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杀戮什么时候结束的?  李春玲已不记得了。  她醒来的时候,只能看见血与火的颜色了。  跳动的是火焰的昏黄,流淌的是血液的鲜红。  “大郎……”李春玲无助的呼唤丈夫的名字。  她很快回忆起噩梦的一幕。  …………  当火箭的飞舞终于停下时,威风凛凛的曹操的部队已经一字儿排开,矗立在目瞪口呆的王庄人眼前。  王庄人惊奇的发现,他们盼望已久的明主正是眼前杀气腾腾的部队的领袖——而且这统帅的脸色苍白,眸子完全是令人恐惧的赤色。  曹操!衮州牧曹操!  王庄人还在思考如何应付这突然的变故,却见曹操已经挥动了手中宝剑——那不是冲锋的号令又是什么?  和王庄人想象的不同,曹军竟没有一个呐喊厮吼的,他们沉默着向王庄人冲来。  只有马蹄声似鼓点般清晰。  已经有利刃亲吻肉体的声音传出时,王庄人才彻然大悟——这是屠杀!  有人开始惊恐的呼叫逃命,也有人顽强的开始抵抗。  张大郎属于后者,他只对娇妻投去匆匆一瞥,就抓起块石头向曹操精悍的骑兵扑去。  王庄人尚武,张大郎正是武艺算得上不错的少数人之一。  已经有一个骑兵被张大郎打落马下,张大郎顺势夺过骑兵的长枪,骑上了马,紧接着,他一枪刺穿落马的骑士。  张大郎孔武有力,只见那骑兵的身体竟被他生生挑起,血花四溅。  这时!李春玲忽然发现,那丧失生命的躯体在长枪上居然扭动起来!没有血色的脸上,一双狰狞的眼睛里居然有一丝嘲讽的笑意。  那不死的骑士双手抓住枪杆用力,被刺穿的身体顺着枪杆溜到了张大郎的面前!大郎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大郎!快丢枪!”李春玲不禁大喊。  听到妻子的提示,张大郎慌忙弃枪,勒马,转身就跑。  那骑士落在地下,把贯穿自己的长枪随手拔出,打个呼哨,张大郎座下的马转身就回到了他面前。  骑士的没有生气的眼睛翻了翻,手中枪已经刺进了张大郎的咽喉,然后自己跃上了马。  李春玲已经几乎昏了过去,孩子的哭喊让她保持了一分清醒。  然后她就看到自己丈夫的脑袋被骑在身后的骑士粗暴的撕开,象个被打碎的酒坛子,液体四处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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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锣的人,或多或少总是要见识些死亡的。  阿宝,就是我的死去的战友中的一个。如果要说阿宝和别的死人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他死的一点也不“光彩”,甚至可以说,他的死,根本就是犯傻。  阿宝是淹死的,阿宝的水性非常好。  阿宝比我的年龄大,按道理我该叫他宝哥——这个汉语单词用G市的方言叫起来特别溜口,一点也没有语法上不舒服的感觉。但是我从来没叫过他一声宝哥。  追究起来,大概和阿宝的父亲有关系。  阿宝的父亲很有钱,就是今天,在G市也算得上是个大亨级的人物。  但是阿宝的父亲有段很不光彩的过去,这直接影响了我们对阿宝的看法。  阿宝的父亲在1986年的时候还是G市地区人民医院的一名普通职工,他掌管着人民医院的闭路电视。  有一个晚上,阿宝的父亲在利用公家录象机偷看黄色录影带的时候不慎把信号发到了人民医院内部电视网上。于是仅有的几位领导有幸观看到了当时还很难看到的香艳画面。阿宝的父亲自然免不了锒铛入狱——这在当时是触犯法律的罪行了。而且影响极坏。  阿宝的父亲出来后丢掉了工作,在社会上也抬不起头来。于是这聪明人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干起了黄色影带倒卖的地下工作。  他很快就发了财,并且利用赚到的钱越做越大。  到1996年的时候,阿宝已经可以算是纨绔子弟中的一员了。  打锣的坏孩子们有一部分便是家庭环境好而不爱读书的,阿宝也是这样。  由于阿宝父亲的发迹史相对于我们的父辈而言显得有些龌龊,于是我们纷纷看不起阿宝。在很多场合下,大家对于他的父亲不光彩的过去是心照不宣的保持缄默,但是有分歧、吵架的时候,每个人都难免把这个话题作为绝招摆出来,到这时候,阿宝的脸色往往变得异常难看。但是这一招很管用,阿宝认输认的很快。  最要命的是阿宝深爱的女友也因为这个对阿宝有些不信任,于是阿宝常常很苦恼。  他用了很多方法去尝试打动他的女友,换取百分百的信任。  1996年的情人节,G市异常寒冷,我懵懂的度过了那时侯还不属于我的节日。  第二天,我的哥哥打电话告诉我——阿宝死了,淹死的。  我们这些阿宝的朋友们纷纷涌去寻找他的尸首,一直跟着忙活。  可是我没有发现阿宝漂亮的女友,一问,才知道怎么回事。  