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绝】        (——逸风流影之死)  (引子)  月色冷冷的,从天井里照下来。他低低笑着,那份清明风采与颜色,狂狷的,坦然的。他的王者风范是关不住的——是的,即便他自己亲手铸就的这个金碧辉煌的牢笼,也囚禁不住他一派浩浩的自信,囚禁不住他泱泱磊落的气度。任何人,也奈何不了他,任何事,也击败不了他的王啊!在这白昼将要降临的夜,你在想些什么呢?  是曾以如何傲然的姿态俯视着窥探着江山一派锦绣风光?是追逐着欲望的日日夜夜,要在史书中建起镌刻下自己名字的恒常?还是整军待发,磅礴的气魄和他胸中驿动的年少轻狂?或者是在风起云涌鼓角铮鸣过后,一派寂然后了无挂碍的笑语?  有没有想起呢,那个漫长的,几近等待了一生,也是用一生来等待的的夜啊?  修长的指,轻挑起黛色,描画弯弯的娥眉;轻持着色笔,在两颊刷下娇艳的酡红。看着镜中的她,已是一生最美的时光了:可是她第一次用心的妆扮,要迎接的是谁,要迎来的是什么呢?  当山河中京师里为那个人掀起的风雨,已经止歇为空宅里黯然回荡的笑声,她的歌吟,唱的依然是金戈铁马,滚滚红尘。风吹过琴弦洞箫,仍旧诉说着那个欲要簇拥历史前行的狂人的传奇。许是只有他那样的狂人,才能让这个倾国红颜生死相许吧?  夜深深,夜未央。空荡荡的庭院里只剩她独自徘徊。眼前依稀幻出他的身影,那是起事前的漫长得不真实的夜,他仰望天际,低低的呢喃着:  “……这一夜,好长啊……”  那一刻,他的语气甚至有点凄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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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长,小弟…不才,我军…全、全军覆没!”  帐下跪着狼狈万分的严舆,他喘息着,不敢稍稍抬头,看他的兄长一眼。大帐里静静的,除了严舆的喘息,几乎没有半点声音。谋士们战战兢兢地站在两旁,不说一句化,几个将领也沉默着。谁都知道,“全军覆没”,可能还不足以形容这一仗败得不堪。  “小弟…没用,任凭…任凭兄长处置!”严舆的头垂得更低。这个年轻人实在不敢想象,这一次哥哥会如何震怒。可耳边传来的问话却不带一丝火气:“舆弟,你起来。我不怪你。”  与想象中不同,兄长竟笑着。他单手据桌,上身前倾,一脸的兴致勃勃:“舆弟,快告诉我!归影沉衣小儿,是怎样得了胜去?”  ……他实在不愿回想。在他踉跄逃回的时候,甚至不知自己如何得了性命。直到入了城门,拉起吊桥,他才提起勇气望向身后。大半军士都拜服在地,降了孙策。不是慑于军队的威势,而是拜服于他本身。没错,他就是那样的人,这白马上的红袍将军,天然有一派王者的气势。他明亮的眼睛环视着战场,笑着,不时与身边的将领们说上几句什么。与他交谈最多的,是他身后哪个看上去年纪相仿,温雅的黑衣少年。可是,那个人……!  “哦?那是谁?”吴宇林眼前一亮。他热切地向他的幼弟伸出手来,拉他在身畔坐下:“——说下去!”  “上啊,大家上啊!”严舆挥舞着大刀,高声呼叫着:“孙策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可不是胡说,他想。看哪,孙策的军队在我军的压制下渐渐后退了!  严舆注意到那个黑马上的少年。他和他的一队人马突入太快,此刻由于双方大军此进彼退,已是陷入重围。很容易就能看出,这个急燥冒失的家伙是敌军中地位很高的将领。要是能乘此机会擒住了他,定是大功一件。  严舆大喜:“哈哈,抓住他!不要放箭,抓活的!”  乱军中,少年将军从容自若。一声令下,他的队伍迅速收缩,结成了一个圆阵。  “好!”吴宇林骤一击掌,帐下将校俱是一愣。他看看幼弟,那孩子更是一脸迷惑。他一笑,拍拍严舆的肩膀。  “舆弟,你知我为什么要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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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两个少年的名字已经震慑天下:一个是长沙太守的长子,烈风一般呼啸而来的江东小霸王:归影沉衣;另一个则是他的结义兄弟,素有“顾曲”之名的逸风流影……】【即使身为大汉的丞相也依旧感到畏惧吗?邪恶董卓久久沉默着。那两个少年,一个耀眼得犹如太阳,而另一个,浑身散发着黄泉的气息,笑得象个死神。有人能同时面对这样的两个人吗?……】近期将推出一篇小说,背景、历史事件等基本遵照三国演义,人物将替换为网友,也就是由参加的网友处身于三国之时、三国之世,展现与当年英杰所不同的风采!故事从孙策起兵一直到周郎之死,在这个过程中出场的三国人物大家都可以报名替换……:)不过由于该小说构思策划是在古城进行的,因此有部分角色已经决定了:孙策:这位在故事中期就英年早逝的准主角由古城太守归影沉衣(凌子羽)饰演。周瑜:当然由他的崇拜者逸风流影担任:)小乔:自然是他夫人雾露灵姬负责了:)目前已申请的坛友:吕布:飞将军吕布(天蝎)貂禅:花妖v红杏(狮子)紫燕(周瑜之妹):梦蝶公主蒋干:将军夏侯(天平)于吉:黑暗武器(双鱼)阚泽:区野鹤曹操:邪恶董卓诸葛亮:绯衣青锋(摩羯)严白虎:吴宇林魏延:便签儿(天蝎)庞统:脉搏奔流(射手)蔡中:MQOLP小乔的侍从:小将关平(水瓶)太史慈:太史子义(处女)梦影(周瑜二妹):梦江南孙尚香:古惑玉女(天蝎)赵云:白袍小将zy(射手)甘宁:勇猛甘宁黄忠:天涯明月(射手)张辽:忽忽猪(摩羯)鲁肃:孔门弟子(双鱼)刘备:张一剑(天蝎)大乔:长发遮面之贞子路人甲:连过五人……饭馆掌柜:亚子在世……故事中登场人物性格不必与史实符合,我们是三国幻想在线:)不过不欢迎副ID参加……如果对这个故事有兴趣,请跟帖说明您想扮演的史实人物,并从十二星座中选一个您认为比较符合人物性格的,如果有兴趣可以自己设计一些情节。如有两人以上申请同一个角色请协调一下,如二位仍想竞争该角色请再提交您构思的相应经典剧情片段一个!如果实在没有您想扮演的史实人物,可以根据情况自创。三国女性人物太少了,简直是和尚戏……而各位兄长!!小弟拜托你们还是尽量扮演史实人物,不然会因为缺角色导致戏演不下去的……三国简直是和尚戏……预计其他将在文中登场的角色:孙权 程普 黄盖 凌统刘备 关羽 张飞郭嘉 程昱 夏侯敦目前就想到这几个,以后会逐渐增加的…… 因为本小说是以东吴人物为主线,强烈请求各位尽量扮演东吴人物!!另外……因为本小说是以东吴人物为主线,所以和他们没有交集的人物恐怕戏分很少……(哎哟,别打我……)各位想要改换角色完全可以提出来……(哎哟,我都说了别打我……)说明一下,因为小说第一版是“碧血柔情篇”,所以要求这段剧情不含搞笑成分,严肃一点,而且不要写成武侠……至于第二版的搞笑篇可能会在小说连载结束之后推出,也可能随小说一同滚动推出。因为发稿仓促,这个告示应该会有很多疏漏之处,恳请大家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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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巾之梦》 黄色,是土地的颜色。农民,是土地的儿子。 然而有一天这黄色变成了席卷整个汉室江山的劫火,那些举起这燎天大火的人,就是土地的儿子…… 我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 记得我还是个幼童的时候,祖父笑眯眯的摸着我的头,说:“一斤棉花一床好被,一场瑞雪麦苗好睡。庄稼汉又能过个好年啦!”全家人就一起笑起来,一起盼着一个好年景。 之后我渐渐长大,祖父已经去世,父亲脸上却渐渐失去了笑容。有一天他沉思良久,终于一咬牙,转身摸出几年的积蓄,回过头来却已换上了笑容:“二娃,你比你哥伶俐着呢!去村学,让先生教你念书去,长大了,也考个功名——” 于是我懵懵懂懂地进了私塾,虽然不知“考功名”是什么,却也感到了父亲眼里热切的期待。 于是父亲看着我的时候也会憨憨地笑:“二娃,等你考了功名,当个大官,可要给庄稼人过过好日子哟!”这样想着,似乎租子、捐税,全都算不了么,咬咬牙就挺过去了。 同学中有个小哥哥叫长生,个子高,力气又大。每次家境殷实的同学们欺负我,总是长生哥出头为我打架。为此,他没少挨婶子的骂,可他每次总是厚道地笑笑:“这算什么?咱们穷孩子不互相帮扶,还有谁来帮咱们?” 只要看见长生哥,我就觉得天塌下来也不算什么大事。 邻家张伯的独生女儿小缨总喜欢跟着我,我也特别喜欢她。张伯时常会慈祥地笑着,问我:“孩子,你长大了就娶小缨,可好?”那时小缨就会和我一同大声回答:“好!” 时光飞逝,父亲的脊背一天比一天更弯。我知道捐税一天比一天重,他挑着千斤的担子,给压得喘不过气来。不过我也能下地帮父亲干活了,我不再是瘦小的孩子,也能拉住借来的那头脾气很倔的大公牛。长生哥时常跟我演习武艺,还告诉我:“习文固然要紧,也要用心练武。想要功成名就,两样缺一不可!” 怕什么,有长生哥在,天塌下来又算什么! 然后父亲向张伯下了聘,虽然我们两家都没有余钱,只等割了麦子,就要给我们成婚了。长生哥还不知道呢,他又因为打架给婶子关了起来。等婶子一放他出来,我就马上告诉他,我要娶这个全村最美的姑娘了。 可长生哥终于没赶上替我高兴。 熊太守的儿子熊虎来田里打兔子,一眼看中了小缨,抢她回去要做小妾。我和大哥追上去,却被官兵毒打了一顿。我真恨自己!我为什么不跟长生哥好好学武艺,我都保护不了小缨!接连几个月,我梦里都响着熊虎的狞笑,都看见小缨痛哭的眼睛…… 父亲把大哥背回家,没几天,大哥就死了。张伯到县衙去告状,也给苗县令打了出来。两个老人抱头痛哭,喃喃念着:“苍天啊……” 后来苗县令在公堂上给人打死,熊太守和熊虎也被杀死。我知道这是长生哥干的,官府正通缉他。我只盼他快快逃走,逃得越远越好。我只恨自己没用。可小缨……终于没等到长生哥去救她,为了不让熊虎碰她,被抢去的那天就已投井而死了…… 那天父亲沉思良久,长叹一声。“二娃,这官……是当不得的……还是,回来务农吧。” 背影佝偻的老父虽不知道“举秀才,不知书”,却也明白,官,终究不会给庄稼人过好日子。 连年大旱,田里颗粒无收。可租子、捐税还是照样要收,而且越来越重。父亲终于一病不起,到死也没闭上眼睛。他无神地瞪着房顶,大喊一声: “苍天有眼……!” 家里,竟连一张草席都没有! 母亲悬梁自尽……小弟活活饿死……我抱着饿得哭不出来,只是不停抽噎的妹妹,茫然地望着天空。 ——苍天啊!你真的有眼吗? 大贤良师救了我们兄妹。他名叫张角,是个神奇的老人,能用符水咒语给人治病,还有一本神奇的书:《太平要术》。 “这本书不光是法术。我受人供奉也不是因为我的法术。”老人郑重地说。“我会把这本书教给你们。我全都教给你们!” 我一下就被那本书吸引。 