你们呢。”“……?”郑头儿木呐呐地接过银子,诧异地瞅着少年,脸上神色变了几变,忽然仰天大笑:“哈哈哈……亲人?我们还有亲人吗?哈哈……亲人……”笑到最后,竟已是泪流满面。少年微侧过头,没有人看到他眼中闪过一点晶莹:“你们没有了亲人,难道还想让更多人也象你们一样失去亲人吗?”午后的阳光明媚,照进他的眼里,却仿佛冷月凄清。听了这句话,众人都是低头不语。一时之间,山路上一片静默。惟有风吹密林声,仍不绝与耳。片刻之后,少年转过头来,神态已如平常。他牵住马,缓缓地从郑头儿身旁走过。单调的马蹄声再一次响起,却掩不住一身的寂寞。小个子望着少年逐渐远去的素色身影,忽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他推了推呆若木鸡的郑头儿,声音里有几分失落:“他……他走了。”郑头儿没有说话,只是张开手看着那两锭白花花的银子,眼里脑中一片酸涩,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他叹了口气,说道:“咱们也回去吧。”“回去?”站在他身后的一个刀疤脸一阵冷笑:“郑头儿,你不会是想拿这两锭银子跟寨主交差吧?要是让寨主知道你今儿放走一个大户儿,咱们弟兄都跟着你倒霉!”郑头儿心中一悸,他猛地想起上次陈老六因为放走一个女子而被挖眼削鼻的惨剧。裴寨主的脾气他是清楚的,若是让他知道谁私放了人,轻则剁足剁手,重则一个小队都会被扔到山涧里。刀疤脸继续冷笑:“郑头儿,事到如今,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赶快禀报寨主,就说咱们弟兄打不过那小子,让他给跑了;第二、按那小子说的,哥儿几个分了银子下山去,不过,”刀疤脸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怪笑:“会不会让寨主抓回来,就要看个人的造化了。”郑头儿左脸肌肉跳了几跳,然后认命似的长叹口气:“那还等什么?快去禀告寨主!”山花漫野,古树成荫,在微微的清风中漫步本是一道赏心悦目之极的风景,此刻却被毫不留情的打断。赵云冷眼看着面前足有数百人的山匪队伍,一言不发。为首的黑衣大汉身材高大,神情甚是孤傲。一双焦黄色眼珠在赵云身上转了几转,忽然问道:“可是你打了我手下的弟兄?”赵云皱起眉,眸光一寒,朝大汉身后的匪兵瞧去,毫不费力就找到了小个子和郑头儿等人。那十几个山匪马上低下头,没有勇气正视那双幽深的眼睛。唇边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赵云把眼神移开,用一种优美清越的声音问道:“你可是这里的寨主?”大汉双手抱胸:“不错,我就是卧牛山的寨主裴袁绍。小子,你是不是想灭了我这山寨?如果真是这样,那可要恭喜你了,官府五千两的赏银你这辈子也花不完吧?”赵云一皱眉,觉得这几句话说不出的刺耳:“你们横行卧牛山,烧杀抢掠,不留活口,激起民愤。这种滔天罪行,人人得而诛之。”    裴袁绍鼻子里“哼”了一声:“说得好听。我们做山匪激起民愤,你怎么不去问是谁逼得我们做山匪呢?”    “什么意思?”    “是人就要吃饭。如果连饭都吃不上,饿死都没有人管,那不做山匪做什么?饿死鬼么?剐我们的肉养活了你们这些诸侯贵公子。如今天下大乱,百姓无衣无食,你们却个个吃香喝辣,过得好逍遥啊!”赵云觉得他的话里虽有几分道理,但是愤愤不平的嘲讽占了大半,心中十分不舒服:“如果你的意思是说有贪官污吏逼得你们走上这条路的话,那你们的滥杀无辜就有道理了么?就算你们走投无路,那些过往行人和你们又有什么仇恨,就无缘无故死在刀下。你认为是官逼民反,但你们中真正被逼反的有多少,贪财爱色的人又有多少?你们抢劫一次,就有多少户人家因此而生离死别。如果你认为你的所作所为是出于义愤的话,拍拍胸口,你的良心何在?”赵云讲得义愤填膺,裴袁绍的脸色变了再变,几次张口都说不出话来。赵云继续说下去:“如果真的想要一个平等、公平的社会,通过做山匪的方法来达到简直是荒谬之极。国家不稳,政局如何平稳,政局不稳,百姓如何安生?怀才不遇不是理由,更不能成为你们伤天害理的借口!如果你还有一点正义感的话,就应该放火烧山,不要再做这种烧杀抢掠的勾当了!”裴袁绍听他说完,沉默了半晌,忽然大笑:“好小子,你的话不错。也许我们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这却是我们证明自己存在的唯一途径,你们这些从小享尽荣华富贵的家伙是不会体会到这种感觉的。小子,既然你能打伤我手下的兄弟,说明你还有些本事,放马过来,我到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能耐。”言闭,抡刀就朝赵云面门砍来。赵云沉下脸,此人怎么如此顽固不化?想到过去不知有多少人因为他而家破人亡,赵云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点燃了沉寂许久的豪情壮志。裴袁绍,今天我就给你点颜色看看!侧身闪过那柄大刀,赵云挺枪刺向裴袁绍左肋。裴袁绍的刀还没来得及收回,那杆枪已经到了自己身前,“扑”的一声,鲜血四溅。赵云回过身,甩了甩因为打斗而有些散乱的发丝,依旧是那种波澜不惊的声音:“裴袁绍,这一枪我是为在卧牛山上死亡的无辜百姓而刺的。我并不想伤你性命,听我一句话,遣散这些山匪,下山做些正经事情吧。”裴袁绍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呆呆傻傻地盯着赵云,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他手下的匪兵却早已吓的瞠目结舌了,谁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俊美的少年会有如此精妙的枪法。意识的逐渐回笼让裴袁绍忽然有了种受到侮辱的感觉,只这么一交手,他就明白了自己与此人的差距绝不是十年八年可以赶上的。回身看了看那些目瞪口呆的匪兵,他突然仰天大叫:“小子!大丈夫可杀不可辱,我今天受此奇耻大辱,还有什么面目活于人世?”话音未落,他一反手将刀横于颈上,顿时毙命。“寨主!”“寨主——!”几个匪兵抢上去抱住裴袁绍的尸首,放声痛哭。赵云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变故,却是相救不得。一双深黑色眸子不知何时,已经湿润了。他解下自己的披风,缓步走到裴袁绍跟前,一扬手,就用那块雪白的披风盖住了他的尸身。半跪在尸体前,赵云轻轻说了句:“你这又是何苦?”为什么要选择自戮呢?赵云看着自己光洁如玉的手掌,那上面隐隐透出血迹来。一阵眩晕涌来,赵云的眼前又有些模糊了:裴袁绍,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过什么事,让你选择了做山匪这条路,也许你有自己的理由,但是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你今天的做法,懦弱之极!伸手掏出一包碎银和几锭银子放到地上,赵云的声音极轻极淡:“把裴寨主的尸首埋了,你们拿这些银子,下山去吧。”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赵云静静地离开了。几点晶莹的不知什么物事,便洒落在阳光之下。夜深,风静,人未定。赵云已经在卧牛山上住了三天。毕竟裴袁绍的死和他有直接关系,他不想不闻不问地一走了之。安顿完裴袁绍的后事,赵云打发了那些匪兵。出乎他的意料,有二十几人死活也不愿下山,非要跟着他不可。这其中就包括那位被称为郑头儿的郑奇和小个子杨进宝。赵云却没有留下任何人,只是把他们一一劝走了。毕竟,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独行的日子。赵云所住的这个房间并不大,里面的布置却清约简素。窗下一张花梨木书桌,旁边是一个一人来高的书架。淡淡的月光自雕花窗棂照进来,流转满地清辉。已是夜半,赵云躺在床上,双目渐合,竟是有些倦了。就在朦胧的睡意即将取得全身的主导权时,恍惚中他忽然嗅到一股奇异的清香。不是那种直扑口鼻的甜腻味道,而是淡淡的香气,似有似无,毫不张扬的在的空气中曼延。正在此时,窗外寒光一闪,一把长剑自门外飞来,真如闪电一般,却又了无声息,直刺赵云前胸。长剑将触到衣衫之际,赵云已有所察觉。他纵身向上越去,身子便如滑行在水上一样,姿势曼妙无比。一击未中,长剑转了一个圈,竟似长了眼睛一般,追踪而去。赵云手里并无兵器,匆忙中左掌拍出,这一掌劲力十足,击偏剑锋。长剑虽被击偏,却不曾落地,直飞到门口处一个白衣人手中,剑锋如水,犹带三分寒意。赵云站定,朝那白衣人瞧去。月光映照之下,见她白衣白裙,束一条银色腰带。身形高挑却颇显单薄,脸上覆了个银白色蝶形面具,全身被遮得严严实实。只有露在衣袖外的一双手看的真切,手指苍白细长,肌肤细致,几成透明。两击未中,白衣人并不甘心,手持长剑又朝赵云刺去。赵云被这个夜袭人搞得莫名其妙,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结了什么仇家,让这人非要取了自己性命不可。闪身躲过这一击,赵云就势握住那人手腕,稍一用力,就将她拉入怀中。那人痛哼一声,想要挣扎,却是动弹不得。赵云微微一笑,忽然好奇心大起,他伸手触到那人脸上面具,轻轻一掀,便将那只面具挑下。“啊!”那人惊讶的扭过头,柔和的月光照上她的侧脸,秀丽的眉眼间有着几分惶恐,竟是位女子。“啊?”赵云也是大吃一惊,待明白过来以后,赶紧松开了握住她手腕的手,人也往后退了两步。“啪”的一声,长剑从女子手中滑落,她双手捂住脸,背过身去,嘤嘤而泣。她的这一举动让赵云忽然觉得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好象亏欠了她似的。叹口气,赵云开了口:“姑娘,你哭什么?”女子用衣袖遮住面孔,仍是抽抽噎噎哭个不停。“拜托!你哭个什么劲啊。”赵云很想这么说:“要哭也应该是我哭才对。深更半夜被人莫名其妙的暗杀,要不是刚才躲得快现在早就变幽灵了,我招谁惹谁了?”当然,这些话他也只是想想而已,根本没有说出口。看那女子哭得悲悲切切,赵云替她倒了杯茶:“喝点水吧,有什么话慢慢说。”随即,赵云苦笑着摇摇头,明明是被她追杀却还要好言相慰,不知自己何时养成了这种无药可救的心态,想改也改不过来。女子依旧抽泣着,变戏法般从衣袖里扯出一只手帕,慢悠悠地擦着眼泪。赵云拼命压抑着自己想发火的欲望,耐着性子等待女子擦干泪痕。这种情形大约持续了半盏茶的工夫,赵云终于忍不住了。他转到女子面前站定,大声说:“姑娘,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奉陪就是了。”说话的同时,赵云觉得好象自己把自己给卖了。女子抬起泪眼汪汪的双眸,小声道:“把面具还我。”赵云这才想起自己还拿着她的面具,脸上一红,赶紧把面具递给了她。女子伸手接过,两人指尖相触,女子的手不禁抖了一下。