阿宝在情人节夜里,把女友带到G市郊外的浮桥上缠绵情话。他的女友问阿宝,如果我现在跳进河里你救不救我?阿宝说,当然救。  没想到愚蠢的女友居然真的跳进了冰冷的赣江,于是阿宝也跳下。  当阿宝把女友托上一艘架桥的木船时,自己却没力气了——那晚上他喝了不少酒我是知道的,因为晚饭时我在场。  就这样,阿宝淹死在情人节夜里。  大家都在私下说阿宝是个“草器”(G市方言,也就是蠢货的意思),我却隐隐不这么认为。但表面上,我们用同样轻蔑的笑声揶揄阿宝毫无意义的牺牲。  阿宝是家里唯一的男孩。  阿宝的尸首在一个叫锄塘的地方捞了起来,他英俊的脸格外苍白。  后来,我再也没见过他的女友。  但是事情过了那么久,每到情人节,我就会想起这个被叫做“草器”的阿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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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沙万里,夜。  一堆篝火,明月如钩。  这张脸可以用“俊俏”来形容,他依偎在火光旁凝神吹弄一支羌笛。  羌声悠长,只有沙漠用空旷的寂寞来回应。  为什么这孤独的吹奏者看起来只有二十上下,眼睛里却有那么多的哀思和悲苦?难道说他厌倦这天地、黄沙为之兴建的豪宅,渴望去品尝江南的春天?  浪子无语,浪子寂寞。  曲毕,浪子身边已多出一人。  “小火,你终于来了。”说话人全身黑装束,面纱遮住了脸,不知道他(或是她?)为了躲避漫天的风沙还是根本就不愿让人看到他的真面目?  可是这荒无人烟的沙漠,除了被他唤做“小火”的寂寞浪子外还有谁?  “卫三让你来的?”小火道。  “不错!”  “杀谁?”  “沙——皇!”  “哦?”小火充满忧伤的眼睛忽变得凄厉无比。  “我的事完了……”黑衣人的眼睛明亮清澈,似要对小火表达些什么。  “完了……你走吧!”小火转身望着徐徐燃尽的篝火,“你不属于这里。”  一片寒风吹过,沙漠的热情开始降温了。    漠北小镇,烈日炎炎。  小镇闹市,人群如梭。  “沙皇”不是皇帝,是一个人的绰号。  “沙皇”的意思就是沙漠之皇。另外,这个人也很喜欢撒谎。  比如他对被劫的客商通常说:“交出财物,免你们一死!”  可是当可怜的人们乖乖交出一切后他马上大开杀戒。  这样一个人,的确该死。  可是他自创的“七十二式沙暴掌”实在太过霸道,而且这里距离中原又实在太远……  所以现在沙皇还好好的活着。  此刻,他噙着一口兰陵美酒,目带嘲讽的斜视着眼前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年轻人,道:“你说你要杀我?”  “不错!”小火的声音平静而坚决。  “你知不知道这周围都是我的人?”沙皇眼中笑意更浓,可是一股潜藏的杀机却在嘴角若隐若现。  “知道,我还知道你本身习硬功多年,可掌碎大石;也杀过不少高手。”   “既然知道,你还凭什么来杀我?”沙皇突然觉得这个下午非常有意思,他已开始感到好奇。  小火的脸上露出微笑,他一字一顿大声道:“你—已-经-死-了-!”  沙皇皱了皱眉头,声音变得不耐烦起来:“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杀了他!”沙皇侧过身体,命令自己的下属。  没有人回答。  小火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杀人之前往往这样。  沙皇却有些慌了。  难道我真的已经死了?沙皇想道。  闹市变得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围在酒肆外等待着结果。  许久,人群发出一片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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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高宗在乾隆四十一年因愤怒、不耻钱谦益在文集中“诋谤”圣朝,下诏在国史中增立《贰臣传》,才把“贰臣”这个特殊的词汇公然的带进了正式的、官方馔写的历史当中。  其实中国封建王朝历史上贰臣的面孔早已反复映现,或无耻讪笑的、或有所欲言的、或悲苦自抑的,数不胜数。大抵从孔夫子都为之辩护的管仲开始,贰臣们的身上已不总是带着耻辱的烙印。甚而还有几个不无得意的自比放翁、苏武一流人物的贰臣,试图抹杀栓在自己身上那沉重的一笔。  谯周算不算得上是贰臣?  炎兴元年(公元263年),名义上的魏国军队已经包围了成都,卖鞋的英雄苦心创立的偏安之地面临选择。