荒年的时候父亲把大姐卖了。最小的妹妹刚生下来,母亲就叫大哥把她扔到荒野里去。他们说,女孩是赔钱货,没用处。可大贤良师告诉我们:“夫男者,乃天之精神也;女者,乃地之精神也。天地之性,人命最重,若贱杀女,深乱王者之制,大咎在此也。”原来女子和男子本是平等的。大姐应该也遇到了大贤良师派去的弟子,她也会过上好日子吧? “积财亿万,不肯救穷周急,使人饥寒而死,罪不除也。”他指责那些富户囤积居奇,不肯救济百姓,说他们“与天为怨,与地为咎,与人为大仇,百神憎之。”还骂他们是粮仓里的老鼠,独占大批粮食。骂得好!当真骂出了百姓长年的积忿! 他教人人都耕作纺织,让大家互通有无:“天生人,幸使其人人自有筋力,可以衣食者。”“人有财相通。见人穷厄,假贷与之,不责费息。”又说“诸神相爱,有知相教,有奇文异策相与见,空缺相荐相保,有小有异言相谏正,有珍奇相遗。”这样的道理长生哥教过我,穷人自应互相帮扶,不然有谁会帮我们?——不不,大贤良师就一直在帮我们,扶助所有人。他一定是上天派来救济百姓的使者吧? “不。我不是上天派来的。”老人变得凝重森严: “因为苍天死了。” 苍天死了!! 贪官污吏享尽荣华富贵,百姓反而家破人亡,从来都没有报应。原来是因为——苍天死了!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我们太平道的弟子已经遍布青、幽、徐、冀、荆、扬、兖、豫八州,达数十万人。我们不信神,不求天。因为苍天已死。 “黄天?那是什么?”我曾经问过大贤良师。 他微微一笑:“黄色,是土地的颜色。” 唐周背叛了太平道,大贤良师星夜起兵,自号“天公将军”。这个威风凛凛的老人跨马横刀,纵声高呼: “今汉运将终,大圣人出。汝等皆宜顺天从正,以乐太平!” 我们不信神,不求天。苍天已死,这个号称“天公”的老人才是我们的神袛!对,他就是我们的“天公”! 旬日之间,天下响应,官军望风披靡。我知道天公振臂一呼,必然应者云集,然而响应的人数之多远远超乎我的想象。大部分都是象我,象大哥,象长生哥这样的农民,大家脸上都带着饥饿,带着淳朴,带着希望。这样的我们要轰轰烈烈地战一场!既然苍天已死,我们就要让他天翻地覆,让我们的黄天取而代之! 我们头上裹着黄巾,因此被称为“黄巾军”。那么,就让这土地的黄色横扫中原,席卷天下吧! 京师震怖。朝廷急调各地诸侯重兵前来…… 我军在广宗驻扎时,随我前来的妹妹仰头数着星星,问我:“二哥,黄天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我一愣。 她并不待我回答,只是自顾说下去: “大概,就是咱们庄稼汉有了自己的地,不用交租,不用征税,打的粮食都归自己吧?——到那时候,满仓都是金灿灿的麦子…黄澄澄的苞谷……一定,一定就象咱们的头巾这样黄……”她天真的小脸满是希冀,大大的眼睛里饱含着虔诚。 没错!黄天一定就是这样的!我看看身边的同伴,他们都是一副心向神往的样子。原来大家想的都一样。 黄天……一定是这样子的。 还在我们幻想着黄天的样子时,诸侯的精兵已经来了。如狼似虎的官军如收割麦子一般残杀着本是农民的同伴,而我军与之苦苦相持,浴血奋战。 我们要将这苍天推翻! 我们要让天公的黄天取而代之!…… 一小队官兵突然猛冲而来。他们的将领勇不可当,本处于我和几个同伴保护下的妹妹一下被冲散了。我嘶声呼喊着,拼命往妹妹的方向杀去,却被乱军越冲越远。 骤然之间,那个将领从我身边疾驰而过。那是个红脸大汉。 我立时惊呆了。即使不是白净脸庞,即使面如重枣,我也立时认出了他来! 那个与我共学、帮我打架的厚道的长生哥! 那个教我武艺、侠义心肠的长生哥! 那个不畏强暴,杀县令、杀太守的长生哥! …… 一柄刀从身后砍来,我没能避开。 再睁开眼睛见到的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我拖着垂死的身躯艰难地跋涉着,最后终于找到了妹妹。她天真的小脸上满是血污,大大的眼睛再也不会睁开了…… 抱着妹妹,我毫无目的的走着。好象是在一瞬间,我突然察觉前方有一个人影。 ——是天公! ……我们不是有天公吗?有创造了那么多神奇的天公呀!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还会失败?! 他孤独地站在这被血染成赤色的平原上,染血的白发披散在肩上。他的身影显得那样憔悴,那样苍老。 “我受人供奉,不是因为我的法术。” 他当年的话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在这一瞬间我才终于想起来。 我们奉为神明的大贤良师,同时也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一阵风过,什么东西从天公发间落下。他的眼睛猛然张大,猛然伸出手去,重重地、紧紧地抓住了它。 ——黄巾!! 老人久久地注视着这一方黄巾,良久良久。之后他骤然抬头向天,大声呼喊: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天公苍老、嘶哑的声音一遍遍高呼着,那悲愤、苍凉的声音在整个旷野上、苍穹中久久回荡: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苍天已死—— 黄天当立—— 岁在甲子—— 天下——大吉——…… “黄天……究竟是什么样子呢?…大概,就是咱们庄稼汉有了自己的地,不用交租,不用征税,打的粮食都归自己吧?…到时候,满仓都是金灿灿的麦子…黄澄澄的苞谷……一定,一定就象咱们的头巾这样黄……” ……黄色,是土地的颜色……农民,是土地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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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自己可以抛开过去的一切,我错了。从我发现公瑾也出现在那个战场上而立即下令全军撤退时起,我就知道,不管经历了什么,心的方向是改变不了的。孟德并没责怪我,一如既往的与我商讨天下大事,而我完全没听进去,我眼前幻出了柴桑那段快乐的日子。伯符的笑爽朗亲切,公瑾的笑骄傲温柔……  “军师?”孟德诧异地看着我,“怎么了?”  “哦……没、没什么……我不要紧……”我这才知道孟德已唤了我几声了。  “军师,你脸色好象不太好,还是回府去休息一下吧。”  孟德是这样注重我。不过,他重视的是“军师”,而不是这个站在他面前的“我”。突然发现如今的生活和过去并没有什么区别,一样也是不休止的治政和治军,为建设而建设。因为厌恶这样的生活而投奔孟德,却为他做着当时为伯符所做的一切吗?我不知自己的努力是否还有什么意义可言。这样想着,我愈加怀念关怀我的伯符,包容我的公瑾。于是匆匆离开了议事厅的我,循着记忆中的道路回到了曾经熟悉,此刻却显得那样陌生的城市。  公瑾府邸前守门的卫士是我过去的旧部,他并未因如今的敌对而阻拦我。他说,这是周都督的命令。他看我的神色很怪,象是有些厌恶,憎恨,又好象怀念,还有一份沉重的悲哀。但我无心探究缘故,快步走了进去。公瑾,公瑾。你可也在想我么?  刚刚踏进大厅,我便愣住了。白绫,白幡,白花,白色满满地占据了整个空间,令人感到一阵郁闷。那种压抑的感觉几乎使我窒息,我强忍着眩晕和胸口的烦恶一步一步走了进去,每一步都象迈向一个未知的深渊。  站在那里等着我的是沉静的公瑾。我恐惧的看到他眼中孤绝的傲气和淡得那样不忍的忧悒,陌生得无比熟悉。我不敢开口,无法再移动脚步。  “如果你能再早一点,伯符便可以见你最后一次了。他在病中一直很担心你,说,不能照顾你,自己要保重了。……”  他低低的声音在我耳中无异于晴天霹雳。我绝望地站着,只觉天地都在旋转。倒在公瑾怀中,我最后听见的是伯符的声音:“可还愿意回来么?……”  公元200年。讨逆将军,江东的小霸王孙策病逝。同年,长史张昭与中护军周瑜共同辅佐孙策的弟弟,碧眼紫髯的孙权登上江东六郡的统帅之位。  是什么蒙蔽了我的眼睛,让我与自己的亲人对敌,作出了无可挽回的一切呢? 我无法原谅自己。但是我终于按伯符的愿望再次回到了江东了。  ——苍天在上。  ——我究竟,在做什么啊。——————————————————————(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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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             《长夜·子衿》  黑袍的天子沉静着。面前几只空空的瓶中已没有酒,却并未让他感到满足。他紧握着冰冷的古爵,如古爵一般冰冷的手指因用力而现出一种异样的青白。那时候他低垂着深邃又空洞的双眸,迷离的问:“……先生,你说……我究竟在做什么呢……?”  …………  公元179年,我出现在这个纷乱的世界。我看着身边往来的一切,毫不感到陌生。我相信自己的手能够抓住经过身边的历史,从来不曾怀疑。  公元194年。大陆东南新崛起了一个光芒耀目的势力,他们的领袖就是名动江南的孙策了。那一年“孙郎”和“周郎”这两个包含着多少憧憬和传说的名字传遍了天下,而我也在那一年来到了一直向往着的柴桑。  “新生的霸主啊,用你双手打碎旧有的势力吧!战神世家的血脉在你身后延续,你将开创一个新的王朝!”  无疑,我富于感染力,甚至近于一种煽动性的开场白获取了伯符的好感,他开始注意本是无名的我。而公瑾,我是凭一支古曲赢得了他的回顾:  “你的曲子错了几处吧?”“可是你不觉得,被我修改以后更有碧落萧疏的感觉么?”“哦?……”  我想我是幸福的。如果这只是一个梦,我愿向上天祈求永不醒来。  很快我成为伯符的属下,我与公瑾站在一起。那时的快乐显得有些不真实,好象随时会消逝一般。不过我并不担心,凭我的力量,任何不幸都不会发生。我笑着,笑容里充满自信,飞扬得那样骄傲轻狂。  由于我出众的才智,伯符曾经几次提议让我成为军师,我都拒绝了。我不能胜任,而且在我心目中,江东唯一的军师只有公瑾,也只能是公瑾。我的眼眸追随着他的一举一动,他的笑容是我最珍惜的瑰宝。我愿达成他的一切愿望,只为他眼中永不现出那一抹忧悒的孤高。我仰慕伯符,愿意跟在他身后东征西讨;我喜欢公瑾,希望永远追随在他身边,为他分忧解劳。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是能够实现的吧?  公元195年,伯符突然要求我担任柴桑太守。对军政没有“忧患意识”的我并未意识到为都城任命太守意味着什么,郑重地接受了这个并不适合自己的职务。实际上,最适合我的位置是幕僚,出谋划策和听命行令才是我所擅长的,而不是身居高位,发号施令。但我不能拒绝,也不愿拒绝啊!因为,这是伯符所希望的,是公瑾所提议的……  结果,放心地将重镇柴桑交到我手中,伯符和公瑾率领大军出发去征讨吴郡,离开了我。