赵云干咳一声,掩饰什么似的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又过了半晌,女子终于开了口:“我杀不了你。”赵云愣了一下:“什么?”“我本来是想来杀你的。”女子说。她的面孔上毫无表情。这是赵云早就猜到的答案,他沉默地看着她。“不过,刚才和你一交手,我就知道我没有这个能力,再练上二十年也不可能。”“你为什么要杀我?”赵云反问。这是他最想知道的问题。“报仇。”很简单的回答。“为谁?”“裴袁绍。”“你是谁?”赵云扬起眉,盯着那张通透的面庞。女子说:“我是他妹妹。”“你是他妹妹?”赵云有些失态地拔高了声音,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把眼前这位冰肌雪肤的女子和那个粗鲁大汉联系到一起。“很奇怪是吗?”女子看着他。“没……没有。你喝茶。”赵云差开了话题。真相大白,心中的疑团一个个解开,他反而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抑郁。今天这个女子来找自己复仇,那么以前死在裴袁绍手下的人又该找谁去复仇呢?冤冤相报,也只是针对活下来的人而已。死了的人曾经干过什么,为了什么而死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他死了这一事实。赵云清楚地知道,在他生命中不断扩展开来的隐含的仇恨和痛苦,已经沉重到既无法用解释来抹平,也无法用一个道歉或者以死谢罪就能抵偿。“你煮的是梅花茶?”女子忽然间的一句问话打断了赵云的思绪。“呃?是啊,梅花茶,怎样?”“不错,”女子点头称赞:“没想到,你还懂烹茶之道。”“呵呵,”赵云得意的笑了,他没有告诉她,自己制茶的本领不在武功之下。“你叫什么名字?”赵云问她。“素儿。”“素儿?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好名字啊。”话刚一出口,赵云就觉得自己有吹捧之嫌,马上闭了嘴。素儿垂下头,脸上敷了一层淡淡红晕:“我走了,谢谢你的茶。”说着站起身。赵云什么也没有说。她果真走了,头也没有回一个。瘦弱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雾霭沉沉,仿佛水墨画一般的风景中。赵云长出口气,回过头才发现,她的面具没有拿。第二天下起了雨。雨下得很大,让赵云不得不打消了下山的计划。晚上,他一个人憋在房间里,有些茫然地看着雨帘,颇觉无聊。走到书架前,顺手抽出一本《诗三百》,半心半意地读着。一首《桃夭》刚看了一半,门外突然有些小响动,沙沙的声音,好象有谁站在那里,却没有要求进来的意思。赵云微微有些诧异,站起来走过去,把门拉开。门外站着一个女子。白衣白裙,银色腰带。赵云一愣,一个名字马上脱口而出:“素儿?!”素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长发披在身后,犹自带着水滴:“不让我进去吗?”“啊……快请进。”赵云尴尬地笑了笑,侧身让出门来。素儿大大方方地走进去。“为什么刚刚不直接推门进来?”赵云笑着说,拿了块干布递给她。素儿没有说话,只是很仔细地擦着头发。“你是来拿面具的吧?昨天你忘记拿了。”赵云说着从柜中翻出一个面具放到桌上。这也是他能想到的她来这里的唯一目的。素儿很奇怪地望了他一眼,不满地说:“难道我必须有事情才能来这里吗?”“我不是那个意思。”赵云笑着解释:“我是说……下这么大的雨,你还来,一定……一定有事吧。”女子没有说话,却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套精巧茶具,一个小巧的茶叶包:“昨天你请我吃了茶,今天尝尝我煮的茶如何?”不待赵云答话,素儿就开始熟练地操作起来。很快,一碗融了几分朱红色的碧绿茶汤摆到了赵云跟前,清澈透亮,散发着诱人清香。赵云这下是彻底糊涂了,他实在不明白这女子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看着笑意盈盈的素儿,又看了看那碗红不红、绿不绿,有种说不出的诡异颜色的茶汤,稍稍犹豫片刻,他还是勇敢地把茶接了过来。用一种视死如归的心态啜了一小口,一股芳馥满口的美妙感觉还是让他忍不住赞道:“好香。”第一层防线被攻破,仅存的那点戒备心理也就慢慢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要有香茶在眼前,就算是穿肠毒药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喝下去。没办法,谁让自己患有严重的“爱茶癖”呢。“也罢,”赵云心中低声说:“……被毒死就被毒死吧。就算是……报答这样的香茶。”“你可知这是什么茶?”女子问他。“竹叶香!”赵云不假思索。但马上,他就摇头低吟:“不对不对,颜色不对。这茶里虽有竹叶的香气,却不似一般竹叶香那样清苦……恩,”赵云回味着茶的味道:“这里面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腥味道……莫非是掺了莲沁的玫瑰露?”“越说越远了。”素儿笑得很开心:“说对了一半,在竹叶香里加了红晶果的汁液,就是这个味道了。”“红晶果?那是什么东西?” 赵云很感兴趣地追问。素儿没有理他,只是笑着站起身:“我该走了,你如果喜欢喝,我明天继续来。”“…………”此时,赵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种加了什么红晶果的竹叶香是一种慢性毒药,要连喝多少天才能药性发作。他当然知道应该怎样做:冷静地拒绝,然后赶快离开这里。可是……很多时候尽管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理性做出了正确的判断,指出了唯一的生路,他的情感却让他兴高采烈地反其道而行之,压根不去想有什么后果。那就是他性格中的一大悲剧。女子走了。一个人消失在雨中的背影让人觉得好寂寞。真是好寂寞。赵云苦笑。真是好熟悉的画面啊……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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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若霞,是大汉皇叔刘备的堂妹,所以,别人都称我为若霞公主。我那时候还很小,以为公主是对任何女孩都可以用的称谓。长大些我才知道,只有拥有皇族血统的女子才可被称为公主。也就是说,公主是身份和地位的代名词。我很奇怪命运之神为何对我如此垂青,让我一出生就拥有皇族的高贵血统。可惜的是,我却没有生在皇宫。我的成长中似乎注定了流亡,记忆中,我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呆过一年以上。那时候,我整日跟着堂兄东奔西走,象条没有目的的鱼,甩动着尾巴不停的游来游去,却始终没有找到自己的归宿。一个落魄的皇族,一位过着流亡生活的公主还能得到人们的尊敬吗?别人称我为若霞公主时,我可以在他们眼中看到毫不隐藏的嘲笑和讥讽。这时候我总会扬起自己美丽的头颅,盯着他们的眼睛,高傲的说:“不管到什么时候,我的骨子里都流着大汉皇族的血液,我永远是公主!”自卑和自傲本是一对矛盾体,却完美的结合在我身上。那一年我十四岁。很多年后,我依然记得那一天。那一日我正待在两位嫂嫂房中,百无聊赖地学着绣花。不同颜色的线在嫂嫂手中巧妙的变成各种花朵,而在我手中却永远是一团疙瘩。我不明白为什么女子都热衷做这些东西,绣出的花再漂亮又能怎样,也不过是供人把玩的物件而已。嫂嫂知道我没有兴趣学,教得也不认真,只是随意敷衍着我。两位嫂嫂很亲热的聊着天,话题自然离不开我那位年近半百的堂兄。我想,如果没有堂兄,她们之间一定无话可说,且行同路人。我觉得自己在这里是很多余的,便知趣地走出房间,两位嫂嫂浑然不觉。外面的阳光很好,至少天空的颜色是碧蓝的,那种透明的蓝中没有一丝杂质。如果人能够占领天空的话,它的颜色一定会改变。我眯起眼睛望着天,静静的想着。“你听说了吗?主公新收了位将军,长得可帅呢。”“是赵子龙吧。主公把他认做了四弟,怎么?你看上人家啦?”“去你的。”不远处传来两个侍女嬉笑的对话。我静静听着,然后笑了。堂兄又认了一位兄弟,他用这种认兄弟的方法拉拢他需要的人,目的就是让他们替他打江山。可笑的是,堂兄的兄弟们不但对堂兄这招并不高明的小伎俩全然不知,而且还异常忠心的替他卖命。我忽然想去看看这个被堂兄骗来的可怜虫。绕过几座庭院,我来到了校场。本来女人是不可以随便到这种地方来的,但是我不怕。没有人管得了我,包括我堂兄。刚进校场,我便看到堂兄身边站立着一位白衣的少年人,在春日的阳光下,看起来俊朗而飘逸。堂兄看到我,便招呼我过去,对我说:“若霞,这位是赵将军,以后你就叫他四哥。”“四弟,”堂兄很亲热的称呼白衣少年:“这位是我的堂妹,你叫她若霞就可以。”听了堂兄的话,少年脸上微微泛红,毕恭毕敬的向我行礼:“参见若霞公主。”我笑了,挑衅的问他:“你就是赵子龙?”“是。”“若霞,你怎么说话呢?”堂兄的脸色有些难看。“嘻嘻,”我瞟了赵云一眼,对堂兄说:“大哥,你不是要找人教我功夫吗?我就要他教我。”说着我用手指了指赵云。不等堂兄同意,我就笑着跑出校场,边跑边回头说:“赵子龙,明天一早在校场等我!”后来,他一直称我为公主,而我,也一直叫他赵子龙。[upload=http://x.bbs.sina.com.cn/forum/show_fpic.php?apid=forum&uid=1444364675&fpid=3292156&postfix=0&ptp=0][/uplo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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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爱不断燃烧不断侵蚀自己的心,那么只有用恨去浇灭了;如果意念无从释放人生无所适从,那么只有用忏悔来化解了……我来到慧心庵的时候,已是黄昏。“我知道你会来。”刚走到门口,大殿里就传出天慈师太没有语气的声音:“我已经等你很久了。”她说。冰冷的声音让我想起了那张永远没有表情的面孔。我轻轻走进大殿,然后抬起头。在烛火的掩映下,佛祖正垂首看着我,似笑非笑,象是在怜悯一个无知的孩子,我想他一定知道我的悲哀。天慈走到我身后,注视着高高的佛像,说:“佛祖的悲伤要比你多得多。”我看到她说话的时候眼神无比虔诚。“佛祖在极乐世界,也会有悲伤吗?”我问。“佛祖的悲伤并不是缘于自身的悲伤,他的脚下是众生的大地,他看到了众生的悲哀和痛苦,所以,他比众生更加难过。”我沉默了。天慈不再说话,我知道她在等我说。我垂下头看着暗红色的砖地,那上面有我深灰色的影子,我很难相信这个有些变形的虚无的影子会是自己,我觉得它更象一滩蒸发的烂泥,丑陋而肮脏。天慈看着我,忽然说:“得既是失失既是得,得之不喜失之不忧方为大彻大悟的真道。”