然而悲剧在于这个国家的领袖--至少是精神领袖--刘禅却缺乏单独面对生死(抗死降生这个道理相信没有人不知道)的勇气,于是他召集群臣讨论。  众臣或说投南,或说求吴,独独只有一个六十三岁的素有博古通今的雅望的老人主张投降。正是出于对他的资历、人德的信从,魏国得以不费什么很大的代价就灭掉了妨碍统一大业的重要对手之一。  这个老人也因“全国之功”而受封为阳城亭侯,当然这个是魏国的爵位。  老人便是谯周,著有《仇国论》的谯周。  袁枚有首很辛辣的绝句,就是为讽刺这老人而做:  将军被刺方豪日,丞相身寒未暮年。  惟有谯周老难死,白头抽笔写降笺。  姑且不论袁枚写这首题为《谯周》的绝句的目的是不是借骂谯来讽刺正好六十三岁降清的钱谦益,单纯就首句中“方豪”与次句“未暮”的对应以及末二句“老难死”和“写降笺”的对应就可以看出这字字句句中暗藏着的诛心之刀,虽然谯周出了投降的主意,而正式写降笺的却是谯正。  如果说《谯周》中有太多诗人借古讽今的个人感情的话,那么孙盛的评价也许要客观得多:  《春秋》之义,国君死社稷,卿大夫死位,况称天子而可辱人乎。周谓万乘之君,偷生苟免,亡礼希利,要冀微荣,惑矣。且以事势言之,理有未尽。何者?禅虽庸主,实无桀纣之酷,战虽屡北,未有土崩之乱,纵不能君臣固守,背城借一,自可退次东鄙,以思后图。……禅既庸主,周实驽臣,方可申包胥、田单、范蠡,大夫种,不亦远沪!  一个“驽臣”,已将谯周前生的一切竞相抹杀!  王夫之更是用“周而无人之心哉!”这样狠毒的话语的否定谯周的人格,然而王大概没有想过,成都城里几十万嗷嗷的百姓,却在谯这“无人之心的驽臣”充满勇气的提议下,得到了一个重新安宁的机会。  抵抗必将遭到zhen压,这是中国封建王朝史上恒古不变的道理。扬州十日、嘉定三屠近些,长平坑杀、徐州数屠远些。但令人困惑的是,在这些血淋淋的惨案背后,往往有几个忠节之士的英名,随着老百姓无声的呻吟飞舞,成为佳话。史可法、李庭芝、张巡……哪一个不是间接杀人的凶手?  值得一提的是,还是四川,奉行元宪宗(追尊,即蒙哥)遗训“不韦之后,若克此城,当赭城剖赤,而尽诛之!”(蒙哥攻合州,为炮风所震,成疾死。)的蒙古大军坚持不肯接受合州安抚王立的主动投降,在王与其夫人(元人,被封“熊耳夫人”)反复斡旋直至上报忽必烈,才放过了合州城的几十万生灵。事后,合州建起了两座祠堂,一座供奉守合州战死的英灵,一座则供奉着投降派王立和其夫人。  谯周!谯周!!汝何生其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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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有不测风云!   暴雨如倾,人如林。   雷鸣似吼,天似怒!   他的名字就叫做--雷。   关西节度使林傲,贪赃枉法,为官不仁,妄图割据。杀!!!   他的组织永远不知道首领是谁,号令自何处出。   他只知道,在六月夏景无限之即,一个打着黄色油伞的老妇人递给他一个锦囊,里面的纸条上写着这么一段话:关西节度使林傲,贪赃枉法,为官不仁,妄图割据。杀!!!   于是他擦剑、装束、纵酒,驰骋七千里从江南来到这里。目的只有一个--杀林傲!   适逢暴雨,林傲出巡。   “林傲?”他犹如标枪插在官家驿道,挡住林傲去路。   “不错!”马上人面如冰霜,虽雨湿衣裳,却在挺削的面孔中透出一股威严。   雷声止,暴雨歇;雷也无语。   他拔刀,纵身,已掠过如蚁侍卫。   鲜血已经飞溅出,地下纷乱的积水被倒下的身躯溅起飞舞一片。   林傲已出刀,目标是刺客飞纵身影。   一刀挥出,身影仿佛断线纸鹞,飘然落地。   林傲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冷笑。   他仔细观察倒地刺客苍白、削瘦的脸。   暴雨复来,雷声轰动。   地上的身影忽掠起,一道弧线与林傲相交。   林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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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人都会有朋友,包括流氓杀人犯。  每当翻开相册,看到当年熟悉的面孔,再想到他们现在的处境,我就忍不住有一丝惆怅。有的人现在已经再也不可能笑得那么纵情那么豪放了---他们死了;有的人早已彻底沦为生活的奴仆---他们的精神全部被物质左右;还有的人至今仍在流窜---他们迟早被人民政府的铁拳击个粉碎;更多的,已经和我形同陌路。  但是他们都曾经是我的朋友。  我在G市第六中学短短一个学期的生活中,这些朋友的重要性体现的淋漓尽致。