——————————————————————(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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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郎故·吴丞相逊【我的老师是这片疆土的开拓者,名叫周瑜。我是守卫它的人,我叫陆逊……】  战场上的灵魂,总是在昼与夜、生与死之间徘徊。一天天过去,没有人知道是否还能看到下一次太阳升起,但那总是个希望。有天当我从遍地折断的旌旗白刃间抬起头来,无意中见到,在头顶深远的夜幕下面、在天际一带淡青色的晨曦之中,有一缕金线被剪影般的黑色远山托起。旋即他冲破了最后一道狭道天关,裹挟着万丈金光扑面迎来。耀目的金色肆无忌惮地闯入眼帘的一刻,我胸口也有什么跟同着一起灼热,点燃了周身血脉。有什么自灵魂深处升腾,足以支撑整个身躯,足以平复一切伤痛。  我叫陆议。  在想要成为一个名将,将自己的名字用刀尖刻上竹简的时候,我做出过任谁也不敢相信的大胆决定。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去送死,我却赢了。我凭借自己想要以之名垂青史的胆略击败了潘临费栈,守住了我名下的会稽。谁能想到呢?好多年以后,令我真正在乱世中据有一席之地的,反而是我的智谋。也许是我的双肩不足以承载更重的东西,在为我的胜利震惊的同时,许多人都轻拍着胸膛对主公说:好险啊,这真是惭愧!①谁也不把这当成功劳,谁都不以为我的胜利理所当然。  ——谁叫我生不逢时、想在“小霸王”的辉煌之后展露锋芒,谁叫我只是陆议?  在那个时代,好象所有的赞美和倚重都给了周郎,好象所有个光芒都理应归周郎所有。倒好像那个时代就只有一个周郎啊。  奈何?  结果我胜是胜了,却好多年就没人理睬。陆议呀陆议,你是不是就这么来证明自己?如此问着,我不禁失笑。奈何?周郎是周郎,我是陆议;周郎有他该干的事,我有我的。听听?窗下蛙声一片。  “请问,你……”  回头就看见一个微笑着的人,他好象对我一身文不像文武不像武的打扮视而不见,只是温文地笑着。但我总觉得,他隐藏着很多与他雍容的外表截然相反的东西。不知怎地,我就直起身来,同时把手里的青蛙塞进了袖子。  “我是陆议!”我直截了当地说。  他明显地愣了一下。也难怪,任谁见到一个在捉青蛙的陆议,还会镇定如常呢?我竟有点失望,似乎觉得眼前这个人本应有所不同。  “唔…你比我想象中来得文弱些——我总以为,陆议应该是个锋芒毕露的人。”  !!  我开始正视这个男子,郑重地打量起他来。看服色,他是我的上官——准确地说,他品级之高,足以凌驾吴侯以下的所有武官——中郎将!  我一下子明白了站在面前的是谁。  “陆议你知道吗?凭你的胆略着实是不可多得的将才。但是,你拥有更贵重的东西。”  是什么?说说看。我还有什么别的…“更贵重”的东西?  啊,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为什么走了,任我怎么拼命也追赶不上?  张开的手,抓住的是几缕金线似的烛光。我自嘲地笑笑,拂去眼前的惺忪。快天亮了呀。不知怎么,就想起我派往荆州的“商船”,想起被子明撤去的荆襄彼岸的烽火。这还只是开头第一步,第一步呵!  身着白衣的商人。和身着白衣的吊客。  关羽,你实在小睽了我!  我随手推倒面前的案牍,从身旁的大瓮里抓出一只青蛙来。它就在案上“咯咯”叫着,鼓着一双眼睛惶然四顾。对它而言,可能天地一时倾覆、变换了吧?其实于青蛙而言,根本就不需要东海之大,它只要拥有井口那一小片天空足矣。或者更甚一步,在稻田里叫着跳着,就是青蛙的长乐。我拈起朱笔来。  “是的,你拥有更贵重的东西。这种东西我没有。”  “那么,你我谁更了得?”我毫无敬意、毫不客气地问。  他看上去思忖了片刻。  “…应该还是我,我才兼文武,而且比你更敢于冒险些。”  我一时失笑,转而观看我的青蛙小心翼翼地跳行:“不是吧,你就这么自负!?”  他的视线却一直在,使我浑身不自在,几乎要以为自己才是青蛙,被人饶有兴味地审视着。  “呱!”  青蛙跳到水岸附近,不知怎么一用力,远远跃入了我以为它到达不了的鄱阳湖水。我一惊,本能地抬头去看身边的人。他大概会这样嘲笑:“陆议,你不会以为这也是因为‘周郎之才’吧?”  我大错特错。他一脸端凝神色,与其说注视着我,不如说是注视着面前的虚空。  “…陆议,你我的区别,之于我更敢于冒险。因为我不畏惧死亡。  “——无论自己的,还是他人的。”  青蛙正迅速向湖心游了开去。他想想,俯身又捉起一只。  “陆议呀,记住我的话吧——你怀着连我也没有的、更加贵重的东西!”  这样说着,他居然从袖中取出了笔砚。我再一次无语……  砚中凝结的墨,是签批公文的朱色。他一向用以定夺无数军国事的朱笔,这一次落在了青蛙头上。  我不由张大了眼睛。  这个雍容的男子手掌轻轻托起,嘴角挂着微诮的笑意:  “如同你一向以为熟识了的青蛙,也会有完全不同的样子?”  头上点着一个艳丽的红点的青蛙,在他掌中好奇地四下张望。  我拈起朱笔,在青蛙头上点下一个艳丽的红点。它就蹲距在案上,好奇地四下张望。虽然没有什么证据,我却一直好笑的相信,在赤壁他于掌心写下一个“火”字的朱笔,就是在青蛙头顶画上红点的那一枝。  更好笑的是他在南屏山上呆立了半晌,突然问我:“陆议呀,你今年有几岁了?”  他一时忘却了,其实我早就改名叫“陆逊”。  外面喧哗起来。我抓起青蛙,远远向窗外的池塘掷去,而后不意外的听到它“咯咯咯”的欢叫声。再之后阚泽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一把扯住我就往外拖:  “快走!蜀军来了,快走快走!”  ——刘备的蜀军离此地尚远得很呢。况且阚德润笑容满面。  我的老师是这片疆土的开拓者,名叫周瑜。我是守卫它的人,我叫陆逊。  那天我站在马鞍山顶,凝视着西面猇亭一带的山谷。在一片黑暗之中,还有几处稀稀落落的火光。当我从遍地折断的旌旗白刃间回过头来,无意中见到,在头顶深远的夜幕下面、在剪影般的黑色远山之上,有万丈金光,在那一瞬的瞬间冲破了最后一道狭道天关。  湖北蒲圻的金城一带有赤头青蛙。根据当地的民间故事,在陆逊“书生拜大将”后,故意示弱迷惑关羽。关羽果然中计,只是拗不过马良,“象征性”地派关平前去探察。关平赶到陆逊军驻扎的金城,却见陆逊穿着随便,文不像文、武不像武,正与众将官饮酒取乐,并用朱笔将喂养的青蛙头顶点上红点嬉戏。于是关羽对陆逊的示弱深信不疑,以至后来败走麦城。人们传说金城留下的赤头青蛙就是被陆逊朱笔点过了的。  就这样,以少年书生形象为青史记住的陆逊,以点在青蛙头上的红点代替了说话。  曾几何时,几乎整个论坛的人都热衷于测试自己的前世是哪一个三国人物。第一次我误输了颠倒的生日,结果系统反馈给我的就是陆逊。《演义》中,赤壁鏖兵之际陆逊为周瑜分派做水军第四队。不知在他眼中,周郎留下了怎样的形象?  我揣测着。  本文草成的过程中,我微一疏神,就发觉自己正写下这样的东西:  “……张开的手,抓住的是几缕银线似的灯光。我自嘲地笑笑,扶了扶滑落到鼻梁上的眼镜,拂去眼前的惺忪。……”  至此,我已经分不清文中的陆逊是陆逊,或者是我;也分不清我是我,或者是陆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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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  “怪事!”  新任刑部尚书迟疑了还一阵才说这样。同为观自在书院的学生,他也习惯性的称青年太傅为老师:  “老师,你看!瓦剌太子应该是被飞镖射中死去,但伤口却流血不多?”  “而且是已经开始凝结的血!懂了没有,他根本不是被飞镖射死的!”  刑部尚书着实吃了一惊:“吓?可是……”他抱着头想了片刻,然后一脸无辜地望着自己的老师:  “不懂啊!”  做老师的却颇有点漫不经心,故作老成地拍拍他的肩背:“这么容易就让你懂了,那我这个师父还混不混啊?算了算了,跟你说了吧!这件事情,我已经有了个模糊的概念——只是很多东西还需要慢慢理清……”  罕见地,他眼底闪烁着锐利的目光。  (二十六)  这世间有什么是值得落泪,又有什么是不值得清醒?  (二十七)  宁王的部属已经将佛堂重重包围。这些剽悍的黑衣汉子并非南京的兵马,而是只效忠于他的死士。不过,一向率领他们的应龙不在其中,代替应龙的,是她。  佛堂的门缓缓打开,宁王傲然行入,她则不急不徐地走在他身后一步的位置。看到那妇人宁神定气敲着沐浴的背影,她恍惚间有点内疚:  想必她也深爱着她的王,并守着这份爱始终不渝吧!  她并没让心中的想法流露出来,素白的面孔沉静如昔。  夫人依然垂首坐着,木鱼的声响中,她仿佛对宁王的到来一无所知。铜锤敲打木鱼的节奏一丝不乱,但宁王片刻的沉默在她感觉像过了良久。  不过什么都不用怕了。二十年前写出的信,在二十年后原封不动地交到了她手上。二十年的时光好象都在启封的那一忽烟消云散,她只是才和他分别,随后就收到了这信呢。古人说“朝闻道,夕死可也。”那么她可以死了。况且,她收到的是二十年原封未动的爱情。  “……夫人。”  身后,宁王终于缓缓开口。  “我想你不希望我叫你‘娘娘’吧?那么,请你与我合作。……”  后面的话务须再听,她已然大惊失色。二十年用心呵护的秘密,竟然在这最紧迫的关头被最不应该知道的人揭破。该当如何呢,该当如何呢?  铜锤落地的声音使她从镇静中猛醒。  此刻她的儿子仍在途中,应龙率领的死士将他团团围住。休说他不可能以杀伐冲开一条血路,即便他能踏过应龙的尸体,也没有足够的时间赶回佛堂。  此刻先帝留下的幼子仍握着两枚完全相同的玉佩不敢相信、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事实,如同他始终无法让自己相信他的皇叔就是哪个想要致他于死地的仇敌。  此刻那封满载着二十年也未曾淡漠、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加深厚的爱情的书信静静躺在她怀里。  不是吗?她可以死了。  (二十八)  血。红花一般,从母亲的衣衫上浸染开来。她是美的,美丽得如同豆蔻少女,如同最艳丽的一朵茶花——最艳丽的茶花,只为真心的恋人开放的茶花。  青年放声大哭。此刻他不再是太傅,不再是老师,不再是机灵古怪足智多谋的他,而只是母亲身边的一个孩子。母亲却抚着他的脸,露出一个惨淡的微笑:  “孩子,你走吧……走得远远的,远远的!……”  “——走得越远越好!”  另一个声音在母亲安详地合上双眼的一刻在他心头轰鸣起来。是皇帝老伯,不,是他父亲临终前的声音!  “……走?”  他茫然四顾,眼神最后又回到母亲苍白的脸上。他弯腰扶起母亲,将自己的脸与她冰冷的面颊贴在一起。  “……对,走!