我轻阖双目,微微点头,说道:“请佛祖收下我吧。”说完这句话,我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原来,太多烦俗之事压在我身上,已让我不堪重负。随着“喀嚓”一声,我感到后颈略过一丝凉意。一缕缕发丝在剪刀的伴奏下翩翩而舞,仿佛秋日里飘落的一片片树叶,明知自己的命运是被遗弃,还是要挣扎到最后一刻。随同发丝一起滑落的,还有我的泪。我清楚的看到,自己的泪象一颗颗晶莹的珠子,从高处跌落到地上,然后摔得粉身碎骨。透过泪眼,我回首望着远处的天。那天的黄昏好象特别悠长,天际犹有一抹夕阳的余辉,漫天的落霞染红了整个天幕,在日没的地方,泛起一片澄红色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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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将军!赵将军!快醒醒!”赵云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他皱了皱眉,似乎在分辨声音的方向。“将军有反应了!快,醒酒汤!”刚才那个声音兴奋的叫道。赵云觉得有人抬起了自己的头,接着,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流入他口中,涩涩的有些苦。赵云皱眉,下意识的反抗着。“将军,您醒醒!将军!”刚才的声音又在他耳旁响起。赵云努力睁开眼,隐隐的看到许多人影在眼前晃动,他的头一阵眩晕,又闭上了眼睛。“赵将军醒醒!醒醒!出事了!”有人摇着他的臂膀,焦急的唤他。“出事了?”赵云的脑子在迷糊中嗡嗡作响,出什么事了?刚才的声音……好象是王平?他再一次睁开眼,强烈的光刺的他双目生疼,他努力忍住。王平模糊的影子逐渐清晰,几名仆人在旁边走来走去的忙碌着。“将军,您可醒了!”王平擦了擦额上的汗珠,长吁口气,如释重负。赵云脑中昏昏沉沉的一片空白。他轻轻“哦”了一声坐起来,转动着发直的眼珠,朝王平看去。“你……怎么在这儿?”赵云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他迷迷糊糊的问道。“赵将军不好了!出大事了!三将军……三将军被人害死了!”沉默。经过了这么多事情,悲痛在赵云身上,激起的已不是眼泪,而是长久的沉默。“…………什么时候?”王平在赵云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昨天夜里。昨天您和三将军喝的大醉,是三将军府上的人送您回来的。范疆、张达两个畜生趁三将军酒醉之时,就……就下了黑手!”听了王平的话,赵云脸上掠过一阵痛苦的抽搐,他皱紧眉头,长长叹了口气。“赵将军,您……”王平小声叫他,生怕他会有什么闪失。“我没事。”赵云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将军……”“去吧,不用管我。”赵云无法掩藏内心的苦楚,他看看房中的下人:“你们也退下,让我静一会儿。”“是!”王平不敢再说什么,和众仆人行礼而去。屋子里只剩下赵云一人。一种凄冷的寒意在房中一点点扩大,似乎要把寂寞和悲凉充斥到每个角落。赵云愣愣的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子里乱得象一团麻,纠缠不清。一种突如其来的悲痛从他的头顶直压下来,把他紧紧包围住。赵云痛苦的闭上眼,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去想张飞的样子,他不敢想起关于张飞的任何事情,他怕自己会陷在悲伤中不能自拔。可是,他真的可以停止思考、停止想象、停止回忆吗?他清清楚楚的觉得有一个什么东西在他的内心深处刺着,又连血带肉的把他的心撕碎,让它们在痛楚中一寸寸的流血、流泪。从七月十九日开始,蜀国举办了为时三天的举国大丧。这场丧事原本是替关羽筹办的,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成为关羽和张飞共同的丧期。笼罩在剧烈的悲痛中的成都就象一位垂暮的老人,在凛冽的风中挣扎着哭泣,孤独无助。赵云拖着极度疲惫的身躯回到府中,一头就栽倒在床上。他的眼前一直晃动着关羽和张飞的灵位。有谁会相信,曾经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令人闻之丧胆的将军竟然变成了两块孤零零的木牌。蜀汉建国还不到两年,他清楚的记得建国那天,未央宫里张灯结彩,到处是红色的灯笼和绚丽的烟花,张飞抱着酒坛,和几员武将拉住自己一通猛灌,声称要不醉不归。众人在大殿里无所顾虑的笑着,闹着,肆无忌惮……然而今天,笑声变成了哭声,红色的灯笼和绸缎被一片阴冷的白色所取代,而抱着酒坛豪饮的张飞竟化成了一块刻着名字的木牌……不知不觉中,赵云眼里蓄满了泪水,一股莫名的悲伤迅速涌上心头:其实辉煌只是一瞬间,正如建国那晚闪亮在夜空中的烟花,在最美丽的时候幻灭。赵云知道,属于五虎上将的风光已不复存在,关于他们的故事逐渐变成了神话,而刚建国不久的蜀汉也正在辉煌中一步步走向衰败……国丧刚刚办完,刘备就决定三天后亲帅八十万蜀军发兵荆州,为关张报仇。赵云在房中默默收拾着行囊,准备出发。蓝馨望着丈夫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一阵酸楚,她有些埋怨的嗔怪道:“不是三天后才发兵吗?你为什么这么早就收拾东西?”“我明天就走。”赵云淡淡的说。“为什么?”蓝馨惊谔的问他。赵云低头整理着东西,随口答道:“我这次负责押运粮草,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自然要早些出发,走在大部队前头了。”“什么?”蓝馨愣住了,她走到赵云背后,轻轻扶住他的双臂,赵云就势转过身,两人目光相对。“为什么要派你押运粮草?”蓝馨疑惑不解。赵云尴尬的笑了笑:“呵呵,押运粮草的事情总要有人去做呀,如果都去冲锋陷阵,八十万大军吃什么,我这次……”“皇上是不是不信任你了?”蓝馨打断了赵云的话,她凝眸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想从那里找到答案。“…………”赵云迟疑着,转过头避开蓝馨的目光,沉默了一会儿,他温和的笑道:“看你说的,根本没这回事。皇上见我上次出兵一路辛劳还受了伤,没敢派我再上战场,就让我在后方押运粮草,好好休息休息。”“真的吗?”蓝馨的目光从赵云脸上移开,望向窗外。“呵呵,”赵云搂住妻子:“你不相信我啦?”“没有啊。”蓝馨依偎在赵云怀里,眼中却噙满泪水:“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不上战场了也好,你太累了,也该休息一阵了。你放心,家里我会照顾好的。”赵云从来没有说过谎话,他刚才说话时,蓝馨一直看着他,她从他瑟缩的眼神中明白了一切。蓝馨心里酸酸的,赵云为了不让自己担心而隐瞒了事情真相,他的这番苦心让蓝馨很感动,同时她又不免为他担心起来,赵云的谎言证明刚才自己的想法是对的,刘备已经不信任赵云了。想到这儿,蓝馨流出泪来。她赶忙把头埋在赵云胸前,生怕他看到自己流泪的脸。赵云见蓝馨没有怀疑自己的话,显得很开心,他抚摩着蓝馨的头,柔声嘱咐道:“你一个人在家别为我担心,注意身体,按时吃药;孩子们不听话就先不要理他们,别气坏了身子,等我回来后再教训;天气热了,我告诉厨房每天煮‘消暑汤’,你可要喝……”赵云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爱唠叨了?听着丈夫喋喋不休的嘱咐,蓝馨想笑,她仰起头看着赵云俊朗的面庞,心里想着:能够嫁给赵云这样的男人,她这一生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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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督,赵云率一万川军奔荆州杀来!”“来的好快呀!”陆逊端坐在大帐中,得意的笑了笑,脸上带着少年人的自信与豪气:“诸将听令,准备迎敌!”赵云带兵来到荆州城外,心中感慨万千。他清楚的记得,离开荆州那天,关羽握住自己的手,爽朗的说道:“子龙,等天下安定时,你我兄弟定要一醉方休!”而如今,天下未定,故人已去,荆州也沦为了他人之城,当真是世事弄人啊!从成都出发时,赵云就预料到了最坏的结果。他早就下定决心,以死夺荆州!关羽之死,他悲痛、愤怒甚至悔恨,他知道,要替关羽报仇,就只有夺回荆州,以慰关羽在天之灵。今天,他带着他的一万蜀军杀向了荆州。每个人都报了必死的信念,赵云明白,这将是一场最惨烈的战争。天边有大片的火烧云翻滚在荆州上空,难道是血染红了云吗?前面的蜀军倒下了,后面的蜀军踩着死者的尸体,继续冲杀,倒下,又有人迅速补上来……如此反复的循环,蜀军终有杀尽的一刻。被誉为“川中第一军”的一万勇士,不惜用生命恪守一个信念,这究竟是喜是悲?曾经富庶的荆楚大地被血染成黑红色,谁也分不清是蜀军的血多些,还是吴军的血多些。血似乎要把赵云淹没、把荆州淹没、把一万蜀军淹没。赵云在不断涌来的吴军中冲杀,一步步朝荆州靠近。可是,怎么会有这么多吴兵?刚杀倒一批,又涌上一批,数量仿佛越来越多,永无休止。血又一次染红了他的战袍,这样的场景他太熟悉了,他依稀又回到了长坂坡。恍惚中,他分明听到陆逊在荆州城头大笑:“赵子龙!这里不是长坂坡,你救得了一个人,你救得了一座城吗?”赵云抬起头,看到陆逊站在荆州城上,年轻狂妄、得意洋洋。依稀是三十年前的自己。更多的人在他身旁倒下,有吴军,也有蜀军。他的心在麻木中渐渐流血,而荆州也离自己越来越遥远。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已经离荆州很近了,怎么突然隔了这么远?是我在后退还是荆州在后退?他的头一阵眩晕,人似乎要从马上跌下来。“赵将军小心!”隐隐的他听到这样一个声音,接着有人挡在了自己身前,一股鲜血喷在他身上,是副将陈瑞,为救自己而亡。赵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一支加着风声的雕翎箭直射过来,深深刺入他的左臂,他的身子重重颤了一下,青冈剑从手中慢慢滑落。“赵将军!”有人扶住了他,一阵兵器相交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忽然,他感到肩头一阵巨痛,“赵将军!”一声惨烈的叫喊,又有人挡在了他身前。“赵将军杀得脱了力,受了伤,快保护将军出去!”好象是王平的声音。赵云努力的挣扎着,他想说话,想让他们不要管自己,继续往前冲,可是他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他的意识在一点点消失,依稀中,他又看到血肉模糊的关羽人头和越来越遥远的荆州……赵云带着剩余的蜀军回到成都的时候,已是傍晚。