记得班上有个姓罗的和我性质相同的学生,名字非常古怪,叫“恩来”。于是在一次电子游戏室(那个时代流氓们的娱乐不外乎电子游戏、录象厅两种)的邂逅(我和他都是逃课)中,我讥讽了他的名字,引起了争执。双方约定用“订场子”这种方法来解决恩怨。  订场子,相信是80年代至90年代初期全国的流氓同志们最喜爱的一种解决纷争的方法,只是叫法不同罢了。是结怨双方携带武器不限、率领人数不限的团体项目,这个项目最大的特点是结怨的任何一方都有放弃参赛的权利---当然为此付出的代价是名誉扫地---而缺点是强势组织的优势太大,往往以人多势众装备精良等特点直接镇住弱势群体,从而取得压倒性胜利。  我举个公式证明先:A带30人,清一色装备砍刀;B带10人,装备参差不齐。于是在约定比赛地点B的后援团丧失抵抗勇气,A则轻松的对B个人采取任意的打击凌辱行为。  当然,势力相等的定场子也不是没有,不过这类场子象姜文的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里说的一样,“往往打不起来。”因为同等势力的后援团彼此认识的不在少数,加上有专业从事斡旋工作的调解员,往往化干戈为玉帛,大家吃吃喝喝一番,就把仇恨抛在脑后。  我的哥哥最擅长的,便是调解工作(他在大学主修公关学)。不过我哥哥不会象王朔那样用拖音“四海之内皆兄弟”号召双方罢了。  我和恩来的场子订在学校开运动会的新体育场,时间是礼拜五下午(那天不上课,也便于召集一些在校流氓参战)。我起初的心愿是不把此事告诉哥哥,靠自己的朋友解决(因为在这个圈子里长期生活在哥哥的阴影下很不舒服),但是我的职业化的战友们还是把此事通报了领导,再由领导转告了哥哥。  我的哥哥很详细的调查了恩来的家庭背景、幕后靠山等一系列情况,并有针对性的制定了一套方案,让初次订场子的我大受教育---原来订场子也有这么多学问!  在礼拜五的下午,我们故意延期了10分钟才进入场内,哥哥特意借来9部摩托车,由18个人提前进场。我则和另外7个人(7个还是9个?具体数目忘了,只记得骑摩托的人数了)由新体育场侧面的网球场(我们在那里待命)鱼贯而入。恩来的后援比哥哥预想的要少许多(预测他们有10到15个人),只有零零散散的6、7个人,而且只有几条自行车链做武器。我事后推测恩来不过把这次订场子当作规模很小的一次欺负转校生的游戏而已,所以并没有认真对待。但多年以后我才知道,恩来实际上并不是真正的流氓,他的后援都是他们同厂的一些顽皮孩子罢了。  恩来一干人看到如此浩大的声势自然信心受阻,但是又缺乏临阵脱逃的胆量(面子害死人呀!),只好看着我们发呆。大概是对手势力过于弱小,我的后援团中最骁勇的职业流氓老五子(绰号)让我发难。我未经历过,自然有些怯生,但在众人怂恿下还是很嚣张的站出,厉声喝问恩来:“怎么子?”恩来对白非常软弱,记得他是反复强调此事由我主动引起才发展到这种地步云云。老五子推我一把,我便祭出早已演练的模式,先给恩来重重几记,大声喝道:“跪倒!”  那时侯的攻击模式便是这么简单:A掌掴B,喝其跪下,再施以进一步的打击。仿佛首先摧残肉体(掌掴),然后击垮自尊(令其跪下),最后再次蹂躏肉身,让B永远记住失败。  我那时侯心软,追问一句“跪倒!”的胆气也没有,导致恩来边捂着脸边喃喃哀求“不要这样子,不好看!”之类。老五子立即上前,劈头盖脸对恩来一顿暴打,终于让可怜的恩来屈服,跪倒在地。之后老五子的爪牙们更是开始拳打脚踢,恩来只得在地鼠窜。我不忍,挡住他们说“他还小,算了”之类。老五子看目的基本达到,就对我使眼色。我则揪住恩来头发,狠狠说道:“你给我记住!你给我记住!”恩来已是满头血泪(相信眼泪也是疼出来的),口中只是含糊不清应答。老五子继而喝令恩来自始至终不敢动弹的后援:“滚!”恩来后援团们如获大赦,甚至没有问一问恩来的伤势便扶着自行车鼠窜。  老五子最后警告恩来:“再碰杨斐,就砍死你!”恩来精神似乎已经崩溃,只有唯唯诺诺作答。  然后我们集体前往当时G市还算不错的明洋酒楼庆祝,我的哥哥早已等候多时。席间众人开始夸耀自己下手狠毒,老五子自然是夸耀的最凶的一个。  我则和中间某些人结成了“兄弟般”的友情。  第二天恩来请病假没来,我则由老五子、小刚他们护送上学。礼拜一恩来如期上课,他在我面前总是低着头。  我就和老师发生争执离开那中学后,就再也没见过老五子。多年后我向班花(那班同学我只跟班花保持了联系)询问恩来情况,据说是很早结婚了,进了工厂顶编。  进入90年代中期,订场子这种不合时宜目标过大的斗殴行为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遭遇战、伏击和玩脑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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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惑这个词出现的时候,我早已远离那段荒唐的生活。  