……走得远远的……”  (二十九)  “殿下……”  她看着她的王,后者面无表情,目光如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适才的一幕又在眼前出现。  那的确是个伟大的母亲。她对着宁王,或者应该说对着面前的虚空微微一笑。铜锤的锤柄早已磨尖,对她柔弱的身体而言不啻是一柄利刃。  宁王微一疏神,而后,沉默地转身。  “——殿下,把她带走?无论她是死是活,只要她在我们手里,她儿子就不敢不听殿下的号令!”  他自顾大步离去,甚至没有回一回头。  这是他唯一一次没有听从她的谏议。  “殿下的恻隐之心还未全死么……?”  她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耳语,是讥讽还是安心,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而他依然没有回头。  (三十)  这世间是没有什么值得沉醉,亦或是有什么值得快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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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微雨风岚夜——致周郎》:似水华年最初由逸风流影发表:说实话,这是我目前的作品中,自己所最得意的。在主人公说出:“我想,那就让我追随你吧。”这一刻说出的言语是坚决的,自信飞扬的笑着,但心情其实是非常无奈的。毕竟已经真实的感觉到,那天消失的星宿不止一颗,而微笑起来的周郎,说出的话也是如此辛酸。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我在路上 想着我飞起来的样子我在路上 离开走着的人们我在路上 翅膀已经生长那一刻 我真的流泪了【碧游宫】 副教主·青帝由 逸风流影 于 2002-04-21 09:42 最后编辑本文写于《三分纪略》最初开始连载的时候。在其后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作者逸风流影一直以本文为自己的得意之作。在未完成的《三分纪略》中,公瑾与吟风初会时有这样一段对话:……“为什么不打伞呢?”他这样说,将手中伞递了过去。而她并不接过,转身笑道:“……我们都已经淋湿了,还要伞做什么?”后来伯符故去。《微雨风岚夜》的开篇,就是《纪略》此处的情节。她问:“为什么……不打伞呢?”而他说:“……因为,已经没有可以让我追随的人了。”我想,那就让我追随你吧。 这是逸风流影所想说的话。如果真的让他回到一千八百年前,他不会做那个无奈的水镜,而是想成为这样一个追随着公瑾的人。当时他在OICQ上的昵称尚未随新浪网名更换为“逸风流影”,仍然写成他最初的网名:“追随一个人”。他反复看着电视剧《三国演义》中关于周瑜的部分,并且带着一点点所谓的“英风锐气”评价着瑜亮二人。当然,他的话应该是有失公允的;不过这值得原谅,毕竟以他的口才居然使若干正统三国论者转而支持他的观点。“如果不是公瑾,荆州也并不会借给刘备呢?孔明这厮过分了……”“……都说公瑾‘气量狭小’,让诸葛亮来,身负重伤的时候气他两次,你看他死不死?”他这样说着。以此可以证明,当时他确实太过年轻。他虽然在肆无忌惮地谈论孔明的优劣,却在看到旁人批评这个孔明时感到不快。毋庸质疑,他实际上认同了孔明的存在和作为——只是他本人不愿承认罢了。我知道,我现在的神情,和当年的你如出一辙。 在《纪略》结尾处,吟风押送公瑾的灵柩返回庐江。她始终没能成为周瑜的妻子,彼此间最亲密的举动只是最后深情的一吻。称她为“萧姑娘”的子敬想要安慰她,她却微微一笑:“不。”“我是……‘周夫人’。”这是逸风流影的涅盘。三.《三国志Ⅶ小说:长夜系列 子衿》:游戏外的漫长故事2001年4月4日至2001年11月27日,8个月间,逸风流影除了一些笑话以外几乎没有写什么三国作品。11月发生了很多事情,使他心中五味杂陈。手头的三国志Ⅶ反复通关很多次以后,他终于提笔写下了长夜系列的第一篇:子衿。令人惊奇的是他居然设法输入了台湾码,使游戏进行的过程中,他的名字始终显示为“流影”。也许文如其人的说法的确不无道理。在《子衿》中,他以一个天生的叛逆者的形象出现。其后一段时间,这个形象被证明与他本人后来的表现如出一辙。三国志Ⅶ小说:长夜系列一 子衿(一)  版权所有:逸风流影 原作   提交时间:2001-11-26 15:38:23 三国志Ⅶ小说:长夜系列一 子衿(五)  版权所有:逸风流影 原作   提交时间:2001-11-27 17:27:36 他仅用两个半小时的时间完成了《子衿》,却没有续写长夜系列的其他部分。在他的计划书中可以看到,第二部名为《京华》。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京华》所描写的是在“流影”成为天子后的故事。文章的主角是他的弟子,一个少女。她看着老师身上发生的一切变化,并且以为自己爱上了这个老师。黑袍的天子认为自己是个为人人唾弃的乱臣贼子,他的弟子却以旁观者清的姿态看到,在众人眼中,他是个令人同情的可怜人。他举行了盛大的祭天的仪式。  已经三天没睡了。子夜的时候他仍在庭院中站着,露水打湿了衣杉,他却似毫无知觉。  我走过去,轻轻拭去他额上的水滴:“师父,您累了,进去歇歇吧。”  “吾不累。”  我展开一袭披风,想要轻轻覆上他瘦削的肩,遮去些许风霜。  “吾不冷。”  师父的声音略显嘶哑,却是冷冷的,象枝头的露水。我想那些文臣武将说的话是对的。我第一次违背他的意愿,仍是将披风披在他肩上:“不,师父冷的。”  他转过头来望着我,神色中倦意胜于痛楚,脆弱多于愕然。《京华》之后,应该还有一部。主角是郭嘉。我不清楚作者在这一篇中想写点什么,只知道结尾:我望过去,流影与曹公并肩舒然行过。我很希望他们能望过来,并且谈论我,可他们一直没有。好长时间以后流影问:“奉孝呢?为什么不来?”问得那么突然,以至于曹公愕然良久,才说:“奉孝……奉孝前年就没了……”他看过来。可他始终没有告诉流影,他们正望着的地方是这个名为“郭嘉”的人的坟墓。附:《京华》残稿三国志Ⅶ小说:长夜系列 京华   “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             《长夜·京华》  二十年京华,不过是一场幻梦……(一)   “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             《长夜·京华》  二十年京华,不过是一场幻梦……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那一天,我的世界在瞬间崩溃。  四周都是烟与火。我大声哭泣,唤着“父亲!母亲!”可是他们静静躺着,回应我的,只有火焰狰狞的笑。我天下无敌的父亲和美丽的母亲,再也没有睁开眼睛,回应我的声音和悲痛。火焰狂烈的席卷我所熟知的一切,吞没着承载了我那么多欢笑的家——直到昨天为止,还是那么幸福啊!究竟我做错了什么,而要面对如此残酷的真实呢?  那时才五岁的我不会知道,在大汉业已分崩离析、土崩瓦解的世界里,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罢了。  烈火灼热的嘲笑着我的无力和畏惧,毕剥做响,每一声,都是一个狞笑。无情的红焰渐渐逼近我的父亲母亲,而我,除了流泪以外,竟然只能将他们抱紧!  有谁能听到我的声音呢?有谁能回应我的祈求呢?上苍啊!不要,不要带走我的父亲,不要带走我的母亲!  那个时候他出现了。白色的衣衫在火光的映照下笼着一层流辉,仿佛他自身在微微发光;那黑色的长发飞扬着,束发银绳却低垂,一派灼热之中如同垂落的水鎏。火焰的包围中看不清他面目,只是一对眸子在阴影中闪闪发光,象子夜里天顶微茫的闪光。  那一刻,翩然降下的他仿佛一个神袛。  只是一瞬间,他飞身落下,抱起我转身冲出门外。那种飞腾的感觉以前也曾有过,是在父亲的马上,他的怀抱也象母亲的一样温暖。他手指修长,肩膀瘦削,却那么有力。我忽然不再害怕,细细打量起这个抱着我的人。他容貌很好看,甚至比父亲还要好看些。一时间忘了恐惧的我,出神的看着他,在那时就对那双深刻的眼,许下了一生的承诺。  可是当他冲出屋外的时候,烈火中的家又映入我眼中。父亲母亲还在里面啊!眼泪又止不住的涌上来:  “父亲!母亲!”  他完全没有迟疑,立刻放下我返身再闯入火中。烟和光芒立刻淹没了他的身影。我张大了眼睛,望啊,望啊。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中间的部分,作者没有完成,现存只有这样一个开头一个结尾。结尾   在成为帝王的第三年,师父突然决定祭天。而地点,不是嵩山,不是泰山,不是黄山,不是任何一个惯例中祭天的名山。他选择的是终南,一个逸士隐居的地点。  盛大的仪式开始了。鼓乐,丝竹,钟磬,所有声音回响着,但听在他耳中似乎只是嘈杂,他的神色也随着祭典一天天进行而愈加疲惫,身心都在这个万众欢呼的场合逐渐不堪重负。  已经三天没睡了。子夜的时候他仍在庭院中站着,露水打湿了衣杉,他却似毫无知觉。  我走过去,轻轻拭去他额上的水滴:“师父,您累了,进去歇歇吧。”  “吾不累。”  我展开一袭披风,想要轻轻覆上他瘦削的肩,遮去些许风霜。  “吾不冷。”  师父的声音略显嘶哑,却是冷冷的,象枝头的露水。我想那些文臣武将说的话是对的。我第一次违背他的意愿,仍是将披风披在他肩上:“不,师父冷的。”  他转过头来望着我,神色中倦意胜于痛楚,脆弱多于愕然。  “来,跟我回去。夜深了,歇歇吧。”  他抱着双肩,默默跟在我身后。    那天晚上,我在外面清清楚楚的听见,师父在内室里辗转反侧,依旧无法入睡。我打心底期盼,这个毫无意义的祭典立刻结束。  明天就是祭典的最后一天了。午夜时分醒转,听不到内室的声音。走出门,师父果然又在庭院里。他的背影伶仃得让人心痛,原来,原来他本是那样容易受伤,可是一直以来就是这瘦削的双肩遮护着我,为我撑起一片广阔无垠的天空。  他好象在仰望着天空。月渐渐西沉,星子的光一点一点亮了起来,其中最明亮的唤做“长庚”,这也是师父教给我的:漫长的夜晚终于要过去,明天即将来临。  良久良久。他慢慢转过身来,对我微微一笑:“久等了。我们走吧。”  漫长的夜晚终于要过去,明天即将来临。明天,是祭典的最后一天了。  繁复的仪式,一项又一项。师父的脸色越来越是苍白,额上全是冷汗。我不知他身体还能再撑多久,他从我手里接过瑗的时候我甚至能感受到他手指的痉挛。这漫长的仪式为何还未结束?他必须立刻停止,好好卧床休养,让华神医为他开一剂药,调理他几乎耗竭了全部力量的身躯。  “这……这是最后一项……仪式了。只要仪式结束……马上就回去……回……回家……”  他在我耳畔低声说着。转过身去向台下百官宣读最后一卷祭文时,我听到身后传来压抑着的喘息声。  