天边缀满了艳丽的彩霞,日头落尽,云影无光时,温柔的暮色笼罩在成都上空,一轮淡淡的光晕照在城楼周围,映衬的整座城池无比庄严。进城以后,赵云并没有回府,而是直奔皇宫请罪。一路上,悲凉的空气和士兵身上的丧服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他隐隐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他把关羽的死和荆州的失守全归到了自己一个人身上,如果当时能早到一天,也许历史真的会重新书写。赵云静静的站在未央宫门口,等待着刘备的召见。他很仔细的看了看矗立在未央宫门旁的那根刑柱,想着也许用不了一个时辰这里将是自己的葬身之地。他自嘲的笑了笑:赵子龙,众罪并罚,你死有余辜!“赵将军,皇上请您进去。”太监的尖细的声音打断了赵云的思绪。他赶忙整整衣冠,跟随太监进了内堂。内堂灯火通明,太监宫女也比平时多了好几倍。隔着一层珠帘,赵云看到里面人头攒动,不时有人窃窃私语着。赵云跪在帘外,叩首道:“皇上,罪臣赵云前来请罪。”他的话音刚落,内堂里顿时鸦雀无声。赵云低着头,他能感觉到里面的十几双眼睛都盯着自己,他脸上有些发热,不敢抬头看那些火辣辣的眼神。“门外可是子龙?”过了许久,从里面传来刘备虚弱的声音,苍老无力。“正是罪臣赵云。”“四弟,快进来……”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宫女挑开珠帘,赵云起身,缓缓走了进去。文武百官聚在刘备的床榻周围,看见赵云,都自觉的让开一条路。刘备半躺在榻上,脸上堆满了皱纹,象个被抽干了水分的苹果。眼睛凹陷,毫无生气,塞帮完全憋了进去,直看见突出的牙床骨。赵云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刚要跪下,刘备就挣扎着坐起来,颤抖着手要拉住他。赵云紧走两步,握住刘备双手,就势跪倒在地:“皇上,赵云罪该万死,请皇上治罪!”刘备仔细打量着赵云,只见他一脸的倦容,满身的血污,“四弟……”刘备悲切的哭着:“四弟,大哥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二哥……”“皇上,”赵云强忍着内心的悲痛:“赵云私自出兵,当受军法处置;荆州失守,关将军之死,也是赵云之罪,还请皇上按军法从事,治赵云死罪,以严明军纪!”“四弟,”刘备轻轻摇摇头:“这怎么能怪你呢?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二哥,还错怪了你,四弟,我……我……”刘备说不下去了,他伏在赵云肩头失声痛哭。“皇上节哀!”“皇上龙体要紧啊!”众大臣七嘴八舌的劝着刘备,赵云愣愣的跪在那儿,回想着刘备刚才说的话,心里说不清是喜是悲。“皇上,”诸葛亮看了看赵云:“赵将军一路劳顿,先让他回府好好休息吧。”“是啊是啊!”一句话提醒了刘备:“四弟,你快回去休息吧,养好了伤,还要为你二哥报仇呢!”说到这儿,刘备鼻子一酸,又哭起来。赵云在混乱中离开未央宫,他没有因为刘备不治他的罪而开心,相反,他心中异常烦闷。他很想找诸葛亮好好谈谈,经历了这么多事,他有太多的话想和他说。拖着疲惫的身躯,他回到了自己的府邸。赵府周围的士兵早已撤去,府邸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赵将军!您可回来了!”赵云刚下马,门口家丁就兴奋的叫道。“呵呵,是啊,回来了!”赵云勉强笑了笑。“将军回来啦?”管家赵戎咧着嘴迎出来,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诶呀将军,您受伤了?”有人惊叫了一声。“哦,没事的。”“将军,那您快回去休息吧!”众人围着赵云,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夫人在哪儿?她还好吧?”赵云边走边问。“夫人她……”赵戎欲言又止。“她怎么了?”赵云瞪大眼睛,紧张的问道。“那一日赵府被围,夫人受了惊吓,又淋了雨,就一直卧床不起,现在……昏迷不醒……”还没等赵戎把话说完,赵云撒腿就朝卧房跑去。蓝馨静静的躺在床上,面色如纸。“蓝,”赵云握住妻子的手,心疼的叫着:“蓝,对不起,我回来了蓝!你醒醒啊!”蓝馨根本没有反映,一动不动。“夫人这样有多久了?”赵云转过头问旁边的侍女。“夫人那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突然晕倒在沁水亭里,后来就一直昏迷,偶尔会叫您的名字。”“大夫怎么说?”赵云吻着蓝馨的手,悲声问道。“大夫说这是心病,也许过几日就会醒过来,也许就再也……”“蓝,”赵云望着妻子,柔声道:“我回来了蓝,我答应过你我要平安回来的。士兵已经撤走了,蓝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爹爹!爹爹!”赵统和赵广连跑带跳的冲进来,两个孩子扑到赵云怀里哇哇大哭:“爹爹,我们以为你不要我们了!”“爹爹!娘病了你也不回来!“有好多士兵把咱们家给包围了,娘一直哭!”赵云紧紧地搂住他们,心里酸楚,不知该怎么对孩子说,他含着眼泪,看看这个,又亲亲那个,身上的血迹和污垢占了两个孩子一身一脸,他也毫不在意。“爹,你受伤了?”赵统看到他身上的血,惊恐的大叫。“爹,你疼吗?”赵广用小手轻轻摸着赵云的肩头,怯怯的问他。“呵呵,”赵云摸了摸赵广的头,笑着说:“爹爹没事,爹爹不疼的。你们两个在家乖不乖?有没有气你娘?”“没有没有!”赵广摆着小手嚷嚷。“爹,我会背《论语》了。”“是吗?”赵云扬起眉毛:“背给爹听听。”“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哀公闻曰:‘何为则民服?’孔子对曰:‘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季康子问:‘使民敬、忠以勤,如之何?’子曰:‘临之以庄………”听着孩子稚嫩的声音,赵云默默的流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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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爹爹去哪儿了?他说今天要给我过生日的。”六岁的赵广依偎在蓝馨怀里,撅着嘴问道。“广儿乖,”蓝馨轻抚着孩子的头:“你爹爹带着士兵叔叔去打仗了。”    “为什么爹爹老去打仗呀?他答应我今天给我过生日的!爹爹骗人!骗人!骗人!”赵广不停的扭着身子,委屈的哭起来。“广儿听话!”蓝馨抱起赵广:“你听娘说,蜀汉的士兵叔叔比你更需要爹爹,知道吗?你爹爹带他们去打胜仗,你高兴不高兴?”    “不——高——兴——!”赵广拉着长声,咧着嘴哭道。    “你这孩子怎么越大越不懂事?”蓝馨有些烦了,她把赵广放到地上,不再理他。    赵广本就不高兴,这时候更委屈了,索性扯着嗓子嚎起来:“爹爹——,哇哇哇,我找爹爹—!” 他边哭边往屋外走去。    蓝馨一把拉住他:“外面下着雨呢!没看见吗?你要是再闹,我就把你送到张伯伯那里去,看你还听不听话!”    这句话果然管用,赵广听了抽泣着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的看着蓝馨,想哭又不敢哭出声来。    蓝馨笑着抱起他,正要安慰几句,忽然看到长子赵统从外面跑进来,衣服全都湿透了。    “统儿?”蓝馨放下赵广,赶紧把赵统迎进屋:“你不是去上学了吗?怎么一个人跑回来了?下这么大的雨,怎么也没人管你?来人,快帮公子换上衣服!”    “娘,不好了!”赵统惊恐的看着蓝馨:“我刚才出去上学,结果外面来了好多士兵叔叔把咱们家围起来了,根本不让我出去!”赵统白净的小脸上湿糊糊的,沾满了雨水。    听了他的话,蓝馨大吃一惊,她疑惑的看着手下人,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下人们低着头,谁也没敢出声。    “唉,”蓝馨叹口气,她放下怀里的赵广交给旁边的侍女:“好好看着两位公子,我去看看!”    “娘,我跟你一起去!”赵统抓住蓝馨的手。     “你在家看着弟弟,听话!娘一会儿就回来。”    “娘,我和爹爹学了功夫的,别人如果欺负你,我可以打他们!”赵统涨红了一张小脸,不停的摇着蓝馨的胳膊。   “娘,我也要去!”赵广从侍女怀中挣脱,抱住蓝馨的腿,乞求的望着她。    蓝馨无奈的看着兄弟俩,心中一阵酸楚。这两个孩子平日里让赵云惯坏了,现在谁的话都不听。赵云在家时就知道纵容他们,如今他不在家了,孩子也没人管得了。此时她真想扑到赵云怀里大哭一场,想到赵云,蓝馨的心一下子收紧了。她牵住兄弟俩的手,含着眼泪,叹道:“好!两个小祖宗,一起去!”      恼人的雨越下越大,根本没有停的迹象。赵府上下笼罩在雨色中,有一种朦胧的无所适从的美。夹着雨丝的凉风吹在人身上,蓝馨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泥水溅湿了她的鞋子,一股股寒意顺着脚心涌上来,雨滴顺着发丝往下流,沾在脸上,分不清是雨是泪。    蓝馨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心急如焚。她领着两个孩子,走得一步快似一步。赵广紧紧握住蓝馨的手,一路小跑,生怕跟不上她。忽然,他脚下一滑,“诶呦”一声摔倒在泥水中。   “二公子!二公子!”仆人们赶紧把他抱起来。和着泥的雨水沾了他满身满脸,小手也沾满了泥,他委屈的看着蓝馨,哼哼唧唧的哭了。蓝馨又急又气,数落道:“让你别跟我来,你偏不听!摔疼了没有?快回去换件衣服!”“娘,我不走!”赵广抓住蓝馨衣角不放。“你这孩子太不听话了!”蓝馨一下子火了:“下这么大的雨,我怎么带着你?我就是去门口,又不是去别的地方,你回去等我!”几个家丁过来连哄带抱的要把赵广带回房去。赵广蹬着两只小脚,撒开花儿的猛哭:“娘!娘——!你别不要我娘——!娘——!我要找爹爹——!我要找爹爹——!”蓝馨听赵广哭得撕心裂肺,又听他要找爹爹,心中一酸。她长叹口气,从家丁手中接过赵广:“小鬼头,我早晚被你气死!”说着另一只手领起十岁的赵统,带着几个随从,朝府门口走去。两扇朱红色的大门隔住了赵府内外,在雨色中,庄重而沧桑。    蓝馨吩咐左右:“把门打开!”    “轰隆隆——”门向左右分开,一排站在雨中的士兵闯入蓝馨眼帘。蓝馨顿时傻了眼,她下意识的紧紧的搂住怀中的赵广,身子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    赵统躲在蓝馨身后,露出半个眼睛偷偷看着。    “你们……你们为什么要包围这里?是谁派你们来的?” 蓝馨掩藏不住自己的恐惧,颤抖着声音问道。    “赵夫人!”