不过确切的说起来,我只算是个边缘人罢了。  我那个时候的流氓分三种:大流氓、中流氓和小流氓。  大流氓通常是很富有的爆发户,性格粗鲁,在处理某些事物的时候崇尚暴力,于是少数他们这样的人身后跟着一大群中流氓。中流氓可以算是职业流氓,他们基本上不从事任何其他职业,只在大流氓鞍前马后效力。当然也有个别由中流氓升级为大流氓的,不过极少极少---今天我那个城市里当年的中流氓么还能在那里生存的凤毛麟角。  小流氓就比较复杂了。一类跟着中流氓从事职业生涯,一类自己有工作但与其他同事关系比较接近,有事也就一个电话一个呼机(那时侯电话呼机也是奢侈物了)就出动的。  我则属于第四类。  边缘人好象是部电影,不过没印象了。  那时侯我读初二,留过一级。小学至出初二的我,顽皮而任性,只是比较胆小怕事---皆因我身体太过瘦弱。因此即使留级也仍是同学欺负的对象。  我的哥哥则不然。他孔武有力又绝顶聪明,很小就在我们居住的厂宿舍区建立了自己的圈子,而且经常性出现一些危害社会治安的活动当中。比如偷铜卖铁了、盗窃农民兄弟的西瓜了、打群架了等等。我很小就跟在他后面,象被保护动物一般受宠。  记忆中家里还不算富裕的时候每当我想吃零食便嗲嗲的指着目标物对哥哥发出“哥哥我要那个。”“哥哥我要这个。”一类的哀求。哥哥便想尽办法满足我的要求。当然手段不无非法---拿了就跑、唆使他人盗窃或威胁富裕一点的孩子出钱都是他的拿手好戏。当然现在他作为一家公司的老总,这样的事是不会干的啦。  上学后哥哥保护我的机会便少了许多,加上被他欺负过的不良同学留级到我的学级,我受欺负的概率就大了起来。  起初受欺负还踉踉跄跄跑到他的班上去告状,后来发现告状后招来的是更多的报复以及老师的斥责后(有一年小学我的老师评语是:喜欢惹是生非,一旦打架输了就叫哥哥来帮忙。导致我哥哥挨了好一顿打。),我就不再告状了。只能默默接受。  日子蹉跎到初二,终于还是发了一次狠。  我的同学,还记得姓胡吧,暗恋上了别班的女生,于是在做操(不知现在的学生还做不做操?)后受到了那女生的另一个有社会背景的追求者(当然也是学生)的责难。我在旁帮着说了两句,立马尝到了苦头---刚下一节课,我就在教室门口被那追求者的小流氓朋友狠狠的掌了两记耳光,当着几乎我全班同学的面!小流氓走后,我竭力想保持坚强的表情,可是疼痛还是把我的眼泪拽了出来,那个丢份哟!连事件引发者也嘲笑我的软弱。  我马上翘课前往寻找我的保护者---偏那么巧,我哥哥随全班去参观不知什么工厂了(说起来小时侯参观过的那些工厂基本上都倒闭了)!让我无所适从。这时候我想到了寻找我哥哥的上线---一个绰号“光头”的中流氓。  我的小舅是个大流氓,中流氓隶属于他的势力(这么说不知合适不?)。  光头听了我的诉苦,二话没说递过来一把刀,说你只管去把追求者砍了剩下的我负责。起初我不敢,却不愿显示我的软弱。光头看出来了,说你砍了他以后再有人欺负你我24小时保护你。接着他教了一些砍人的基本知识给我,象砍人先砍脑袋呀(据说这样威慑力巨大又不至于致其死地);千万不要捅呀(可惜的是光头没有按自己的教材行事,他在96年一次群架中捅死人被人民政府处以死刑)之类。我茫茫然握紧刀,也不知自己在干些什么。  就这样,下午放学后,我守侯在学校门口的林荫道上。光头则带着随从在附近设岗。说道这里不得不提我们无能的校卫队,他们共两个人,在一次校门口斗殴中双双入院后就再也不敢干涉校门以外的事物。这也给我的违法行为间接的提供了机会。  追求者大概预计到我会报复,约好了他的小流氓朋友在校门口集合。不过他的朋友显然认识或知道光头一伙,再被光头同样甩了两记后泱泱离去。  光头确认追求者身份后,推我一把,大声斥道:“去!”  于是我举着砍刀冲出,追求者自然如惊弓之鸟般逃窜,我追上前就是一刀!可能由于经验不足兼且心慌加上书包的重量(掉在拿刀的手臂上)使我手举得不够高砍得不够用力,第一刀只在追求者的背上划出一条痕迹。追求者立即瘫倒在地,口中哀求。而我看到的是所有出校同学几乎都在围观,于是马上砍下第二刀,这刀把追求者肩膀砍出一个大口,顿时有鲜血涌出。我见血立时手脚发软,一种杀人的感觉充斥在脑子里。光头叫我不用砍了,用脚踢!于是我照办,狠狠朝追求者踢了几脚。接下来光头让我走,我把刀掖进书包,头也不回往家里跑去。  后来可能因为光头的威胁,追求者也不敢报案,次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不过从那时开始,的确没有人欺负过我。但是在班上在学校我的身份一下子特殊起来,连最调皮最坏的学生也不再与我说笑。我就象个病原体被隔绝着。  学期结束,我央求着父亲托关系帮我转了校。  那把刀我一直保留着,直到95年去兰州工作,登机前被哥哥没收。后来就不知去向了。  