读完祭文,师父作为君皇要登上那座百丈高台,最后向天神致祭一次,诉说他的愿望——不,是百姓的愿望。他自己的愿望,早已消逝了。  看着他一级一级攀登着高台的阶梯,我的心不由悬了起来:从我的距离能明显看出,他每上一级,都是那么吃力。师父渐渐越上越高,玄色朝服的身影越来越小。他终于登上了高台的顶层,大声唤出了愿望:“保佑黎庶——天下太平——风——调——雨——顺——”  他声音完全没有颤抖,那么坚定,那么响亮。仪式,终于结束了!  然后,在百官山呼万岁的呼声中,他身子晃了一下,从高台上直坠下来。  我好象听到风声呼啸而过,听到百官的惊呼,好象听到自己撕心裂肺地大喊了一声“不——”。然而一切声音都那么遥远,而且不真实。时间则仿佛变得很慢很慢,我清清楚楚的看见他玄色的衣裾飞扬着,飘落下来,清清楚楚看见他脸上仿佛挂着一丝笑容,我冲上前去,想要接住他——是的,他不是掉落下来,而是缓缓飘落——他玄色的衣衫飞扬着……腰间的宝剑和佩玉相互撞击着,发出好听的、玎当的声响……飘落下来……飘落下来……  我终于抢上去,还是接住了他。可是手中几乎感觉不到重量——然后我恢复了神志,听到百官愈加惊愕的高呼——我低下头,抱在手中的只是他宽大的外袍,裹着他的剑,和佩玉——他就这样,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消失了——如同化入风中……如同化做了一阵轻风……如同,只是一场梦……  公元216年,取代孙权成为“吴”的主公,并进而几乎囊括了整个天下的我的师父,成为了天下的君皇。三年后,公元219年,在终南祭天的祭典上,消逝在整个天下的视线之中。  不过,在田间,在街头巷尾,百姓们口中流传的是:他们的君皇,由于一份诚心感动了上苍,在祭典结束的时候,升仙而去。  成为女帝的我受到了众人的拥戴。不光是因为我在代替师父守护太平盛世,也是因为我同时守护着百姓的梦想。毕竟,在那一天,那一刻,已经决定了:我今天会穿上他的玄色朝服,腰间悬着他的剑与佩;在那一天,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我将继承他——那时侯怀抱他的袍服,剑和佩玉,我的笑也从心底涌起——从那一刻我已经有了作为他继承者的名字:“剑佩玎当”。——此文送给我心爱的弟子佩侣·祝永远平安,快乐,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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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下了出战的命令,吴宇林却并不急于调兵遣将,只是策马在阵前兜着圈子。相对的,对面的以归影沉衣为首的孙家军也同样不动声色。一时之间,阵前静默,只剩下吴宇林的马蹄声,哒,哒,哒!  吴宇林的马渐渐停了下来。他好玩地把弄着一张弓,试着拉满,放开,之后取出一支箭,比画两下,慢慢的再次将弓弦拉开。他的动作显得有些吃力,不过弓还是一点一点地张成了一轮圆月。他瘦长像蜘蛛腿似的手指紧紧扣着弓弦,犹如生怕稍一放松就再也不能拉开一般。箭头扬起,指向了太阳。  那手却在瞬间一抖,将射出的狼牙改了方向,迎着归影沉衣的目光。  与此同时他厉声喝道:“——樊能!”  一个剽悍的将军就自他身后冲将出来,他的声音好象在地面上响了一个雷:“在!!”  “你降不降……?”  那个声音淡淡地问,仿佛这个问题的答案与他全无关系。这个苍白冷漠的人就那样站着,他与其他人不同,更像一株草木给人的感觉:单纯的“存在”。  子义重新修正了自己对逸风流影的认识。难以预测的行为,无法揣测的人。关平的话究竟是真是假?他不愿意相信,却又隐隐感到事情并非那么简单。身后的部下骚动起来,不完全因为流影的突然出现,更因为他只是那样,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态度。  子义深深吸了一口气。  “降?当然,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  他这样笑着。  流影似乎沉吟了一下:“……是什么?”  众人各怀着不同目的期待着那个答案。而子义大笑起来:  “——你的命!”  随着他爽朗的笑声,跟随他的士兵们同时发出一声呐喊。他们第一次感到,对面的黑色的人影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样令人畏惧,神亭岭上的大战留在他们心中的阴霾随着这笑声开始淡化、消失。  小将关平一时有些感喟。刘繇麾下唯一一个让他敬佩的人,想要与之并肩作战的人,就这样不可避免的终于敌对起来。关平也想要让太史子义了解,他所知道的嗜血狂魔并非逸风流影的全部,然而在子义刚刚有些动摇的时候逸风流影出现了,如同为他的努力做一个注脚般说:“——他当然是在拖延时间。”  这样想着,关平垂下头去,不愿去看事态进一步的发展。耳中却听到流影带笑的声音:  “只是这样而已么?……简单的很哪!”  他猛地抬起头,正看见流影微笑着解下腰间的佩剑。阴影中他眼睛异常明亮,嘴角也抿成一道优雅的弧线,如一头欲择人而噬的狼。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他双手将剑呈给太史子义:  “杀了我;然后为我的君王出生入死吧!”  这句话在苍穹里、在每个人心头上撞击着,犹如一个亘古以来的魔咒,攫住了子义的神志,一遍遍回响在他灵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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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汉的天空,燃烧着最后一抹残烬……落不下的夕阳,抹不掉的丹青;熄不了的烈焰,洗不去的血腥;……开不败的荼蘼,等不到的天明……  我不曾见铜漏中的沙砾倒流,逝去的岁月从头。沉浮着没有方向的,刀剑的舟。没有尽头的轮回中,我们早已失去了未来和希望,在乱世里,为了生存而变得嗜血,沙场上全然不置可否。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相信命运。直到我遇到了那个人,与你。  张扬、郎澈的他是长沙太守孙坚的长子。总是神采飞扬的笑,与我并肩。  “公瑾,你看江南。是什么?  “——烟花寥落,烟雨苍茫。  “公瑾,你是为何而战呢?我不明白,你为何总把杀伐征尘当作了梦里浮生?”  何时才会醒啊。  这样的知己,一世,或许只需要一个。  在风里低吟反复的歌唱,回旋的调子不曾停止。我们一次次征伐,戮力携手。有酒就一同醉在夜下,剑的锋芒,是琴所不能及的冷黯优游。  无数次挥剑麾军,并非为封王侯。  ——你呢,记得我们初次相遇的情形么?  己卯年,克皖。伯符与你的姐姐相遇,而我,遇到了你。  雨中你的长发,雪衣,没有血色的脸。淅沥的雨声,一点点溅落,谁也无法寻回逝去的一切。年少的我们只期待着历史更高的舞台,没人想要转身去看看从前。  你说,你的故乡,不是江北,不是江南。是大汉的苍天之下,一派静谧的雾里潜山。可是究竟在何处呢?烽火连结,过去的一切都化为乌有,没人能够再缅怀了,所有从前全都毁于一旦。  也许我在长久的梦中,也许长久的梦后我刚刚醒来。  长发垂肩,长裙曳地。你眼睛里,黄泉透彻的灵光,有清澈的血的味道。  ——很美。  从你的眼睛里我知道了自己的样子。以及这时代。  挥舞着剑,掠夺生命,无休止的杀戮——平静、从容,心如止水。  十三岁遇到伯符,二十四岁与你成婚。这之间的十年,我挥洒着少年轻狂,风过处,云起时,旌旗招展,刀剑如霜。  乱世中久已变得决绝,并非是为生存,似乎不这样做,一切便黯然无色,活在麻木空洞之中——那不是我的选择。因此掠夺他人的性命,而且没有理由。一次次征伐,胜与败,生死之间,我们却久已忘却了初衷。  我等俱都是嗜血的妖魔,我们杀戮了一生,辗转了一生,冷漠了一生,计算了一生。受到血与死亡的滋养,眼里闪烁着森寒的妖异、光芒,没有时间回首。  十三岁的我已经了解伯符的傲视天下;二十四岁时我却不明白你的讳莫如深。岁月流逝,轮回有时开始,却从没有过尽头。  身披盛装,看檐前垂下滴旒水翦,泫然、霁然。屯如邅如,乘马班如。婚仪上吉服艳丽,令人迷思,殷殷晃若碧血。同一天的婚期,直是江南的盛事,伯符和你的姐姐站在你我身边。我以为我们会一直飞扬意气,深夜始终长谈把盏,白日则放歌,看涛涛江水一泻千里,挟着上下千年。  为刎颈之交。  却忘了,乱世中只有杀人与被杀,没人例外,不论何时,也不论是否有人相信宿命。  你我二人彼此明了的,却故做无知,相互扮演着自己,如两个优伶。从北方来的你,师从郭嘉,郭祭酒,不是使者而是刺客。从最初我便知晓这身份,你也发觉,却一直相互小心翼翼,维持如履薄冰,相互欺瞒,饰演相敬如宾的剧目彼此心照不宣。我们等待——终有一天兵戎向见。  庚辰年初秋,我星夜奔赴柴桑,依旧赶不及伯符远去的步履。长史张昭转达了他最后的叮咛:  “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决问周郎。”  一同交托与我的,还有一个悲痛中已经宁定、沉稳的少年。  他日后坐镇江东,连你的丞相也艳羡地称赞:  “生子当如孙仲谋。”  直到听到那句叮咛的一刻我才恍然忆起,我、伯符,生于征乱时代的我们,原本就是战场上的妖魔。嗜血、杀人无数、负罪累累,  ——死有余辜。  你没有取我性命,而是替我撑一把伞。骤雨如注,我分不清是雨是泪,而你应知道,这性命本就是你的。为什么不杀我,还记得理由吗?  身为将帅,多少血泪、尸骸已司空见惯。然而,你的平静令我目眩、神迷:  “我想,那就让我追随你吧。”  你如是说。  平静地,融入我的生涯,一同以他人的身家性命换取自己前行的路途,一旦踏上去,就欲罢不能的不归路。我们都是秋夜的蛾,为了片刻灼热扑向灯火,燃着自己的双翅当作辉煌,一个攸忽间的运筹。  发丧之日,我匆匆离去,未待仪节尽数完成。鄱阳湖里倒映夕阳跃跃金辉,我再次登上战船,用我惯于抚琴的手去擂响战鼓。“击鼓进军,鸣金收兵”。战场上徘徊的灵魂,却始终听不到金锣铮鸣,只有那鼓角隆隆。  ——伯符兄:且由我送你一程!  不再有人与我彻夜共饮同醉,江南的酒,没有入口如刀、征战般的雄烈。黯红的透明,是不知不觉间的消磨,只有与之匹配的鲜血,能够相溶。   我累了……或许我只是醉了。何时才会醒呢?这梦里浮生……  冷风飒飒,折多少白刃方把旌旗竖了,沙场上空浮尘滚滚,无谓的奔流。殷红的鲜血和漆黑的死亡,幕天席地,摇曳身姿迤俪而来。浩月、垂云,苍穹里回荡着,听不见,无声的战歌。  戊子年冬,十月,癸未朔,日有食之。曹操至书与吴侯,曰:“近者奉辞伐罪,旄麾南指,刘琮束手。今治水军八十万众,方与将军会猎于吴。”  隆冬的长江,水面烈风鼓荡,波涛摇曳、波光摇曳,夜色沉沉笼盖,四野苍茫。大江歌罢,掉头东去,不复返的东去,仿佛要带走一切过往,流淌没有尽头,日夜不息奔腾东去。  