士兵还没来得及回答,张翼就接到消息赶了过来,他有些惊慌的下了马,恭恭敬敬的行礼:“赵夫人!张翼参见夫人!”    “张将军,”蓝馨福了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呵呵,”张翼敷衍着笑了两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小公子,”张翼索性差开话题,逗弄着蓝馨怀里的赵广:“你又淘气了吧,怎么一身的泥呀?”    “张将军,”蓝馨的语气有些严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是……是皇上派我来保护您……”张翼躲躲闪闪的,不敢直视蓝馨的眼睛。    两人正说着,李严从前面走来。他离着老远就朝蓝馨拱手:“赵夫人,让您受惊了。真是失敬!失敬!”    张翼看见李严,心中暗松了口气,趁蓝馨不注意,他连着向李严使眼色,李严会意。    “李先生,”蓝馨拜了拜:“好端端的为什么派这么多兵士来?”    “哦,是这样的。”李严满脸堆笑:“赵将军带兵出征,皇上深恐赵府遭恶人所袭,故派我和张将军带兵把守,以防贼人,保护夫人及两位小公子的安全。不想惊动了夫人,实在是罪过!外面雨大天冷,还请夫人和二位公子请回吧,别冻坏了身子。”“呵呵,李先生真会说话。”蓝馨冷笑道:“子龙带兵打仗这么多年,哪一次也没有保护过家小,为什么单单这次派兵保护?这么多人拿刀带枪,与起说是保护,还不如说是监视呢!如果真的是保护我们,为什么统儿上学都不让出去?这分明是软禁!”说到最后,蓝馨眼中含泪,气得浑身发抖。“赵夫人息怒!”李严有些慌了神。“李先生,”蓝馨稍微平静了一下情绪:“您实话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要包围赵府?”“这……,”李严有些犹豫。蓝馨又急又气,禁不住流下泪来:“你们趁我夫君不在家,就欺辱我一个女子吗?我去面见丞相!”说着她就冲出府邸朝外走去。“赵夫人!赵夫人!”张翼赶忙拦住她:“赵夫人留步!”蓝馨站住,忍不住啜泣起来,冷雨中的哭声听起来凄凉而无奈。张翼心中一阵酸楚,他向蓝馨行礼:“赵夫人,我们这次是奉皇上的命令包围赵府,因为……因为赵将军此次出兵没有得到任何命令,属私自出征,犯了军令,所以……”张翼的话还没说完,蓝馨双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上,两旁的侍女赶快将她扶住。“赵夫人!您千万别着急!有丞相和三将军在,赵将军不会有事的!”张翼焦急的叫道。“夫人!夫人!”“您醒醒啊!夫人!”随从们七嘴八舌的叫喊着。“娘!娘!我要娘——”赵广张大嘴哇哇的哭起来。赵统扒着门框偷偷向外看,显然是被吓坏了。一时间,叫喊声、哭闹声混杂着风雨声,乱做一团。李严见了这种情况,索性当起了赵府的总指挥,他高声叫道:“大家不要慌!你们几个快扶赵夫人到内房休息!你们四个带小公子回府!管家,你好好安慰安慰你家夫人,在禁令没有解除以前,管好全府的家丁奴仆,千万不能出什么事,知道吗?”“是!是!”赵戎忙不迭的点头。“张将军,”李严吩咐张翼:“你赶快去一趟丞相府,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丞相一声。”“好的!”张翼抱拳:“那这里就麻烦先生了。”言毕,飞身上马,带了几个军士直奔相府。密密匝匝的雨帘象一张无形的网罩在赵府上空,沧桑中透着几分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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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把宁静的夜搅成了混沌的世界。淅沥哗啦的雨声转眼间连成了一片轰鸣,天象裂开了无数道口子,暴雨汇成瀑布似的朝大地倾来。大滴大滴的雨水打在树叶上哗哗地响,落到人身上也有些痛。赵云刚出府门,衣服就全湿透了。他一个人骑着马在雨夜奔腾,马蹄飞溅起无数的水花,在黑夜里,闪闪发光。到了丞相府,赵云连人带马就象刚从水中捞出来一样,一身的水气。诸葛亮赶忙叫人拿来干净衣服给他换上,他有些心疼的责怪道:“子龙,下这么大的雨你还过来!现在你可不比年轻的时候了,小心生病!”赵云用手抹了一把脸,笑道:“不要紧的。多谢丞相挂念。”说话间他已换好了衣服,对着铜镜一照,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笑起来。“子龙,你穿这件衣服还挺合适的,象个文臣的样子。”“呵呵,自己看着还真不太习惯。”“子龙,此来可是为了荆州?”“是啊,丞相。”话入正题,赵云的表情马上严肃起来:“丞相,如果关将军弃了荆州,魏吴夹击,关将军必走麦城。麦城虽小,也可屯扎兵马。上庸离麦城不远,守城将领刘封乃皇上义子,其若知关将军有难,必会领军相救,关将军方可支持些许时日。这时若派一路川军星夜兼程,直奔麦城,定可救得关将军。然后再一鼓作气,杀向荆州!丞相,赵云愿领三万人马援救关将军,夺回荆州!请丞相定夺!”“子龙,”诸葛亮问他:“如果让你守荆州,你会怎么做?”“东联孙吴,北抗曹操。”赵云毫不犹豫的回答。“呵呵,”诸葛亮苦笑一声,自嘲的摇摇头:“当初我真应该说服皇上,让子龙守荆州才对。云长骄傲自大,目中无人……”“丞相别提这些了,”赵云摆摆手坚定的说道:“明天一早,我就去禀明圣上,然后率三万大军急赴荆州!”说完,他急切的望着诸葛亮,等待他表态。“唉,”诸葛亮叹了口气:“派川军支援的事情我早就想到了。可是这一去路途遥远,又多是深山密林,道路崎岖,极不好走。加上连日阴雨,路上更是坎坷。即使赶到了麦城,全军也已是疲惫不堪。如果此时魏吴联手夹击,不但救不了关将军,反而很有可能全军覆没。”听了这番话,赵云凝眉陷入沉思。天边一阵雷声轰动,急雨象瀑布似的狂泻,一条条雨线鞭子一样抽打着大地。狂风摇曳着树枝,在窗前晃动着鬼魅般的阴影。这样的雨夜,让人感到一阵阵心悸。赵云轻轻关上被风吹开的窗子,向诸葛亮行礼道:“丞相,赵云明白了。丞相为大局着想,而赵云,想的太简单了。丞相早点休息吧,赵云叨扰了。”说完,他转身朝门口走去。望着赵云远去的背影,诸葛亮心里忽然一阵发空,他忍不住叫道:“子龙回来!”已经走到门口的赵云转过身来轻声问道:“丞相,还有什么事吗?”“哦,没……没什么,”诸葛亮的神情有点恍惚:“外面雨大,子龙,你一定要小心!”赵云笑了:“丞相放心吧,赵云不会有事的。”言毕,赵云轻走出房门,身影迅速消失在漆黑沉重的雨夜中。赵云冒雨回到府上,匆匆忙忙的直奔书房。他从书案旁抽出张信纸,微微沉吟了一会儿,随即提笔,伏案而书。信写好后,他看了一遍,然后小心的插入信封。    “来人!”他一边收拾着书案一边叫道。        “将军,您有什么吩咐吗?”门外家丁垂手而立。          “把我的盔甲取来,然后找管家来,我有急事!”    “是。”家丁应声而去。    不一会儿,管家赵戎来到书房门口:“将军,您找我?”    “哦,”赵云把信递给他:“这封信明天一早务必交到丞相手中。现在你赶快派人去找王将军,让他到我营中点齐一万精兵,随时听候调遣!”    “将军,出什么事了吗?”赵戎见赵云满面焦虑,行色匆忙,与往日大为不同,不由得担心。    “没什么。军务紧急,你快去吧。”     “是。”赵戎不敢再多问,拿着信退下了。    家丁把盔甲拿来,赵云熟练的穿上,甲叶相碰,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这几日天气凉,多带些衣服吧。”    赵云身后忽然响起了蓝馨的声音,他吃了一惊,赶忙回过头。蓝馨正捧着一沓叠得整齐的衣服站在门旁,默默的注视着他。显然她已经站了很久,而赵云却全然不知。“我……我把你吵醒了吧?”赵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蓝馨轻轻走过来,替赵云系上袢甲绦,柔声道:“一路上小心点儿,家里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的。”赵云握住妻子的手,眼中充满无限深情:“蓝,对不起。我欠你的太多了。”“别这么说,”蓝馨打断赵云的话:“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回来!”赵云用力点点头,回给妻子一个自信的笑容。就在这时,一道耀眼的闪光划破了苍穹般的黑幕,顷刻间照亮了整个大地。一道道蓝色的闪电,弯弯曲曲,犹如怪形的蟒蛇,在屋中闪着诡异的电光。蓝馨惊恐的扑进赵云怀里,赵云紧紧搂住她,轻闻着她的发香,低声安慰。一声沉重的巨雷在头顶炸开,仿佛房屋也震的晃动起来。雷声惊醒了赵云,他小心的轻轻推开怀中的妻子,带着歉意说道:“时候不早了,我必须走了。”蓝馨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为他整理着行装。多少年来,她早已经习惯了这种聚少离多的生活。从嫁给赵云的第一天起,就注定她的一生要在守望与思念中度过。赵云接过妻子手中的包袱,说了句:“我走了。”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书房。赵云不敢回头,他害怕看到妻子噙满泪水的双眸和哀怨的眼神。赵云赶到军营的时候,已是三更。他还没下马,副将王平就迎了上来:“赵将军,出什事了?”“王将军,人马都点齐了吗?”    “已经整顿好了,都在营中等您呢!”    “好,”赵云点点头:“今夜就出发,前往麦城,支援关将军!”    “什么?”王平大吃一惊:“丞相没有发兵指令啊。”    “这次是我自己做的决定。”赵云坚定的说。    “将军,此去麦城路途遥远,万一有什么不测……”“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关将军等死吗?”赵云的脸色有些发沉:“如果不发兵,就一点希望也没有了。这是唯一能够救关将军的机会,我是不会放过的!”他顿了顿,又道:“这次私自发兵的一切后果,由我一人承担!”赵云的声音不高,却自有一种威严之气在里面,让人不容抗拒。“可是将军,不听号令私自出征,是要受军法处治的,您要想清楚,千万不要冲动!”王平有些着急,他试图阻止赵云发兵。“我意已决!”赵云飞身上马:“你跟了我这许多年,还不了解我吗?我想做的事情,谁能拦得住?我这次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去救关将军!”“是!”王平看着赵云坚定自信的眼神,心中也不禁热血沸腾:“既然将军心意已决,王平誓死追随将军!此去定要救出二君侯、夺回荆州!若受军法处治,王平与将军一同受罚!”“好!”赵云朗声大笑:“这才是我的好兄弟!”他扬起马鞭,在空中虚晃一鞭,高声叫道:“整队!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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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明天早上我们就可以到麦城了。”