以后参加过各种各样的斗殴,也用过各种诸如铁链、曲棍球棒、刹车锁之类的金属武器,但是再也没有用过刀。  大概我不是个合格的刀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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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楣坞,秋风瑟缩。  一个男人下了马,可是犹豫着不敢进去。  “好大的杀气!”这男子仿佛在跟他的侍卫说话,但神态完全是自言自语的表现。  李儒,董卓的女婿,天下第一人的军师。  终于,李儒奈不住秋寒,走进了楣坞。  楣坞里确是一片凄凉景象。  尸体!到处是尸体!  饶是久经沙场的李儒,也看的有些心惊。  “太师他又为什么事情愤怒了?”李儒明白--自己的岳父每当愤怒到无法控制自己时,便要杀人。  而这种情况自进入洛阳以来几乎就没有发生过。  难道因为他?或者因为她?  李儒快步走过中庭,他实在不愿意让自己过多的猜测。  七星刀果然异常锋利!董卓望着连血都没沾上的刀刃,不禁有些感慨。  又杀人了!我曾发誓不乱杀人!董卓觉得自己在做一场噩梦。  可是这分明不是梦,四十六名男男女女的尸首横在楣坞各处,再也无法醒转。  吕布!貂禅!是你们让我举起了屠刀!  董卓想到这里,咬着牙向貂禅的住处冲去。  “嘣!”董卓撞在快步前来的李儒身上,竟摔倒在地。  李儒赶紧施礼:“不见太师尊驾,该死该死!”  对满地的尸体视若无睹,他很聪明。  董卓坐在地上,怔怔的发呆。  良久,董卓忽然大笑:“老了!老了!居然一撞就倒!”  李儒不知其意,惶恐的束手而立。  董卓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把七星刀递给李儒,说道:  “你在这里等我。”  李儒看着手中的刀和快步走入貂禅住所的董卓,不知所措的眯上了眼。    长安,王允府。  “如果李肃可以动员到京师卫戍部队三千人,加上吕将军的破敌、陷阵二营的五万人马,偷袭楣坞还是可以保证成功的。”士孙瑞很为自己能把李肃拉到自己阵营而骄傲,但其实李肃是因为吕布的缘故。  “楣坞只有守备军一千五百人,虽然都是西凉死士。但和我们破敌、陷阵两营相比,无论人数还是都有差距。”张辽奉行着“军人必须服从命令”的格言,也加入王允的阴谋。  吕布沉默着。  “唯一担心的是李榷、郭汜的西凉主力……”王允目视着与会的诸将。  “这点不用担心!我已经给马腾去了密信,约定他们牵住李郭大军。”作为吕布左右手的臧霸自然也是这个阴谋的实施者之一。  现在只差吕布的态度了。  阴谋家们环绕在他的身边,焦急的盼望他的承诺。  吕布却一直在想着一个人。  一个叫貂禅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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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罗汉!?”  一刹那,唐傲、李仙风脸色都微微一变。  花罗汉,本名不详。17岁出家,在少林寺担水13年后被逐出。大破河东三十二家镖局。所到处,鸡犬不留,人称“只化人头花罗汉”。  这是青龙会资料中对于花罗汉的记录。  在这段记录下面,有一篇小篆附录,是这样写得:此人武功刚而带绵,不出手似若平凡,出手则山河变色。慎之,慎之。  数年前,李仙风与唐傲携手刺火云刀高离遇伏,被火云门七大高手围攻。花罗汉施以援手,二人得全身而退。  事后,花罗汉不置一言,大笑而去。  为什么这个时候他又出现?  李仙风正在沉吟,花罗汉已大步迈入。  他施施然在李仙风左首坐下,道:“酒呢?不喝酒干坐着有甚意义?”  唐傲忽一笑,道:“和尚要喝酒,老道士还想什么?”  李仙风大笑,道:“对!不喝酒干坐,真是无趣极了!小二,酒来!”  酒是村酿老白干,三人却豪饮无话。  转瞬,坛已见底。  李仙风拱手道:“上次承蒙花罗汉援手,牛鼻子在此道谢了!”  花罗汉仰首又是一碗,道:“道谢做甚?再请和尚喝酒便了!”  李仙风莞尔,道:“不错,喝酒便了!小二,上酒!”  花罗汉大笑,道:“不喝酒怎称男儿汉哪!请!”  二人又是数碗。  唐傲道:“谁说不喝酒不是男儿汉?我就认识一个人,如今滴酒不沾,可是世人提起,无不称他是好汉!”  花罗汉睁圆双眼,直勾勾瞪着唐傲,道:“小百脸倒是说说那人是谁?”  唐傲给自己倒上碗酒,一饮而尽,一字一顿道:“辽-东-袁-崇-焕!”  二人听到此人,脸色皆变做敬畏之色。  李仙风道:“此人倒不愧是铁铮铮的男儿汉!”  话音未落,几点寒星闪过,客栈的灯火顿时全灭。  漆黑中只见寒光四起!已有惨呼声响起。  良久,一只颤抖的手打亮了火折,客栈已是大不一样。  