休以为八十三万军马,便能犯我疆界,犯我江东。  郭祭酒故去多年,能号令你的,惟有曹贼,曹操,曹丞相,他的激情使他率军前来征战,他的冷静却让他下令先取我性命。为剑而生,理应为剑而亡。但不是现在,不是此刻。最初就明白自己的最终——注定马革裹尸,理所当然的宿命。你却微笑,意态从容:从此把你的整个灵魂,同我一道付与了风剑霜刀。  你应该知道的,战场以外,根本没有我的立足之地。此身注定无法脱离杀戮,无法拥有其他任何一种人生——但至少,我想要承诺,想要给予江南一个恬静的未来。  于是燃一炬烈火,将天际也洞烛,楼船艨艟,火焰里毕剥做响。江上烟雾迷茫,史册的长河昼夜流淌,河的沧桑,湮没了胜者苍凉,败者凄伤。  雪皑皑,雪霏霏,无央地落下,覆盖硝烟散尽,逐渐冷却的战场。只剩下天地,没有终结、没有尽头的孤寂。为了各自的目的,征战不休,杀伐再起,治世昙花一现,离乱横流千年。  江上的白雾,悄然吹向彝陵,吹向南郡,静静流淌过沉寂的修罗场。红尘里金戈铁马,种种,恍若一座不可及的海市蜃楼。乱世中朝不保夕,惟有在战争中挥霍生命,无味索然。相信世间会有不变的事物,亦或不相信,却都终究白了双鬓,芸芸众生,庸人自扰。夜风鼓荡着旌旗,即或建立千秋功业,万里长城,终究是葬于黄土,只一抔。  流金岁月,似水流年。自庚辰年,整个人生俱已交托给江南,一个曾经的理想,一座终生肩负的碑。欲要铸就镌刻下自己的名的恒常,铭文,只需一句便了。三年以后,此身或已复归故土;三十年以后,只剩与尘世一个名字;一百年,两百年,我所尽心竭力的血脉或许不再延续,即便两千年后,世人永不复记起,江东曾有周郎!  但将残躯付与沃土,心志溶入长江。祈盼——化为风,化为云,永生永世,在江南锦绣、苍穹上空呼啸回荡!  巴陵道,星幽月黯,冬夜风里夹杂着微雪,徐徐卷落帷幕。治不好的宿疾,……梦里浮生,已没有来日。浮生若只是一梦,请允我的任性——最后一次……  不愿在病榻上终此一生,宁愿在战场上倒下,燃尽生命的最后的光辉。至少让我死在敌人手上,即便是刺客——为剑而生……理应为剑而亡。不愿在疾病的消磨中变得衰弱、丑陋,如果无法回到沙场,回到灵魂徘徊的轮回,我想,至少在那以前予我终结,埋葬血腥的前世今生。  用你的手——  为何呢?你流着泪……笑了……  “……我们都是嗜血的妖魔,白衣素手,鲜血淋漓。消磨了一生,流离了一生,痛苦了一生——  “你太累了。如果你征战的步履不能停止,就让一切都在此结束,从此永不出征,放弃一切。……我们离开江南,离开这片血与火的天下……”  啊!……  ——曾对你说过没有?  我一直都在想,要与你同去,离开江南,远离血与火的这个天下——待春回大地,待一切尘埃落定,一切从头。我以前对你说过了没有?……我一定…已经说过了吧?……  最后一次,释然,盛开一朵从容笑意——在殷红的鲜血和漆黑的死亡,幕天席地之间。  【建安十五年冬,十二月初三,吴大都督周公瑾于巴陵病逝。】  江河上下,回旋的雪簌簌飘落,它们是天的花朵,开开就要谢了。  多少燃烧着的灵魂,在这片承载了他们太多思念与仇恨、希望与绝望的大地上,轰轰烈烈地绽放,绚烂,而又凄煌。  大汉的天空,燃烧着最后一抹残烬……落不下的夕阳,抹不掉的丹青;熄不了的烈焰,洗不去的血腥;……开不败的荼蘼,等不到的天明……  ……归去吧,我与你,一同归去。回到你的家乡去,  ……回去那片早已不复存在的乌有之乡。  风吹过天际,掠过千年的历史和它化成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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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196年春,正月癸酉,大赦,改元建安。这是董卓为王允吕布等人诛杀以后的第二次改元。猜想起来,动荡不安之中从无人理会而逐渐重新树立了威信,以致成为王允和其他一些后来人号召天下的精神领袖的少年天子,在郭汜李傕之乱结束后改了这个年号,大约是期冀着能够创建,或者说能够有人来创建,一个平稳安详的时代罢。  这就是是建安元年了。  在建安以前,兴平元年四月至七月大旱,为了缓解长安灾情,朝廷下令出太仓米豆救济百姓,而饿死者如故。少年天子已经显露出他的聪明才智:他下令取米豆各五升当面制成粥糜,得二盆。于是杖责侍御史侯汶,遂的全济。还有刘皇叔救徐州的故事,因为张邈叛迎吕布,曹操不得已而退兵。在曹吕争持杀伐的过程中,典韦稳坐如山,“虏来十步乃呼我”的冲天豪气,曹操面对吕布骑兵谎称“乘黄马走者是曹操”的机智,着实令人拍案称绝。也是这一年,年迈的陶谦病逝,临终言道:“非刘备不能安此州也。”才有了后世“陶恭祖三让徐州”的传说。而尚在袁术帐下战功赫赫的孙策,虽然成功地让先父部下一众将军拜服于心,却始终不能一展胸中抱负。这时候已经是一年之尾,腊月了。  兴平二年最主要的大约是前文提过的使朝廷全失体统,辗转流离的郭汜李傕之乱,不过在连年兵连祸结的背景下,这也没什么令人意外的了;以及吕布终于败给曹操,投奔了刘备。来自草原的吕布和号称王室后裔的刘备毕竟完全是两种人,“备见布语言无常,外然之而内不悦”,很早就埋下了争端的种子。值得一提的是,四月甲子,立为皇后,以侍中伏完为执金吾。这位琅邪伏氏贵人,就是在天子与曹操的权利斗争中成为殉葬品的伏皇后。  同一年,孙郎周郎正式登上了这个舞台,他们的英风的锐气开始展现在江东。  建安时代开始了。  王室的衰败,再也休提。袁术僭称帝位以后,孙策发檄文讨之,正式决裂。因为这个少年在江东“士民见者莫不尽心,乐为致死”的魅力和威望,江南一带的弱小势力大多脱离了袁术,使他处于孤立无援之中。与偕逆的袁术不同,此刻曹操帐下的荀彧等人却在谋划让曹操西迎天子。不管是出于奉立天子或者挟令诸侯的目的,曹操的确结束了颓唐衰败的局面,重新树立了汉室的威严。于是社稷归于许昌。  曹操,是个富于政治的冷酷性,同时又有着文人强烈的浪漫主义性格的奇人。一张红脸和一张白脸共存,这就是他留给中国戏剧舞台的形象。他把刚傲有才辨的祢衡送到刘表手下,刘表也明了这借刀杀人的谋划,祢衡被辗转推荐给了性急的黄祖,被杀。曹操又杀了同样以才华横溢闻名的孔融、杨修,然而在他的羽翼下,许昌开始了一个崭新的、辽阔的时代。  孙策攻占了会稽,遇到了日后在孙吴政权的历史上占有一席之地的“贤郡吏”虞翻。策好游猎,翻谏曰:“明府喜轻出微行,从官不暇严,吏卒常苦之。夫君人者不重则不威,故白龙鱼服,困于豫且,白蛇自放,刘季害之。愿少留意!”孙策赞成他的观点,但好“轻出微行”却始终不能改,终于受到许贡门客的袭击,卒于建安五年。  在虞翻劝谏孙策的同时,面对征战连年,生产遭受极大破坏的局面,枣祗也在向曹操进谏。他提出的屯田方略大受曹操赞赏,任命他为屯田都尉,骑都尉任峻为典农中郎将。随着屯田的推行,“州郡倒置田官,所在积谷,仓廪皆满”。后人叙述这段历史时称赞,“军国之饶,起于祗而成于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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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倾城绝的结局,本来是预计宁王注定要死,但我现在有些犹豫了。如宁王这般野心勃勃的人,理应如一个野心家般结束自己的一生。可是,这样真的合适吗?在《机灵小不懂》中,不懂对宁王说,他失败的原因,是因为没有仁爱之心。可是他真的没有吗?恐怕未必如此。我只举一个很小的例子:当他得知不懂是先帝的长子后,决定用不懂的母亲来威胁他。而不懂的母亲此刻心愿已了,她不愿成为不懂的包袱,她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快乐平安,因此自尽身亡。而不懂赶回来的时候只见到了她最后一面。也就是说,宁王离开了。以他的才智和野心,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无论不懂的母亲是死是活,只要将她藏匿起来,再告知不懂,一样可以达到目的。然而他没有。他默默的离开了。我无意再分析他当时的心态,但他并非全无仁爱之心,却毫无疑问。在《倾城绝》的故事中,宁王之于正德,是一个亦父亦兄的存在,双方实际上都把对方当成了自己唯一的亲人。尤其是宁王,毕竟正德和不懂在得知彼此的身份以前就已经亲如弟兄,而宁王,最终只能与不懂肝胆相照。而已。《倾城绝》是一个传奇,不是一个童话。因此,在故事的结尾,宁王的兵马不会童话式的被不懂感动,弃械投降,因为他们对自己的定位不是不懂口中的乱臣贼子,而是协助宁王开创基业的功臣宿将。他们会野心勃勃的反驳他,但最终也会为另一个理由而动摇:或许他们是在推动着历史,但与此同时,他们也是在推动着宁王的决心——杀死他自己唯一的亲人。是的,亲人。不懂出现以前,宁王与正德所认同的,存在着真真正正的亲情的唯一亲人,就是对方。在这场野心,权利,皇位,天下的角逐中,究竟在正德心中,作为“皇叔”的宁王占了多大分量呢?而在宁王心中,这个在他身边长大的少年,又占了多大分量呢?结局一:宁王的部下野心勃勃的反驳不懂,但最终为不懂的另一番话而动摇:或许他们是在推动着历史,但与此同时,他们也是在推动着宁王的决心——杀死他自己唯一的亲人。这不能夺去他们的斗志,但宁王被不懂说服了,他愿意独自进入皇宫,只和正德两个人做一番较量。不光是凭他的大军得到自己想要的,面对正德和不懂这两个对手,他想赌一赌。对正德来说这只能算一个渺茫的机会,然而其他敌人埋伏在皇宫里的刺客出现了。在刺客的剑刺向正德的一刻,出于某种自己也不明了的原因,宁王抢上一步,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本是必中的一剑。和观自在书院的那天一样,重伤的宁王仍然格杀了刺客,但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并非在演戏。他转过脸,笑了:“……是你赢了。……”守在榻前,在宁王生命垂危的时刻,正德终于发现他没办法完全把这个亦父亦兄的皇叔当成敌人。他焦急的呼唤着:“皇叔,别死…皇叔,你不能死……”然后整个天下都得知了宁王的死,他虽然图谋叛逆,但最终良心发现为护驾而死。皇恩浩荡,既往不咎。……在远离其他宫殿的离宫里,宁王低低笑着。是他亲手铸就了这个这个金碧辉煌的牢笼,囚禁自己的一生一世。可曾后悔吗?然而即便回到那一天,那一刻,也许他的选择,依然如此。结局二:不懂说服不了宁王的兵马。如果让百姓们在宁王与正德之间选择一个皇帝,他们多半拥戴宁王;但如果让他们选择战争与和平,他们毫不犹豫。如果有决定的权利,那么他们只有一个选择。面对手无寸铁的僧人、学生、百姓,也许历史上任何一个野心家都不会手软。然而任何一个时代都有过这样的事情,在最后关头,即便拥戴的那个人就是他们的正义,这些出身于百姓的士兵也始终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他们怎么能向那些父老挥起屠刀?