向导官掩饰不住内心的欣喜,有些兴奋的说道。“是啊!”赵云微微点头,一丝笑容闪过疲惫的面庞。走了多少天了?他已经记不得了。他觉得很累,前所未有的累。难道是自己老了吗?几十年的戎马生涯,他第一次感到这么疲惫。这一次出征,他承受了太多的压力。刚从成都出发时,他满脑子都是荆州,闭上眼就看到关羽刚毅的面容和那柄闪着金光的青龙偃月刀。那几天,“荆州”就是他前进的动力。他不顾士兵的抱怨,在雨中一刻不停的赶路,就是为了尽早见到久违了的荆州。已经搁置太久的亮银枪在他手中蠢蠢欲动,似乎嗅到了战场上熟悉的血腥味。青冈剑依旧锋利如昔,却没有了往日的灵气,难怪有人说,宝剑不饮血,就失去了生命。赵云渴望回到久别的战场,他仿佛看到一朵朵迅速盛开、又迅速凋零的梨花绽放在烟尘滚滚的沙场中,留下一抹鲜红的色彩;青冈剑发出它独有的玄蓝色光芒,喷薄出一簇簇凄美的血花……他已经做好了迎接恶战的准备,他要用自己的生命守卫荆州。这几天,他离荆州越来越近,却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萦绕在心头。阴霾的天笼罩着阴霾的城,他的眼中只有灰色,没有尽头的灰色充斥在他的周围,他甚至感到了恐惧!怎么会这样?他从来没有害怕过,为什么这次……离荆洲越近,恐惧感就越强。当初渴望见到荆州的兴奋变成了今日逃避的畏缩。难道是已经出事了吗?他的心一阵阵收紧,一种莫名的异样让他不敢再前行!但是,他已经无从选择,从他出来的第一天,就没有了退路!他把自己逼到了绝处,为了荆州,为了关将军,为了支撑在心头那份坚定的信念,他只有前进,不能后退。黎明将至的时候,赵云率领着一万川军到达了离麦城二十余里的郊外。他站在山冈上,与肃穆的麦城遥遥相望。太阳还没有升起,浅灰色的天空上浮着几颗失光的星。麦城在灰白色天幕的衬托下,沧桑而凝重。清晨的雾气渐渐升腾,挡住了赵云的视线,雾气中的麦城若隐若现,带着几分诡异和神秘。微凉的晨风徐徐吹过,赵云觉得有些冷。在他的想象中,此时应该在麦城四周埋伏着许多吴兵,城下烟尘滚滚,喊杀震天。如果是那样,他会带着一万人马一鼓作气冲过去,在敌人的惊慌和恐惧中结束一次完美的战斗。可是,现在的麦城让他失望,甚至有些绝望!整座城池孤零零的屹立在迷雾中,没有一丝生气,仿佛是座空城、死城。赵云的心莫名的抽动起来,寒意从背心一点点渗出,迅速流遍了全身。他掩饰着内心的不安,迅速整好人马,一万蜀军浩浩荡荡,逶逦而行。麦城并不大,却是荆州的门户,地理位置十分重要。赵云带兵来到城下,和麦城近在咫尺。城楼上并没有人,只有几面旗子孤零零的插在城头,随着风猎猎狂舞,愈显凄凉。赵云皱了皱眉,高声叫道:“城上有人吗?我乃常山赵子龙,率一万川军支援荆州,请开城门!”连叫两声,才从城楼上探出一个脑袋,张望了几下,又缩了回去。“看什么看!我们大老远的赶了来,还不快开城!让我们进去!”王平扯着嗓子大叫。他话音刚落,就听城楼上一声炮响,紧接着旌旗招展,闪出一排弓弩手,一杆大旗随风飘扬,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吴”字。“赵将军,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啊!”城楼上传来一个赵云不太熟悉的声音。赵云一惊,抬起头,只见东吴大将吕蒙站在城头,居高临下,正得意洋洋的看着他。赵云的心往下一沉,他左手紧紧攥成拳头,盯着神气的吕蒙,悔恨的自语道:“我还是来晚了一步!”“哈哈哈哈哈哈!”吕蒙夸张的大笑着,城上的士兵也跟着一起笑,笑声里听起来隐含着轻蔑。赵云被这带着侮辱的笑声激怒了,他举起亮银枪指着吕蒙,高声叫道:“攻城!”一万川军象咆哮的洪水一般涌向并不高大的麦城。麦城太小了,一万人马在须臾间就能把它塌平。如果放在平时,吕蒙早就慌得六神无主了,而今天,他一点也不害怕,甚至还盼望着蜀军攻城。他悠闲地望着奔跑中的蜀军和愤怒的赵云,象是在看一场精彩的表演。“赵将军,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你早来一天,就不会是这种结果了。可惜呀可惜!”吕蒙笑吟吟的说道。赵云剑眉倒竖,勒马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有什么话要说,还请明言!”“嘿嘿,”吕蒙撇了撇嘴角:“你看看这个!”说着他扔下一个不大的包袱,朝赵云掷去。赵云伸手接住,稍微一摸,顿时气得脸色惨白,他痛苦的抬起头,苦楚的痉挛掠过嘴角。他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心里一阵阵绞痛。他死死的盯住吕蒙,眼中闪闪的好象有什么东西在燃烧,高举起手中长枪,他发出一个坚决的口令:“攻城!”吕蒙冷笑了两声,一挥手:“放箭!”数千支雕翎箭雨点般射向蜀军。赵云左手剑右手枪,所到之处,血花飞溅,吴兵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一具具尸体以各种姿势向后倒去。战场上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位常胜将军的身影了,今天,吕蒙和东吴的士兵又一次见到了亮银枪的神话。王平跟着赵云左冲右挡,无意间回过头,只见西北角的蜀军一阵大乱,他急忙叫住赵云:“赵将军!您开那边!”原来东吴都督陆逊料到西蜀会来救兵,早就在麦城周围的树林中埋伏下人马,由丁奉徐盛率领。这二人见麦城势危,领兵杀了出来,将赵云的人马团团围住。赵云知道麦城是夺不下来了,他索性掉转马头,一个人冲在最前面,拼死杀出一条血路,撤兵十余里。一路上,赵云象尊塑像一样,愣愣的骑在马上,一言不发。王平跟在赵云身旁,生怕他有什么意外。他小声劝慰道:“将军,您要是难受就大哭一场,千万别憋在心里。”赵云好象没有听见王平的话,他茫然的望着前方的路,眼里空空的没有神采,全然没有了平日里气宇轩昂、从容洒脱的气度。忽然,他身子晃了晃,一口鲜血喷薄而出。“赵将军!赵将军!”众人急忙扶住他,惊慌的叫着。“我没事……”赵云勉强笑了笑,话音刚落,又吐出一口血来。王平等人赶紧把他扶下马,搀扶他到路旁休息。“扎营,摆香案祭台。”赵云无力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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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维被赶出天水郡的事情传到了南安,赵云不由得为这个年轻人担心起来:姜维年纪轻轻,本是建功立业的好时候,却被按上莫须有的叛变罪名,他怎么承受得了呢?想到这里,赵云快步走出军营,来到诸葛亮的帐中。诸葛亮正在房中看书,听到赵云的脚步声,他转过身笑道:“子龙,我知道你今天必来!”“呵呵,”赵云朗声而笑:“什么事情都瞒不了丞相,丞相大概已经知道我来此的目的了吧?”“可是为了姜维?”“哈哈,莫非丞相已经安排好了?”诸葛亮笑而不答。拉起赵云的手:“这次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时候差不多了,我们看看去!”姜维强忍着伤痛走到一片树林中,他再也撑不下去了,昏昏沉沉的跌下马来。姜维疲惫的靠住一棵大树,立时觉得全身散了架一般,好象被人抽去了筋骨,再也无力站起来。这时候,他已经分不清自己的全身什么地方疼、什么地方不疼了,只觉得从头到脚都是麻木的,在这些麻木的肢体上面,好象有千万根针在刺似的,每一寸皮肤都在针下挣扎,而左肩头的伤处更是火烧火燎的痛,疼得他满头是汗。他的头浑浑噩噩,脑海中是一片混沌的苍白。昨天还英气勃发、狂傲不凡、与赵云大战百合的年轻将领,今天竟沦落到落魄荒野、无处容身的地步。天意弄人,两天内让他经历了这样的大起大落,他现在连生气都不会生气了,只有苦笑,心里凄冷的象是掉进了冰冷刺骨的黑洞,那种人生末路,绝望凄凉。姜维知道,自己落到如此凄惨的地步,就是因为那位蜀国少女!他想起那位少女来,少女迷一般的影子立时出现在姜维眼前:乌黑的长发、流转的双眸、绝世的容姿……长发飘落瞬间的绝美,那份空灵,让姜维心醉。不经意间,姜维心底涌起一丝暖意,少女没有死在他的枪下,是对他最好的安慰。他用自己的功名和前途维护了世间最清澈的美丽,他丝毫也不后悔,他愿意用一生去呵护那份美丽。一阵马蹄声打断了姜维的思绪,他无奈的望着远处的征尘,自嘲的笑了笑。姜维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刚一动就牵动了肩头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他情不自禁的呻吟了一声,又摔倒在地上,一片金星在眼前乱舞,此时他再也无力站起来了,只得闭上双目不停地喘息。有脚步声走进姜维,在他的身前停下。姜维睁开眼,看见一双黑色的虎头战靴,继续往上看,是一身银白色的盘龙铠甲。这人是谁?姜维有些疑惑,他慌忙抬起头,却看到一张温和慈祥的面庞,那人正关切的望着他,眼中充满了怜惜,正是赵云。姜维看到是赵云,不由得大惊,他用力撑起身子,扶住身边的大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刚刚站定,就觉得双腿一软,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前栽去,赵云连忙伸手将他扶住,姜维感到一阵眩晕,眼前一黑,就昏倒在赵云怀里。姜维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他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呜咽的风声,默默等待着天明。清晨的微风吹醒了沉睡的军营,屋外响起一阵姜维熟悉的号角声。门开了,进来一位军医,他一边替姜维换药一边说道:“你的伤不要紧,休息几日就无大碍了。”“这是蜀军的军营?”姜维问道。“是啊,是赵将军救你回来的。”“他为什么要救我?”“你小子好福气啊,遇上了赵将军和诸葛丞相。至于为什么救你,等将军来了你还是自己问他吧。”两个人正说着,帐外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他醒了吗?”“四小姐,他已经醒了,陈先生给他换药呢。”一个士兵恭敬的回答。“太好了,我去叫父亲来!”少女说着跑开了。姜维听到少女娇柔的声音,身子重重的抖了一下,他不自觉的望向窗外,想去寻找声音的主人,但是,除了几缕淡淡的云以外,他什么也没看见。在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锦缎似的长发、如雪的肌肤、透明的双眸,不经意的莞尔,暗淡了血火交融的战场上漫天飞舞的沙尘,留下美得让人心碎的瞬间。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帐帘挑开,诸葛亮、赵云和雪柔依次走了进来。