除了唐傲、李仙风和花罗汉仍端坐无恙外,他们身旁竟多出六具尸体。  唐傲轻轻接过犹在颤抖的小二手中的蜡烛,道:“看来孔雀翎的诱惑真是不小!”  李仙风笑容忽褪,道:“莫非你就是因此而来?”  花罗汉大声道:“和尚也是因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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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黑色闪电如毒蛇吐信般袭向吕布,吕布看似已无从躲避!  漆黑的夜色也因这一刺而变得骤然明亮起来,所有人的视觉却都被这这一刺的速度晃得一片黑暗。  刹那,天上地下的生灵变得寂静。  寂静中是否已决定了吕布的生死?  夜色依旧漆黑,风雨依旧飘摇。  巨人的长矛却已被吕布握在手心;巨人坚毅的眼神也因武器被对手制住而变得略显脆弱。  汗水成珠,大颗大颗从张益德的脸上滑落。  巨人怒吼,巨人无奈。   那矛头竟因二人的用力竟变得扭曲起来,如毒蛇蜿蜒。  巨人似乎已力竭了。  吕布左手已高举起日月冲天,要给这奋勇的莽夫以致命一击。  谁人见过极光?  据说那是极北苦寒之地奇景。当天地冻结,万物簌簌时忽见一道光弧从半空而来---人见其光而心感太阳之暖,然而转瞬便僵死于其光之寒。  刀如极光。  关羽之刀如极光。  大地顿又明亮辉煌,张益德的脸色又从死灰变得重见生机。  日月冲天若斩开那黑巨人的咽喉,吕布势必也将被这极光撕裂。  吕布只有单手握紧画戟,分出全身一半力气挡住了关羽这一刀。  吕布的胜势立显颓败。  三人在夜色中对峙,数十万的士兵、无数的骁将,竟无一人敢上前参战!他们深知这英雄间全力的对决,任何人贸然搅局都有杀身之祸。  三人呼吸声已清晰可闻。  关张二人稍重,吕布也是明显的用尽全身之力。  刘备知道时机到了。  雌雄双剑的绞杀,此时的吕布是万万无从闪避的。  一声轻咤,双剑已呈剪刀之势向吕布咽喉袭去!  左右手皆以被困住的吕布眼看便难逃一死!  张辽在远处望见打马急奔,口中大呼:“刘备小人!以多欺少!”  奈何他实在离得太远了---不等赶到,吕布势必人头落地。  连观望良久的曹操也不禁发出一声叹息。  血,已是如雨点触地般四散溅出。  吕布却没有死。  董卓的双手,已分别牢牢抓住雌雄双剑。  但是董卓无论抓住雌剑的左手还是握住雄剑的右手,都是鲜血淋漓。  这变化让战场的将士大为震惊!  身居统帅的董卓,竟为了义子性命冒险来到前线!而他什么时候从城楼冲下的,居然连一直在他身边观战的李儒也没有察觉!  关张忽地交换眼色,已弃了各自兵器,拔出随身配剑向董卓刺去!  不错,谁不明白“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  杀死吕布这样的武人可能天下扬名,但杀死他的主子董卓就是为大哥夺得天下增添了一个沉重的砝码了。  义兄重振汉室的理想,关张不是不知道。  可是他们情急中忘了吕布的存在。  日月冲天的寒气已横在两人的配剑面前!  那寒气在说,董卓死,三兄弟也死!  刘备胆怯了,他已放弃双剑。  关张只好作罢。  吕布拦腰抱住董卓,策马向关上狂奔。  沉默了半晌,反董卓联合军爆发出一阵欢呼。  虎牢之战,就这样画上了句号。  翌日,董卓挟皇帝迁往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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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一般人可以杀死华雄的。  吕布和董卓都这么想。  可是华雄的尸体确实摆在他们眼前。  没有首级。  脖子上是一条整齐的切口。  “好刀法。”吕布道。  “的确不错。可是华雄并非死于刀下。”董卓翻开华雄的铠甲。  心脏处有一个深深的伤口。  血迹已经凝固。  “先被刺中,之后才被斩下了首级。”董卓望着吕布,“敌人有一个擅长于枪法和偷袭的人。”  “偷袭?”吕布显得不解。  “不错,偷袭。”董卓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关东军的驻营地,“没有人可以一对一正面刺中华雄的心脏。”  “两个人的夹击...”吕布的眼睛里有些深沉的火焰在燃烧。  “这个世道的战场是没有道德的。”董卓扬了扬手,招呼属下把华雄遗体抬走。  “明天我出战!”吕布回头便走。  董卓望着他的背影,把担心的话语咽下。    华雄的眼睛仍然睁的很大。  孙坚还在回味华雄的勇猛。  前一天的晚上,他们遭遇了华雄的伏击。  祖茂、俞涉、潘凤...这些知名的武人在华雄的面前显得那么脆弱和不堪一击。  直到关羽的出现。  