任何手段权术,也不能收买天下民心。宁王挽弓搭箭,一箭射出。不懂挺身而出,正德却也料到他的举动,不愿他为救自己而牺牲,用力将他推开。最终长箭被不懂险险接住,而宁王,在满城百姓山呼万岁的呼声里,平静的松手,丢下了高举的宝剑:“——我输了。”天牢里宁王与不懂相会。即使被囚在狱中,也囚禁不住他一派浩浩的自信,囚禁不住他泱泱磊落的气度。他不卑不亢地与不懂论说成败,论说对彼此的尊敬与激赏。了悟生死了然结局的他算得到正德的每一步,于是惺惺相惜着劝不懂:走得越远越好。这样自负的一个人决不会想到要死,但他算得到正德的每一步,知道自己性命决不会长久了。于是飘然笑着,迎接自己的死亡。不论哪一个结局,衔接下来的,都是文章开头的一幕:他,与她,在这个月色冷冷的夜里,守侯黎明到来。忠心耿耿的应龙,在宁王的死讯传出后,自然会把不懂的真实身份散播出去,而不论如何,这对兄弟之间的生死抉择,是不可避免的了。“宁王死了”。无论这个消息真实与否,无论他在天牢的死还是在离宫的禁闭一生,“宁王”,毕竟是“死”了。而唯一那个能够了解他的红颜的结局如何,并不重要——她的整个生命,早就是属于他的了。至于应龙,应该是会选择为自己的正义殉身罢。在这个本来注定了结局的传奇的中途,我犹疑着,将要迎来的两个结局,无法做出选择。也就是,宁王和正德内心深处,无论他们自己意识到了没有,对于“理想”与“亲情”,始终苦苦挣扎徘徊着,无法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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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我毁了自己的琴。  从今往后不再需要了吧?我冷笑着。或许,今后所有看到的琴,都会如今日一般,毁于我这双手中。  一双沾满了鲜血的手。修长,匀称,有力。血色在我这双过分苍白的手上,是红得那样令人迷思。  ——这就是上苍对我的惩罚么?  我的剑,一直伴着我的剑,你说是么?  对了,我的剑,已不会答我了:我把你,也已毁了啊。你恨我吗?  ……哦,你还是会照出我的脸容呢。  原来这个就是我,这个有着一对黄泉的眼睛的人,这个就是我,这个就是我了。  这个会让我痛恨一生的,真正的我啊!  那一年,是建安。  (二)  战场的一切都让我沉迷。我爱那旌旗的招展,我爱那鼓角的峥嵘,我爱那刀兵的寒焰,啊,我爱,我爱煞了那呼号中飞溅的鲜血!  我就抛弃了一切吧。如果这是我的宿命,那就让我的马随着他飞驰。那个久远以来徘徊在战场上的灵魂,即便他死了,他的生命也依旧停留在这里,停留在这个烽火萧关的战场上。听:他的张扬的快意的笑声和歌声,不是依然在战场的上空回荡,回旋了日日夜夜吗?  已经习惯了那些养尊处优的夫子们、看着我的异样的眼神,习惯了我的主君犹如保护一柄罕世的利剑的爱护,习惯了敌阵中那对我的和对死亡的恐惧……也习惯了,自己的血凉凉的流过血脉的那种感觉。我完全能够感受到,我胸膛中一样有着铿锵的鼓动,那里面流淌着的,却是一腔冰冷。  “……大人?”  我的副帅抬头看着我:“有心事?”  我低低笑着,摇头:“连心都没有的人,会有心事?”  在他笨拙的说出他的解释,或者安慰,或者别的什么以前,我打断了他的思想:“我在听歌啊。……怎么,你听不到吗?你听,整个平原上、整个苍穹里都在唱啊……!”  他脸上露出又想竭力听到我诉说的歌声,又想极力掩饰自己的不以为然的尴尬。——我当然知道,他是想相信我的,但那并不影响他和其他人一样认为我在这方面不正常。正如同他虽一向以为我是神志失常,也并不影响他每次都努力的企图分辨出我所诉说的歌。  “……你听不到,你当然听不到……”  “这是很久以前,‘那个人’的歌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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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无论多么漫长的等待,始终有它的尽头;多么苦痛的执着,也始终有它的消逝。任何人,任何事情,也无论无何,定会迎来那结局——不过,未必是你所想要的。  年轻的天子沉默着。他对太傅是完全的信任,可是,可是他又怎么能够去怀疑皇叔呢?是皇叔杀了郑王,平定叛军;是皇叔带他回到京城,稳住了父皇驾崩时动荡的局面;是皇叔在卧床养伤之际仍不忘给他鼓励,增添了他的勇气信心;是皇叔在危机之时挺身而出,为救他被刺成重伤……  即使不论皇叔为他所付出的这许多,他,他又怎么可以怀疑皇叔呢?  青年僧人一扫平日的嬉笑,郑重地望着他。他知道天子对宁王怀着深厚的感情,但不越过这份感情,始终无法胜过那个巨大的存在。天下无法安定,但同样重要的,是他也想看到这个学生只依靠自身的力量,真正撑起千里河山万顷长空。  良久良久。  年轻的天子终于开口了:“……老师。让我象从前一样叫你老师……  “皇叔只比我大八岁。母后很早就去世了,父皇……父皇整日忙于军国大事,没有多余的时间分给我。我印象中的父皇,沉默,威严,不苟言笑。我知道他是爱我的,可是到他去世之前,我始终感觉不到他的温暖。  “打我记事起,和我在一起的就是皇叔。他教我武艺,文章,带我四处游玩……直到他封为宁王,离开京师以前,陪在我身边的一直是皇叔。我无法想象,要是没有皇叔,我要如何度过这一十九年!老师,你现在却对我说,皇叔他……”  “你叫我老师,好,那现在你是我的学生我是你的老师,你要知道,宁王城府太深,为人阴险,……”  “——老师!不要说了,老师,让我静一静……老师,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当年的时光如潮水般涌将上来。他还只是个少年,跟在那个风采逼人的皇叔身后,无忧无虑的笑着,叫着:  “……皇叔……皇叔……”  (九)  “你的眸子里,始终燃烧着杜鹃的灼热;不管草木枯而又荣,荣而又枯多少次——除了秋草,谁又能识你的心,识你胸中奔腾的碧血?你啊,注定了:要持节问鼎,逐鹿中原——”  她歌咏一般道出自己的心绪,轻轻的,将一枚洁白的纸船放入水中。那小船转呀转呀,流过河面,慢慢看不见了。水面上盛放的红菱,那么依依。  他站在河畔柳荫下,无言地看着纸船渐飘渐远。当视野中失去了纸船的踪迹,他依然注视着白影消失的方向,眼底尽是孤独温柔的落寞。  “我早就知道了呀?你属于风雨,属于征伐,属于烽火硝烟——惟独不属于我。你玲珑剔透的心智里没有我;你是高飞的,你比苍穹还要磅礴,而我,只是你偶尔睡去,在这轻风细柳、扬花莺啼间的一个梦。不过只要你睡去了,只要我入了你的梦,就足够了——然后你醒来,依旧是惊雷骤雨,任谁也奈何不了的你。”  她缓缓起身,微笑着张开手臂,向她的王迎去。她的手轻轻拂上宁王的脸,拭去他颊上的一道泪痕:  “你知道吗,我有多不忍?不忍心看到你,为这场梦境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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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我总是获胜。未曾尝过败绩的我,在所有敌对势力的眼中如同死神。我的战士都信任我,百姓们仰慕我,可我是个什么呢?就算夫子们不再用那种看着异类的眼光看我,就算主君把我当成了他的肱股而不是征伐的工具,我又是个什么呢?  我很清楚,我什么也不是。在我的手能洗去所有血迹以前,我,什么都不是。  自从我毁了自己的剑……  自从我毁了自己的琴。  你知道,如我这样的人,为什么居然一直都没有报应?  我俯身问那个穷途末路的敌将。  你要是答了出来,这一战就算我输了,好么?  “大人!”  我的副帅大叫起来。然而他转眼就换上一副无谓的神色,比起曾经笨拙地想要让我了解他的意思,这个忠心耿耿的青年已经成熟了许多。  ——啊。从那个时候起,究竟过了多久呢?我连这个也不知道。我唯一能清楚的回忆起来的,是我的剑,照出我自己黄泉一样的眼睛。  “你怎么不说话?是怕我言而无信……?——还是,你不知道?”  这个人的眼神,居然不是畏惧。可是为什么呢?他什么也不说。  “回答我?”  那紧抿的嘴唇终于动了几下,他的语气,是那么轻蔑和不屑一顾:  “你,不佩!”  “不佩?……我不佩得到你的回答,还是——我根本不佩受到报应?”  他冷静的眼睛瞬间张大。呵,我还以为他是不会动摇的,这个沉着的将领。他眼角跳了几下,终于答道:“……不佩听到我的回答。”  “我不佩;那你不妨告诉他?”我指指自己的副帅。  良久,终于听到了答案:  “如你这样的人……哼,你还算是,‘人’么?”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并且把那个“人”字念得很重。  (四)  你还算是,“人”么?  我并不介意他的话,但不知何顾,那个声音在我耳中轰鸣,我甚至听不到了,一直回旋在战场上的歌声。  这是什么声音,这究竟是什么声音?!  ——是我的琴吗?!  我想大声问自己,喉间却似塞满了什么,全然发不出声音。  “——我?我还算是人吗?”  有什么在我胸中翻滚涌动,破碎着我的肺腑。  ——我的剑,你是在恨我吗?!  我的副帅看着我,满脸惊惶。这神情多久没在他脸上出现过了?他还喊着什么,可是我听不见,除了那个声音,我什么都听不见。  我必须喊出来,我的声音,我要压过这个令我痛楚的轰鸣!  我必须,喊出来啊!  张口的一刻,吐出的却不是言语。  有什么不住从喉间涌上来,太多了,我吞不下去。然而我的声音终于回来了,战场上的一切声音,也忽然间再次包围了我。  我戟指着那个敌将,和着不住溅在衣襟上的滴落的声音大笑起来:  “——你,恨我吗?那你来杀我呀!”  那个人终究畏惧起来,他不住后退。他变得惶恐,似乎已经失去了刚才的勇气。  “你杀了我呀?只要你杀了我,这一战就算你赢了——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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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令给京华、变巨二位老将军,改看我的旗号为号令!”  远远的,京华过客和变巨分别向归影沉衣的方向望过来。主帅的旗帜缓缓放倒,同样的,在他们接到这个不同寻常的命令后,也要落下自己的旗号做为回应。其他偏裨将校自会有所疑问,但只要相信他,只要追随着他,一切都无所畏惧。  ——时而飞扬自信的笑,时而无所忌惮的冲锋陷阵,时而如孩子般任性,时而如此刻、打破了一切的约定俗成:不受任何拘束、藐视传统、桀骜洒脱的沉衣,他正是那样的人,举手投足都吸引着众人的视线,让人将全部信任都付与了他。这君临江东的王者啊!  是的,君临江东的王者!