军医见了,连忙起身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雪柔此时已换了女装,穿一身粉红色丝制长裙,长发搭在肩头,娉娉婷婷的站在赵云身后,一双清澈的眼眸不时向姜维偷偷张望着。姜维见到雪柔,心中一阵狂跳,他慌张的低下头,不敢正视她的眼睛。“伤的好些了吗?”赵云走过来关切的问道。“哦,”姜维猛的回过神,脸上一阵通红,他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诸葛亮轻摇着羽扇,微笑着看着姜维。姜维没见过诸葛亮,但是看到这身打扮也猜到了他是谁。眼下,在他跟前站着蜀国丞相、蜀国大将军和一位让他心动的蜀国少女,他紧张的不知所措,想说话却又不知该什么才好,只是低头看着阳光投在地上的亮影,一言不发。“把这碗药趁热喝了吧。”赵云端过桌上的汤药递到姜维手中,脸上挂着一贯的温和笑容。姜维接过,感激的看了赵云一眼:“你……为什么要救我?”他小声问道。“因为你的人,你的枪。”赵云轻轻回答。“……”姜维不解,他迷茫的望着赵云。“姜将军,”诸葛亮开了口:“人不可以改变命运,却可以改变自己。因为赵将军与先帝的一次邂逅,才有了今日一生不变的信仰;因为当年的茅庐三顾,才有了今日的诸葛孔明。这是缘分,也是信任。你和赵将军战场上的相遇,是一种缘份;赵将军对你的出手相救,是一种信任。”姜维听着诸葛亮的话,思绪万千。天水郡城头,是夏侯楙凶狠的眼神和马遵得意的冷笑;蜀军营帐中,是赵云温暖和煦的笑容和诸葛亮语重心长的话语。这种鲜明的对比,让姜维陷入深深的沉思中。士兵的操练声传到帐内,赵云听了一会儿,对诸葛亮小声说道:“丞相,我去看看。”诸葛亮微微点头,目送赵云出门。姜维在诸葛亮和赵云的眼中看到一种默契,那是朋友之间的信任,他为这种信任而感动。他一直苦苦寻找着这种最真挚最朴实的情谊,那是经历了战火的洗礼和岁月的沧桑后升华在乱世中的友情!这是一种可以震撼天地的力量,在充斥着硝烟与离乱的世界里,对抗着权欲和血腥、诡谲与纷争。“姜将军,”诸葛亮轻轻握住姜维的手,真诚的说道:“蜀国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丞相,我……”姜维犹豫着,欲言又止。诸葛亮笑着拍了拍姜维肩头:“别想那么多了,好好养伤吧。我下午再来看你。”说完,诸葛亮转身走向门口。姜维望着诸葛亮已显老态的背影,忽然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丞相!”他高声叫道。诸葛亮回过头,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姜维面向诸葛亮,跪在床边,坚定的说道:“姜维谢丞相救命之恩。维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尽忠蜀国,以报丞相知遇之恩!”诸葛亮扶住姜维,脸上露出欣慰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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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我叫貂禅。    一个喜欢月亮的女子。    每天深夜,我都要在月下长跪不起,直到天空微明。    从来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他。    那一晚月华如水,一轮幻月在黑夜里洒下薄雾般的轻辉,衬出我幽幽的轮廓。    无风的夜在月色中寂寞而凄冷。    一个孤独的影子出现在黑暗的角落中,象只没有灵魂的孤鬼。    我能感觉到从那对瞳孔中发出的幽凉的光,无声的照在我身上,凄迷的另人恐惧。    我知道他是谁。    只有他的眼神才会如此寂寞。    我在月光下跪了许久,他在黑暗中望了许久。    没有人可以给许久定一个期限,正如没有人知道貂禅拜月的原因。   “貂禅,”从角落里传来他沙哑苍老的声音。    一个变了形的影子朝我走来,象一条游动在黑暗中的鱼。    他的双手搭在我肩头,我从他颤抖的指尖感受到了他的惊恐不安。       我笑了,笑得媚眼如丝。    月色中只剩下一张精致的面庞。    我知道我已经征服了这个被我称为义父的男人。    从明天起,“貂禅拜月”将会成为世间最空灵绝美的图画。                        (二)    我坐在铜镜前,仔细插着鬓间的芙蓉花。    已经把我当成情人的义父轻揽住我纤细的腰身,颤抖着说出那条并不高明的计策。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放声大笑。    我笑弯了腰,把他的手紧紧压在身下。    “你……你同意还是……还是不……不同意?”我的笑声让这个无助的老者惊慌失措。    他恼怒的抽出双手,把我鬓间的芙蓉花攥在手心,捏得粉碎。    残花的汁液顺着他的指缝一点点渗出,象是淋漓的鲜血,发出一股刺鼻的腥气。    “你觉得我可以吗?”我依旧笑着,望着铜镜中风情的容颜,拾起一朵更大的花。    “貂禅,貂禅!”他突然痴狂的抱住我:“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让你去的!你是我最宝贵的……原谅我!貂禅!”他无助的哭着,哀伤而绝望。    我抬起埋在他怀中的俏脸,又是一阵狂笑。    男人都是一样的,为了自己的目的,他们可以对女人说出缠绵悱恻的甜言蜜语。    可是,他们骗不了貂禅。    男人可以掌握权利和女人,而貂禅,可以征服任何男人。    我微笑着看着哭得一塌糊涂的义父,象在看一场精彩的表演。   “我答应你。”我玩弄着指间的发丝,随意说道。   “真的?”哭声在刹那间停止,他的手分明在颤抖。   “咯咯咯咯,”我笑面如花:“不是为了你的美人计,我是为了我自己。”    我笑着撕碎发间的花朵,一片残红飞洒在眼前,凌乱如漫天飞雪。    义父的身影随着呜咽的残花一同消失,在迷离的夜色中,无比伶仃。                             (三)    在红地毯上旋舞的貂禅,风情流转,璀璨如花。    白裙若雪,我任由舞步跟着音乐随意旋舞,旋出一个又一个白色雪浪。    我的身体象一朵纯洁的百合,无声地绽开。    一阵阵惊羡的叫好声淹没了我飞舞的躯壳。    所有人的眼睛都跟随着我旋转的身影游动,象是在追逐一只逃离了万世的蝶。    我微笑着迎接人们肆无忌惮的目光,无从逃避。    看着他们越来越放肆的眼神,我知道,我征服了所有人,包括那个叫吕布的男子。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吕布已经被我迷住了。    他看我的眼神中没有欲望的挑逗、没有暧昧的引诱、甚至没有好奇的惊羡,在那对乌黑的眸中,只有一种深情的凝望。    从始至终,在此起彼伏的叫好声中,我没有听到他发出任何声音。    他的人如同他樽中幽蓝色的酒一样,冰冷的没有生命。    一个没有生命的男人可以做出任何事情。    噬血、好战、杀人如麻。    无情、无义、认贼作父。    这样的吕布,只有在貂禅面前,才会柔情似水。    貂禅可以征服吕布,吕布却捉不到貂禅。    在吕布眼中,貂禅就是一道飞舞的七彩流光,妩媚耀眼、璀璨琉璃、风情万种,完美的让人心碎。你可以远远盯着她看,却不能伸手去抓。    因为,你什么也抓不到。                                (四)    “貂禅,你知道我杀死过多少女人吗?”    躺在床上的董卓眯着眼睛问我。    “不会多过天上的星。”我回答。    长发散开,一绺青丝遮在眼前,我看不清他的脸。    “一共二百三十七人。”他的声音很沉闷,仿佛夏日乌云翻滚的傍晚,在天边响起的闷雷。    “嘻嘻,”我掩住嘴,窃窃的偷笑着。    “你就不怕成为第二百三十八人?”一只肥大的手突然托起我的下巴,我看到一张长满横肉的脸,臃肿、衰老、深不可测。     “貂禅不懂什么叫害怕。”我望着他的眼睛,静静的回答:“在貂禅心中,已经没有了生与死的概念。”    沉默。    无声的寂静在空气中一点点散开。    我仰着脸,和董卓对视。    在我眼中,他不过是个平庸的男人。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董卓开了口。他的脸上带着一贯的笑容,我却从他的声音中感到了逼人的杀气。    “死在太师手下的女子,纵有千般美貌,也不过是一些平凡愚笨的女人。而貂禅不同,没有人能杀得了貂禅。”    一声轻微的叹息,董卓放开了我。    “没想到王司徒养了你这样一位女儿。”    他的手轻抚过我的肌肤,我能听到它们最后的挣扎声。仿佛是偶然一现的昙花,瞬间绽放,又瞬间凋零。                           (五)    “你为什么要在月下跪拜?”    楣坞的深夜,少了平日里的撩人春色,只有一片无声的夜空做背景,衬出一捧和湖水一同荡漾的月光,为清冷的夜,增加几分寂寞。    同一个问题,董卓问过无数次。    同一个答案,貂禅答过无数次。    “貂禅本是广寒宫的玉兔,下凡到人间玩一场游戏,游戏结束的时候,貂禅才能回去。貂禅每晚拜月,是为了不显出原形。”    “哈哈哈哈哈哈,”董卓扶着我的肩膀,几乎笑得背过了气。    我也笑了,笑这场游戏快要结束了。    董卓不相信我的话,王允也不相信。    我说的真话从来没有人会相信,而我说的假话他们却深信不疑。    人世的颠倒,众生的颠倒,正如这暮春夜里的朦胧月色,在繁华中落没,不必挽留。                        (六)    凤仪亭。    我静静等待着那个叫吕布的大男人。    我知道他会来。    四月的季节,到处飘飞着漫天的柳絮。    成团的残絮落到湖面上,铺满了厚厚的一层。    远远望去,似雪如云。    身后响起一串略显急促的足音,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钟摆,永不停歇。    我轻笑着转过身,踩在洒满落红的地毯上,走向长廊的尽头,那里有我在等待的人。    一片片残花,在我的脚下轻轻破碎。    “貂禅,是你吗?”我听到吕布有些颤抖的声音,象是压抑了千百年的叹息,在一瞬间爆发。    “温侯?”我笑得眉眼弯弯。     这一个笑容,足已颠倒众生。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把脸埋在我的发间,声嘶力竭的吼着。    “我可以选择吗?”我依旧笑着:“这样的乱世,根本不给貂禅选择的机会。”    “是谁?”珠帘中传出董卓的声音。    “是温侯。”我旋转着从吕布身边逃开,抽出他手中的发丝,轻快的答道。    “你可真是个聪明的女人啊。”董卓斜眼望着我,声音很低。    