可是就连关羽也只能和华雄战个平手。  当关羽和华雄的刀架在一起时,孙坚冲了上去。  大家说只看到红光一闪,华雄就毙命了。  事实上远非如此。  当华雄的嘴角泛出血沫时,他仍然在咒骂孙坚的突袭:  “你这个卑鄙的家伙,将来一定受万箭穿心之苦...”  随后关羽斩下了他的首级。  “对你这种家伙不必讲什么战场道德!”这是关羽说的。  也许是对孙坚和自己的一种安慰?  孙坚把功劳让给了关羽。  虽然损失了一些人马,但是汜水关就这样打下来了。  “我们应该乘胜追击!!!”关羽义弟张飞的叫嚣。  尽管赞成这种主张,袁绍还是忍不住白了这个不懂礼仪的粗人一眼。  他的弟弟袁绍更是高叫:“把这粗俗的家伙赶出去!”  袁术明显是有些嫉妒张飞义兄的功劳。  “早知这么容易我便去了!”这样的话他居然都说的出口。  大帐内的气氛变的紧张起来,诸将有的默不做声想看张飞的恼怒,有的紧闭着嘴唇愤慨袁术的无知自大。  又是曹操平息了对峙。  他将关羽三兄弟劝回了自己的营寨。  尽管这样,跟随公孙瓒而来的小小县令---刘备和他的兄弟们还是出尽了风头。  而胜利的喜悦也促使诸将不假思索便同意了翌日进攻虎牢关的提议。    秋天已经快过去了,所以风来得更加萧杀。  军旗在猎猎舞动,可是谁又知道它是不是因寒冷而瑟瑟打抖?  还好有一丝阳光在照耀这片兵刃的森林。  让他夺目耀眼的万点光芒预示着大战的临近。  虎牢关下,二十万董卓的军队严阵以待。  不远处,关东军的铁骑也蓄势待发。  吕布想念已久的大战,终于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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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是第一个?”  吕布的呐喊直冲天际。  连环铠、百花袍,手中的日月冲天闪出夺目的光芒。  这就是吕布?所有人在想。  望着犹如天神般单枪匹马在阵前挑战的吕布,关东将领们的马仿佛也开始萌生退意。  畜生的感觉也只有恐惧。  谁是第一个?  第一个......送死的?  “我去。”方悦握紧了自己的枪。  “你...你有信心么?”王匡实在不愿意自己的爱将死在自己面前。  “明公!方悦即使死,盼能激起诸将战意!”扔下一句话,方悦已冲到吕布面前。  “河内的方悦?”吕布的目光审视着对手。  方悦没有回答,手中长枪已毒蛇般刺出。  吕布闪身躲开,日月冲天已经到了方悦脑后。  “明白了!你去吧!”吕布已经知道方悦必死的决心。  方悦倒下去的时候,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的阵营。  我会死的有价值的!方悦最后时刻想。  他死的有价值吗?  有!穆顺已经冲了上来。  他是张扬的部将。  他也倒了下去,在他的主人面前被刺倒在地。  日月冲天已经沾满鲜血。  “我们该有个了断吧?”继承穆顺出战的人让吕布有些吃惊。  “是你?武安国?”吕布的眼睛里喷出烈火。  “来吧!吕布!让死去的丁原来看看你的孝心吧!”武安国的锤已经挥舞到了吕布面前。  吕布轻轻挡开了这看似沉重的大锤。  “你知道你给我带来了机会吗?”吕布用残月斩下武安国的右手。  “哼哼,你杀了我吧!”武安国忍住疼痛,用左手挥锤猛击吕布。  吕布竟然没有闪避!他硬生生用胸膛接住了这一击!  鲜血,从吕布嘴角泌出。  这当是给义父的赎罪!  武安国也有些吃惊。  可是随即而来的痛楚让他忘了这一切。  他的左手也被断日割断。  武安国晕了过去。  吕布勒起赤兔便要向武安国踏下。  可是转念间吕布又改变了主意。  没有这个人,也许今天的一切都会有所改变。吕布想道。  他没有再理晕倒的武安国,向着关东军高喊:  “还有人吗?”  关东军纷纷后退。      虎牢关上,董卓正在观战。  “是不是该鸣金了?”从吕布被击中那一刻起,他就不停向身边的李儒询问同一个问题。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关心那个匈奴人的后裔。  从第一眼看到这男子开始,董卓就知道这是个匈奴。  他的五官和自己深埋在内心的那个人实在太象!  董卓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  李儒却满怀怨气。  从没有过,我的岳父从没有过象现在一样对我或其他什么人付出这样多的牵挂!李儒想。  所以每一次董卓问那个不厌其烦的问题时,李儒便回答:  “温侯尚能战!明公毋忧!”  其实李儒巴不得吕布被一枪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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