只要是他的命令,心中从未起过疑问。过客笑得沉着,变巨笑的豪迈;在那笑声中,二位老将的帅旗也缓缓放了下去。  “……沉衣?”  逸风流影抬头望着后阵,看着沉衣的帅旗落下。不过他手上的剑丝毫没有停滞,不需要视线的移动,仅凭感觉,这秋水一般的“子夜”便决定了士兵们的死亡。  少年全无血色的脸上,绽开略带点惭愧和狡黠的笑容:  “呀……小花招被识破了……”  只看这笑容,任谁也不会想到他正处身于烈烈烽烟。摇曳的黄昏中,这个伴着殷红血色与漆黑死亡的将军,正笑的象个恶作剧给人发觉了的孩童。  他猛地勒马转身,返身向部属们所在的方向冲去。那时这少年衣裾飘飞,黑发披散着,显得脸颊愈加苍白。在逐渐迫近的夜色中看去,他飘忽得甚至有些令人迷惑。过客、变巨的旗号落下的一刻,逸风流影朗声高呼:  “——举旗!”  这一瞬,沉衣也发出了同样的号令。  两杆鲜明的大旗,同时在战场上空烈烈飞舞。  眼看着敌军主帅的旗号一一落下,严舆兴奋地攥紧了拳头。难怪哥哥只投入这些兵力,归影沉衣果真没什么可怕,大概今晚就可以取了全功!他想象着将夺取的帅旗呈给兄长,将俘获的敌军将领推到他面前:啊,哥哥定是高兴极了。他将会说出怎样的赞许呢?  年轻人眼前浮现出兄长温暖的笑容与目光的时候,也就是他的对手高举起帅旗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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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幻想在线由【凌霄古城】出品,新浪三国论坛提供赞助,新闻发布会召开地点古城办公室-笑情山乡,特邀新闻单位不良媒体:)一阵动听的音乐响起,帷幕徐徐拉开。一身黑风衣,头戴黑礼帽的逸风流影出现。“银次老弟,我从刚才就这样觉得了——”站在他对面的少年笑容僵硬:“哦?什么?:]”“难道说,你迷路了吗……?”台下一派嘘声。流影四下张望一下,大惊:“呃……戏码错了……”一脚把银次踢了下去:“你个超级方向痴时间痴白痴!!这次又是你!!害我也跟着记错……”台下依旧嘘声不断,但经过归影沉衣努力维持秩序,终于渐渐安静人手一本漫画书看了起来。流影继续:“各位大人,各位姑娘,〖碧血情长〗新闻发布会现在开始!首先感谢新浪三国的大力支持!(掌声)感谢新兵联盟和反对党及其他民主党派的支持!(更加热烈的掌声)感谢【碧游宫】的各位师兄弟师姐妹!(零星掌声)最后感谢伟大的英明的光辉的旗手逸风流影!!(台下纷纷起哄,有人扔酒瓶子)”“下面,先为大家介绍演员名单:东吴人物部分:孙策:归影沉衣周瑜:逸风流影大乔:长发遮面之贞子小乔:雾露灵姬程普:京华过客黄盖:变巨孙尚香:古惑玉女太史慈:太史子义紫燕(周瑜之妹):梦蝶公主梦影(周瑜二妹):梦江南甘宁:勇猛甘宁阚泽:区野鹤鲁肃:孔门弟子小乔的侍从:小将关平曹魏人物部分:曹操:邪恶董卓张辽:忽忽猪蒋干:将军夏侯蔡中:MQOLP蜀汉人物部分:刘备:张一剑诸葛亮:绯衣青锋魏延:便签儿庞统:脉搏奔流赵云:白袍小将黄忠:天涯明月其他人物:吕布:飞将军吕布貂禅:花妖v红杏陈宫:欢乐英雄于吉:黑暗武器严白虎:吴宇林路人甲:连过五人饭馆掌柜:亚子在世呼……终于念完累死我了……”台下没有起哄的。(有人在打手机,有人在听耳机,有人在喝饮料,有人在睡懒觉……)台下记者还我漂漂拳提问:“好多MM啊!请问能让各位姐姐妹妹们出来跟大家见见面吗?”流影(汗……):“这个……事先没有征求过她们的意见,所以……不知道……”漂漂:“那,能给我们说说剧情吗?”流影(汗……):“那个……剧情还没写——啊不,剧情是商业机密,不能透漏……”漂漂:“那就说说剧组对外景方面的安排吧!”流影(汗……):“因为……因为外景地出于污染环境的风声传出去会受到处罚的顾虑,拒绝我们说出来……”漂漂:“说说剧中将使用的特技总行吧?”流影(汗……):“实际……特技方面的操作出现了问题,有人举报评委有受贿行为,所以……”漂漂(不耐烦):“得得得,我不问你这些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你找我们不良媒体来参加这个劳什子新闻发布会干嘛?”流影(汗……):“哦……哦……(不良媒体一干记者杀人的眼光)啊!新闻发布会结束以后,来参加的朋友都能拿到一份纪念品,大家都是兄弟嘛……”本来沉寂的会场猛地爆发出一阵欢呼:“耶!耶!!……”不良媒体台长MQ满意地看着漂漂:“不错,不错!小伙子好好干,以后我这个位子就是你的了!”……就这样,大家怀着对纪念品的期待,坚持着听完了这台乏味无聊郁闷的新闻发布会……流影(洋洋得意地):“各位大人,各位姑娘!我们的〖碧血情长〗新闻发布会马上就要结束了!(非常热烈的、持久的掌声和欢呼)在结束之前(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精美的小提琴)(台下有人看到他手持小提琴的姿态惊呼一声:“——‘独奏的死神’!!”)……很有眼光…这小提琴的确是世上唯一的…名叫‘独奏的死神’!——哦不好意思窜戏了……”流影在众人疑惑的眼光中缓缓将小提琴举起:“在结束之前,由我为大家演奏一曲!谢谢!谢谢!请给点掌声鼓励一哈!”台下起哄者有之,大骂者有之,欲退场者有之。西红柿和鸡蛋接连向台上飞去。然而当那动人心弦的音乐响起,所有人都静了下来:那么娴熟,那么美妙,那么怀念,那么幽雅,那么……有人低声慨叹:“好啊……好一曲〖高山流水〗……”——!“——等一哈先……这不是古筝么?!”有人发现了其中的问题:流影的小提琴根本没有声音,音乐是后台放的一张CD!!众人愤怒的声音和西红柿、鸡蛋雨点般打在台上的声音中,夹杂着流影的哀鸣:“噎……弄错CD喇……”归影沉衣担心出现什么乱子,急忙抓起麦克风大叫:“各位,各位!新闻发布会结束了!请大家跟我去领取纪念品——本人最新培育的#23水蜜桃!!”归影沉衣培育的水蜜桃是出了名的好吃难买,众人一阵欢呼向果园走去,流影趁此机会逃回后台……还没到果园,就听见先进去的沉衣绝望的大叫:“这……这不是真的——!!”众人吃了一惊,急忙跑进果园。只见果园里满地桃核,沉衣象突然之间中了什么邪法一样钉在地上,无神的双眼充满难以置信的神色。大家顺着他的眼光望去,在果园最高的桃树——树尖上,是最后一个红艳艳的桃子。一只毛茸茸的手一把摘下了那个红艳艳的、散发着诱人香味儿的大桃。手的主人头戴凤翅紫金冠,脚踏藕丝步云履,身着黄金索子甲,肩披赭黄袍,笑嘻嘻的坐在树梢上。他一边往嘴里塞着桃子,一边含糊不清的说:“子羽啊,你这#23水蜜桃真不错!……唔!比#22水蜜桃好吃几倍!……王母娘娘的蟠桃跟它比简直就是野毛桃嘛……我全替你吃了,记得要培育#24水蜜桃……唔,这是最后一个,我也帮你吃了……”说着,齐天大圣美猴王孙悟空“噗”地一声,吐出一个干干净净、完全没剩下一丝桃肉的——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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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京华过客与变巨等人找到归影沉衣和太史子义,这两个大孩子已经打成一团。两杆长枪折成四段,战袍也扯得粉碎,而他们的马,早远远走开各自吃草去了。见过客等人到来,归影沉衣一跃而起:“取枪来!太史子义,吾与你再打过!”  子义也站起身来,却轻蔑地摇摇手中沉衣的头盔:“归影沉衣头已在此!还打过什么?”  沉衣不由重重将子义的短戟掷在地上,怒道:“你若不是躲的快,已被我刺死了!”  两人怒目相视。正欲再上马厮杀之际,天边传来一阵闷雷,夹杂着山下人喊马嘶,越来越近。  曲阿大军到了!  归影沉衣凝重地看着越来越近的旌旗,回顾诸将,一声令下:  “退!”  雷声中,大雨倾盆而至。  “——好啊!今日定能活捉归影沉衣了!”  看着沉衣等十三骑退过山梁,子义兴奋地握紧了拳头。他已跨上战马,手中也紧握着新的长枪。然面前军马众多,已越过山梁,子义也未能冲到归影沉衣等十三骑处。而十三骑以沉衣为首,过客和变巨各为左右翼且战且退,渐渐将曲阿军引过了神亭岭。  子义终于冲到前锋,却见过客和变巨全无惧色,豪气不减;沉衣更是从容不迫,似乎成竹在胸。他刚觉其中定有缘故,便发觉后军一阵骚动:似乎有士兵正向他们本来前进的方向逃了过来。  军队的骚动很快变成了混乱,后阵逃来的士兵在泥水里惊惶地奔跑着,前阵的士兵也被卷入其中。在曲阿的将官们还搞不清任何状况的时候,军队的溃散已经完全无法阻止。太史子义艰难地分开奔逃的士兵奔上山梁,才看见一队大军正以所向披靡之势冲击着曲阿军的后阵。  这支从曲阿后方掩杀过来的军队打着“逸”字旗号,大军的将领一身黑衣,骑一匹黑色战马。骤雨之中,他散开的长发贴在脸上,看不清容貌。那黑马始终冲在队伍的最前面,所遇到的士兵在瞬间纷纷倒下,飞溅的血花中他们甚至没有机会发出最后的呼号。当鲜血溅上那张苍白的脸,太史子义清清楚楚的看到——不,应该说是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这黑衣的年轻将军嘴角浮起愉悦的笑容。  这就是他对逸风流影的第一个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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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论坛翰林院“大学士征文”特别活动现在开始! 一:前不久几位坛友建议可面向论坛征集文题,在下考虑后觉得非常有益,另外最近有些江郎才尽,黔什么技穷……只在下一人是无法让大学士征文活动蒸蒸日上,越办越好的。现集思广益,向全坛征集大学士征文活动文题,基本以演义、史料为基础,史论、小说、散文题目均可,但请勿提供诗歌、笑话题目。提供题目的坛友可在本公告下跟帖,主题为您提供的题目,内容为该题目要求,具体形式可以参考在下以前发布的活动公告。二:借一剑兄“坛立杯”的大背景,近期欲对大学士征文进行改革,主要改革针对评分情况存在的问题,活动周期和安排情况,如果您有其他方面的建议也可提出。请以《大学士征文建议》为主题发表,另外对您提出的问题请尽量提供解决之道,谢谢!如坛友所提供题目被收入征文题库,将不定期推出。活动没有什么奖励……(汗……)不过当您提供的题目在活动中出现时,您就比较有利……至少可以事先有所准备:)……以上两项活动截止时间均为6月6日下午六点,结束后在下将发表公告公布入选题目,并解答大家在建议中提出的问题,并稍后公布大学士征文改革情况,欢迎大家踊跃参加!!——————————————————————翰林院2002/0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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