我依偎在董卓怀里,仰起灿烂的笑脸:“如果不聪明,就不是貂禅了。”    董卓冷笑着推开我,厉声道:“奉先,你入我后堂,戏我爱妾,胆子不小啊!”    我看到吕布眼底翻涌着血色的愤怒,他狠狠的盯着董卓,仿佛两人结下了万世的仇怨。    我躲在暗处,偷偷的笑个不停。    游戏的高潮就要到了。    吕布甩着袍袖,愤恨的走出凤仪亭。    盛怒之下,他竟忘了带走那只不可一世的画戟。    “你还敢走?!”董卓摇摆着肥胖的身躯,紧追了几步,根本追不上年轻狂妄的吕布。    回过身,董卓看到了更年轻的我。    此时他才明白,位高权重的他可以拥有世上的一切,却不可能再拥有年轻的岁月。    在绝望中极度失落的董卓怒吼着拾起吕布遗下的画戟,狠命朝他掷去。    他的手分明在颤抖。    凄厉残碎的声音在空中破开,画戟象一颗哭泣的流星,迅速划过空中,还没来得及看到璀璨的绽放,就迅速跌落下来,摔落在一片暗香残红中,低徊不已。    天空的颜色逐渐暗淡,一场关于权利和女人的游戏就要收场了。                         (七)    其实,人的一生,正如七彩的流光、璀璨的烟花,转眼即逝。    苍茫尘世间,最繁华时也是最凄凉。    曲终人散,一切终归于寂寞。    在乱世中挣扎的人,不懂这个道理。    王允不懂。    董卓不懂。    吕布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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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在这里向大家郑重道歉,真的非常非常抱歉。这个活动最早是我发起的,后来由于参赛作品少而放弃了,后来太师(现在说应该是丞相)又帮我做了很多宣传工作,也有很多朋友支持,让我很感动,决心把这项活动继续下去。参赛作品的评选是由论坛全体坛友共同进行的(我认为这样比较公平),投票截止日期好象是2月24日,但是结果另我很尴尬,如果我没记错,只有我和马军卫队长投了票,我当时很伤心,真的很伤心,没有想到我组织的活动竟然会有这样的结果,我心灰意冷,决定退出论坛,从此不在三国论坛发一贴!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离开论坛这么久,说心里话,很想念。我想如果我这么黑不提白不提的走了,对不起曾经支持过我和积极参与这项活动的朋友们,所以我在这里诚心诚意的向诸位说声:“对不起。”这项活动本身也有很多硬伤,如拖的时间太长,评选规则上有些问题等等,这也算是一次教训吧,希望能给以后举办活动的人们提供一些经验。最后通过这件事情,我想告诉大家:举办一次活动对主办者来说很不容易,真的很不容易,我记得我那时候为了找大家的参赛文章,翻了一个多星期的帖子(当时搜索功能坏了),弄的我头晕眼花,还要不停的发贴倡议,统计文章等等,真的很麻烦。所以我希望大家以后能够多支持一些论坛组织的活动,积极参与,毕竟主办者是为了论坛、为了大家玩得开心才组织活动的,否则谁也不会闲得没事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感谢陆逊狐狸、小将关平、兔子、便签、maibobenliu0310、雅竹轩、青云冰天、MQ、玉女、贞子、飞1014、若出其里、马军卫队长、太师、一剑、王崴、异人之梦等人参加本次活动。特别鸣谢邪恶董卓、马军卫队长、欢乐英雄、若出其里等人对本活动的大力支持。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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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中起舞这里听不到狂风的叫声,它已经被惨号声和哭喊声取代。这里看不到土地的颜色,它已经被暗红的血色掩盖。这里闻不到空气的气味,他已经被扑鼻的血腥味代替。            我又一次冲进了曹营。我已经记不起第一次冲进曹营是什么时候了,只隐约感觉到头顶的天空随着耳边的惨嚎声由黑变白,由暗变明,又由明变暗,由白变黑。手中的长枪越来越重,压的虎口渐渐酸痛,有几次我险些把枪仍出去。饥饿、劳顿、困乏一起朝我疲惫不堪的身体袭来,我眼前一阵阵眩晕,身上的盔甲好象突然重了千斤,我连忙用长枪支撑住地面,生怕自己会从马上栽下去。不远处腾起滚滚烟尘,涌来一股潮水般咆哮的曹兵,听着他们震耳欲聋的嘶喊声,我不由得勒住缰绳倒退了两步。身后的道路通往长坂桥方向,此时,三将军的人马正在长坂桥头接应。想到这里,求生的欲望让我本能的掉转马头,拼尽全力朝长坂桥奔去…………有时候,人生的很多转折都是在一瞬间做出的决定。就在我拼命往回跑的时候,一个娇小盈弱的影子谜一样的在脑海中闪现。我跑的越快,影子就跟的越快,越想甩掉就越清晰,最后那影子钻到我的脑仁深处,狠狠咬噬我的每个细胞,仿佛要把苟且偷生的我撕碎,把贪生怕死的我撕碎!这影子就象一把刺向胸口的利剑,把混沌的我激醒!我顿时象一只发狂的雄师,转身大嗬一声,箭一样扎入百万曹兵之中。刹那间,兵器与肉体的碰撞激起一朵朵飞溅的血花,在眼前呈现出一片红色的血布。我已经分不出任何色彩,红色是我眼中仅有的颜色。脚下滚动着一颗颗人头,枪在手中机械的舞动,早就没有了章法和套路,完全是一个在死亡边缘挣扎的人求生的本能动作。飘渺的影子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就象一盏黑夜中的明灯,为迷路的我找到回家的方向…………我在一口枯井旁找到了她。其实我老远就看到井边有一个娇小的人影,不用再看第二眼,我知道那就是她!我抑制住内心的狂喜,飞一样冲了过去……然而,离她越近,我的心就越痛,最后,带有强烈伏罪感的痛楚完全冲散了初见时的喜悦。她孤零零的坐在枯井旁,身体抖动的象一片秋风中的树叶。右小腿处一片鲜红,血不时从伤口流出,滴在地上。我惊讶的注视着她无助的样子,猛的跪倒在地,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下来,颤声叫道:“糜……糜夫人!”然而,她听我的声音,却象触了电一般,身子本能的后退,一双绝望的眼睛惶恐的盯着我,颤抖的手中紧紧的纂着一枝树枝,准备拼死一博。我不忍心再看她可怜的样子,强忍悲痛道:“糜夫人,赵云救驾来迟,罪该万死!”她睁大眼睛,惊讶的仔细盯着我看,直到真的认出是我,她才“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哭声中包含了她所有的无奈和痛苦,绝望和期待。我抬头看了一眼东方发白的天空,轻声说道:“天快亮了,一切都该过去了。请夫人上马,赵云步行保护夫人。”说着,我把枪杆小心的递到她身前,示意她扶枪上马。她看了看枪,又看了看我,慢慢的摇了摇头:“将军无马,如何保护妾身?”我呆住了。是的,没有马,我怎么可能杀出去呢?!我呆呆的端着枪,不知所措。忽然间一个奇特的想法在脑海中闪现:如果我们同乘一匹马,不是就可以杀出去了吗?这念头刚刚一闪,我浑身打个冷战,脸上一阵阵发热,为自己有这种无耻的想法而羞愤!然而在我内心深处,竟隐隐涌出一丝甜蜜。我悄悄抬起头,正好与她含泪的双眸向对,羞的她腮若桃花,那娇切切的样子让我又回到了八年前的古城…………我终于明白,八年来,我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感情。我根本不敢想她,不敢看她,更不敢爱她!那对我来说完全是一种梦中的奢望。谁知天意弄人,逃避了八年的我今天必须作出一个难以决定的选择:护她上马,我步行保护,最后战死沙场,成全她的贞洁,我的忠勇;或者是我们二人同乘一马,拼死杀出长坂坡。在生与死的权衡上,我无疑选择后者。然而,即使我把她救出去了,我们又该如何面对道德和伦理?如何面对众人疑惑的眼光?如何面对皇叔刘备……我不敢再想下去,活在嘲笑和猜测中还不如选择死亡!忽然间,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为什么不带她远走高飞?’这声音好象一块投入河中的石块,在我心中激荡起一圈圈涟漪。对啊,我为什么不带她走?带她远离战争、远离杀戮、远离伦理道义、远离可畏的人言!想到这里,八年的感情刹那间象山洪般爆发,我来不及躲避,也不想躲避!我知道,现在,我把握住这份情感就把握住了我们两个人的幸福和未来,否则,等待我们的就是无底的深渊……我又看了看天空,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已经冲出云层,渐渐照亮黑暗中的大地。我鼓起勇气,轻声唤道:“小怜,跟我走吧!”我的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但是她却浑身一震,眼中泪水盈盈,吃惊的望了我许久才颤声问道:“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没有回答她,继续说道:“你叫小怜,‘我见尤怜’的怜,对吗?”她轻轻点点头,没有说话。两双泪眼痴痴相望,许久无言……忽然,我把她紧紧拥入怀中,世间万物在那一瞬间化为乌有,天地中只有我们两人存在,温暖的阳光静静的洒落在我们身上,时间空间也静止在那一刻为我们祈祷,我终于相信,幸福的感觉可以永恒…………”一阵刺耳的婴儿啼哭声惊醒了沉醉中的我和她。她慌乱的推开我,赶忙抱起地上的阿斗轻声哄逗。阿斗的哭声让我的头脑清醒了许多,我默默望着她们母子,泪水再一次布满眼眶,她的身影在泪水中渐渐模糊,最后变成一片浑浊……我缓缓的抓起地上长枪,哽咽道:“请……夫人,上……马!”一杆长枪,无情的把我和她隔开,我看不清枪那边的她,却能清楚的感觉到她在哭泣。直到现在我才真正明白,在我们之间,永远隔着一杆枪的距离……“将军,你看那片云。”枪的那头传来她幽幽的声音。我回过头仰望天空,血红色的云在阳光下闪着金光,渐渐从天边飘来……当我再次转过头来的时候,发现她已经不见了。顿时,脑子“嗡”的一阵眩晕,我想都没想,飞身冲到枯井边……她安静的躺在井中,脸上泪痕未干,被鲜血染红的衣襟,象极了刚才的那片云……其实,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死相隔,不是天各一方,不是我就在你身边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两个人明明相爱,却无法在一起…………飘零的枯叶满天满眼,急速的向身后狂舞,我听得到它们落地前最后一声哭泣,泪在寒风中划过脸庞,为枯叶,为小怜,也为孤独的我。我最后看了一眼枯井中的小怜,然后抱起阿斗,催马挺枪杀入曹营的千军万马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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